时至午后
一场饮宴渐渐接近了尾声,终于满室的宾客只剩下了为数不多的几个,沉醉在孟府的美酒之间,其余的都已经应承着孟北川他爹妾室的邀请,前往了孟府的花园赏花,卷喵喵冷眼观去,就连落座在首席的高蓁也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卷喵喵见此情况,也就不再犹疑,因着端坐在这里实在压抑,索性便寻着机会,起身走到了周琦的身边,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去。
后花园处,远远的一群官家女眷已经随着孟府的妾室渐渐走远,卷喵喵见状长长吁了一口气,终于好似才将自己心中的郁结稍缓,眼观到了没有人去的另一个方向,摇了摇头,旋即走了过去。
孟府的花园,打理的井井有条,看上去便是狠下了一番功夫的模样,此一游,卷喵喵行的漫不经心,想着左右如今也不能回府,不如索性将这花园中的景致好好欣赏一番。
步子穿过了西北角的一处角门,只见里面的花园面积更广,视野也更加开阔,一个园丁打扮的人手中拿着一把修剪花丛的剪刀,匆匆从花园的不远处走过,卷喵喵轻轻掠过一眼,那人顿时止步,但见他快速转身,照着本就很是美观的花丛,上去就是一剪,原本开的正艳的花朵,也瞬间随之掉落。
卷喵喵见状,不动声色,佯装无事的慢慢走过,但只不过走了两三步,当她再次回头,却见那园丁已经不见了踪影,旋即,卷喵喵只将眉头一皱,便快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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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致错落交叠,让人眼花缭乱,只是此刻,这些落在卷喵喵的眼里,却忽然觉得有些碍眼……
终于,前面花园的亭台水榭旁,忽而方才那个家丁模样的人再次一闪而过,卷喵喵这才舒展了眉头。
“那是……高蓁?”
此一刻,卷喵喵观到高蓁独自倚靠在亭台水榭的栏杆上,而那园丁模样的人却已慢慢靠近她的身边,她并没有丝毫惊觉。
难不成他们二人相识?只是此刻,卷喵喵虽然如此想着,却在下一秒就观到那园丁打扮的人,已于怀中取出了一方帕子,趁着高蓁没有注意,已经快速的捂在了她的嘴上,卷喵喵见状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制止了自己的惊呼,随即看到左右无人,顿时将一只手握拳拍在了手掌之上,目光瞟向了一侧的围墙,闪身三五下的登了上去。
围墙之下,孟府后花园的小道上,园丁架着已然神智不清的高蓁疾步而走,卷喵喵见状事不宜迟,只伏在那园丁的正前方,待到那园丁已经行到了近前,顿时一声高喝,侧着身便从围墙之上踹了下去。
而正在此时,于那花园的小路上,也正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至,行至近前,二话不说,一个旋身,急急追上,与卷喵喵正是一前一后!园丁闻声,松脱了手,想要逃跑,高蓁也瞬间随之倒地,而那园丁慌张之下所奔跑的方向却正对上了卷喵喵!
下一刻,一声惊呼声起,卷喵喵只见自己的一脚正踹在了那园丁头上,待到她平稳落地,那园丁还未及站稳身形,花园小道上,方才那个追来之人紧接着便是与卷喵喵如出一辙的侧身一脚,正踹在了园丁的后背上,如是园丁应声倒地!
“是你!”
“是你!”
此一刻,亭台后方,高墙边,孟府的花园小路上,卷喵喵与长陵王二人四目相对,全都端得身形笔直,侧身错位,脚上迈着同样间隙的步子,面上统统紧皱着眉头。
长陵王一声令下,便有亲随将那园丁制服当场,卷喵喵见状只端端看着长陵王握紧了拳头,一副满是看见了仇人的模样!
长陵王直到亲随将那园丁制服,这才转身扶起了高蓁,而正在此时,不远处正有高简也闻讯赶来,只见赶来的高简神色之间很是慌乱,待到他看到了面前的情景,这才神色之间有所松缓,冲着身后比了一下手势,顿有几个婢女走上前来,从长陵王手中将高蓁接了过去。
直到此时,长陵王和高简二人,一直到高蓁已经被人护送着离开,这才回过神来,处置面前的一切。
而卷喵喵从始至终,则只是将目光锁定在长陵王的面上,不发一语。
“姑娘可是看够了没有?纵使那一夜皇家猎场,本王的态度不是很好,出手伤了姑娘,姑娘也不必仇恨至今吧?”
随着长陵王这一声出口,卷喵喵只觉自己这才有些回神,转而将自己握紧双拳的手慢慢松开,神色微怔,旋即目光微冷的答道“自然不是因为这个!”
“呵呵,本王感谢姑娘盛情,仗义出手相救!他日自然备了谢礼,登门道谢!”
直到此时,只见长陵王一语终了,转身便对着那园丁开口道“将他给我打入天牢,严加审问!”
如此,只待长陵王这样说完,便见他已经迈着步子转身离开,只有卷喵喵一人看着他远走的背影定立在了当场,久久不能回神。
“到底是不是你……”
诚然,此刻卷喵喵的这一声问的,实则是指当年命人带兵围困斜月山之事,只是这话落在了高简耳中,却见高简于眉目之间不解顿生,转而看向卷喵喵的目光里便多了一丝言说不明的审视,似是因着感觉,忽然对于眼前的女子观之不透,也因着她身为周公演的孙女,却对自己的妹妹出手相帮!
只是高简思虑片刻,仍旧沉着嗓音开口道了一声“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啊?”
眼观着卷喵喵眉目间的恍然,高简暗暗将眉头微皱,不经意间,脱口问出“你……为什么要救高蓁?”
“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常言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既然路见不平自然是也要管一管的,当然了,我虽然无刀,也出脚了不是?怎么?你不乐意?”
高简闻声,面色郑重,只是心中却并未因卷喵喵的这些话而放松分毫,心有所念,似是探寻的开口道“蓁儿与长陵王婚期已定,若是此时蓁儿出事,那么这桩婚事,是说什么也做不成了!”
如是,此时的高简,话语中暗地里所指,实则是,若是高蓁要是出事,这桩婚事一黄,那么长陵王自然无法在与高家结亲,而这事若成,那么背后最大的受益者,便会是汝阳王。
只是,高简将这番话说完,冷眼观着,面前的女子,虽然身为周公演的孙女,却好似没有身为汝阳王一方势力的觉悟一般,言笑之间很是随意,如此便更加觉得,这女子,确实有趣!
这样一想,高简的眸光中顿时便有更深的玩味之色生了出来。
但是,反观卷喵喵,在听了高简的话后,却并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只是于心中对那长陵王的处置十分不满,看着高简开口道“诚然,如你所说,那个园丁啊,一看就是个心怀不轨之人,此人如此歹毒,干嘛还要关进天牢?竟敢企图谋害北疆王府老王爷的女儿,当今北疆王的亲妹妹,很该直接斩首才对!”
正到此时,高简这才闻声将眉头一挑,全然将刚才对卷喵喵的好奇尽皆消减了下去,眸光算不得冰冷,却也没有了刚才的热忱,恍若若有所失的开口道“是本王想多了,想来你即是周公演的孙女,又在他的跟前长大,那么这为人处事的方式,自然是一路的!”
“你可是觉得,我说的不对?难道对心存歹意之人不该如此?再说了,高蓁可是你的亲妹妹?”
一时间,卷喵喵只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入情入理,询问向高简之时也端的态度十分诚恳,一副虚心讨教的形容,但是反观高简的目光却愈加变得深沉、幽暗,言语之间,也恍若有了一丝疏远“姑娘既然身为女子,怎么不知心怀苍生,宽宏大量的道理?如此动辄就将杀戮之言挂在嘴边,丝毫没有悲天悯人之心,岂不无情?”
无情?我无情?忽然间,高简这番不知从何说起的话,顿时让卷喵喵无语失声,卷喵喵只觉自己好像被高简的话呛的哑口无言,纵然卷喵喵觉得高简所说也有一番道理,却不适合用在自己身上!
想她,一向打着偷梦师的旗号求财之余,却也不知见过了多少人世间的生生死死,悲欢离合,更于那些个夙愿未尝,满是苦悲的梦境中,如同加之己身般的感同身受!多少别人经历过的苦难,在她入梦的那一刻,便如同亲自经历了一遍,为此,也曾悲天悯人,潸然落泪。却怎么到了高简的口中自己竟然变成了无情之人。
思及此处,卷喵喵只觉自己的心中越想越气,顿时于看向高简的目光中生起了不悦,冲着高简狠狠的剜了一眼,开口道“是!我自然是个无情之人,是因着无情才救下了你妹子!我看我那一脚就该踹歪一点!没落到你妹子的身上,都对不起你给我下的定论!哼!”
霎时间,卷喵喵说到此处,扭身而走,再也不对高简理会分毫,这一下子就轮到了高简顿感无语,但是无奈,全因卷喵喵已经离开,最后高简只得看着她远走的背影皱紧了眉头,默默的道了一句“我不是那个意思……”
待到话落,高简见卷喵喵已然衣袂翩然,消失在了道路的转角,这才顿时于心中暗暗懊悔,暗道自己不该将话说的那么直接!诚然,女孩子自该是哄着的……
此一刻,高简因为卷喵喵的离开,负手定立在当场,不发一语,不多时便见远远的有一长陵王的亲随快步走近,但见他凑到了高简的耳边,小声的道了一句“刚才那人,忍过了严刑拷打,现在已经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誓死不说出背后指使之人,殿下让我来问问王爷的意见!”
如是,只见高简听完之后,顿时将眸光黯然了下去,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道了一句“杀了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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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北川府邸的府院前
此刻,游历一圈,复而归来的卷喵喵,刚刚行至院中,就见有几个官员之女便朝她走来,这一向,只因卷喵喵从未与她们有过深交,虽然匆匆几次饮宴与她们多有碰面,却全然对她们并不认识,只知道他们是偏向长陵王一方的几个文臣的家眷,为此想要离开。
可是,偏偏待到卷喵喵的身形一转,却正见另一侧也恰好被另几个女子截住,于是卷喵喵将眉头一皱,开口问道“有事?”
如是,只见那些女孩子中,有一个开口道“怎么?没想到周亚父府上,堂堂周亚父的孙女,也有不知廉耻的一天?刚刚在孟府的后花园你私会了谁?可是事先拿定了主意,故意等在了那里,好等着北疆王一旦走过,就有机会续话?”
如此,就听另一个女孩子开口道“就是,她刚才可是和北疆王说了好一阵子的话呢!”
这时便听又有一个女孩子开口道“还不仅如此,方才席间,我偶然听闻,她竟然朝北疆王要了一株桃树!”
一时间,卷喵喵面前的一群女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却单单将卷喵喵堵在了中间,简直就像在评论一个物件!卷喵喵见到此景,只觉心中顿时忍无可忍,霎时间便攥紧了拳头,只于脑海中暗自补脑着该如何出招,到底先踹哪个!
只是下一刻,还未等卷喵喵出手,她却讶然惊觉有一个人影已匆匆而至,随后更是信手拨开了一众的女孩子,将她拉了过去。
此一刻,高简的一只胳膊环抱在卷喵喵的肩头,卷喵喵惊觉抬头,只一眼便观到了高简的下颚,高简此刻嘴角含笑,一开口下颚线条清晰分明,优雅而有力“还请各位姑娘手下留情,是本王一时疏忽,竟然忘了知会众位,只因本王倾慕周府佳人已久,这才诸般亲近!”
如是,下一刻,只见高简索性一边说着,一边松了环住卷喵喵肩膀的手,煞有介事的在卷喵喵的面前站定,双手抱拳,谦逊一礼,形容间再也不像个久经沙场王爷的样子,反倒像是个陌上无双的如玉公子,晕开了环绕周身多年的寒冰,就连说话都有了温度。
“艳影惊鸿,绰有余妍,今高简在下,姑娘在上,真心倾慕,以诚为聘,还望姑娘一片相思可许,一颗真心肯付,高简定珍之重之,誓与姑娘白首,三千弱水,汲取一瓢,为表诚心,上阅天子,只求以皇恩为告,不叫姑娘素身含屈!”
霎时间,只当高简此话说完,卷喵喵顿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言语,脑中一片空白,目光呆愣的怔愕在当场,眸光只于高简的眉宇间一刻也不离,却见高简此刻的目光端的郑重,神情间满是诚恳,一时竟也看不出,这番话,这番作为,高简到底是发自真心?还是……假意?
耳边一片窃窃私语之音,犹如潮水般朝着卷喵喵席卷而来,卷喵喵此刻闻声回神,侧目环望四周,只见刚刚还将自己密不透风围起的官家女眷,竟也不知何时都退到了一边,远远的还有长陵王和孟北川嘴角含笑的走到了近前,口中满是恭贺之言,直看的卷喵喵目瞪口呆。
“高简?你认真的?”
“这是自然,我已立誓,怎会有假?”
“你……”
就在这时,只当卷喵喵才刚刚说出了一个你字,顿时便露出一副好似反应过来什么事的形容,将目光不可思议,又略带惊恐的复看向了满是开怀的长陵王,随即看向高简问到“他高兴个什么?”
如是,只待卷喵喵此话问出,还未及高简回答,顿觉人群之外一声高呼传来“海公公驾到,请北疆王与周妙妙接旨!”
霎时间,卷喵喵听到此言,只觉自己的面前,虽人山人海一片,却都如翻滚的波浪拍打在海岸之上一样,尽数跪了下去,而自己的脖颈后也迅速有一只手大力按压下来,卷喵喵觉察侧目,顿见高简不知何时已经于自己的身侧站定,嘴角依旧挂着笑意,一语道出,不知怎么,竟然让卷喵喵生出了他在哄小孩子的错觉“接旨!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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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旨意过后,卷喵喵一时间只觉自己久久不能缓过神来,身边的高简始终没有一刻离开,往来恭贺祝福的话接踵而至,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如此只不过半日的功夫,于卷喵喵而言,这场原本是孟北川答谢自己救命之恩的宴席,竟不知怎么一下子就变成皇上将自己许婚高简的定婚宴,一旨宣读完毕,惊动大半个京都城……
清风徐来,艳阳似火,卷喵喵身边的高简淡淡勾起嘴角,慢慢融汇出浅浅的笑意,那形容与刚才在后花园中批判她无情时,判若两人,落在卷喵喵的眼中生出如梦幻般的不真实。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孟北川的嚷声一过,孟府重开宴席,美酒佳肴纷至沓来,一应宾客重新落座,恰如其分的让卷喵喵想起了那道圣旨中的一个词语——“普天同庆”。
只是……此时,待到卷喵喵回过神来,径直便看到了北疆王府上闻讯赶来道贺的卷守山一家,卷喵喵霎时间只觉多少往事风起云涌般奔进了自己的脑海。
如此,只不过是瞬间功夫,卷喵喵看着这偌大的孟府,便好像看见了整个穹宇,旷野无边,天旋地转!
其心不明,反复无常的高简、满面含笑,前一日还说着要娶自己,今日就已经拥了长陵王的侍女做夫人,不知是否仍旧在两个皇子之间保持中立的孟北川、与高简情况不明,又已经娶了高简亲妹子,而且有极大可能谋划了围困斜月山一事的长陵王、昔日抛弃自己,让自己险些丧命的卷守山一家,这一刻,他们全都围绕在了自己的身边,而比这更可怕的是,他们此刻竟然全都对着自己说着祝福的话!似是对自己和高简的婚事十分乐见其成!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卷喵喵觉得,自己就像一头剃了毛的羔羊,被围困在了群狼之中!如是眼前似有金光乍现,顿时便是一黑!
好在正在此时,周琦兴高采烈的走到了卷喵喵的跟前,让卷喵喵觉得好似瞬间攥住了一棵救命稻草,急急的扶上了周琦的手臂,哑着嗓子道了一声“快快回府!去找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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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卷喵喵走后,一连匪夷所思的孟北川,打起了十分看热闹的精神,殷切切的凑到了高简的身边,只掂着卷喵喵走远的背影,便不客气的开口道“哎呀,北疆王,我说你刚才这个表白的话是不是说的也太厉害了些?瞧把人家姑娘吓的,脸都白了!”
如此只见高简看也没看孟北川一眼,默默望着卷喵喵已经渐渐消失的背影,皱起了眉头,只是声音的音量却没有放低分毫,开口道“本王所言,字字真心,倒也觉得周妙妙此女,虽然顽劣,却不失可爱!”
霎时间,高简此语一落,顿觉周围便又是哗然一片,终到此刻,高简冷着眸光看了孟北川一眼,便径自回了座位落座,反倒是孟北川悄然的观察了高简片刻,一时间竟也看不出,高简的这番话,到底是为了在众人面前将自己对周妙妙的爱慕之意公之于众,以掩盖周公演的视听,还是……出自真心!可是,若他所言,全都是逢场作戏,那也演的……太好了些!
如此,孟北川因着这一时的观高简不透,悻悻回了座位,见到长陵王的目光一直在高简的身上没有离开,随即只是端的笔直的扫了坐在上座的长陵王一眼,便将目光若无其事的也看向了高简的方向,淡淡勾起嘴角,掂着极微小的声音开口道了一句“呵呵,我早就说过,此女非同一般!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咱们……还是小心为好!可莫要阴沟里翻船!一切只望北疆王能于骷髅美人面前,拿捏好定力,表面功夫也就算了……,若是真心……”
此刻,孟北川说到这里再没有说下去,只是长陵王听到后,虽然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却于心里十分清楚,孟北川所指的到底是何意!料定,孟北川定是怕高简一但向周妙妙交付了真心,会连兵力也跟着倒向周公演!
不远处高简的方向,此时就见高简略微歪着脑袋在与白苏里续话。
高简“她刚才竟然跑了!我刚才有那么可怕吗?”
白苏里“你有!”
见到这幅情景,长陵王旋即将眉头一皱,只是,就见不过转瞬的功夫,他便已将眉头舒展,开口全然一副成竹在胸的口吻“就算真心,又能如何?不过是他周公演赔上了一个孙女,高简自然……不会背弃本王分毫!”
觥筹交错,把酒换盏,此一刻孟北川府邸的府门之外,忽有一仆从快步走了进来,看着长陵王和孟北川就是一拱手,开口道“禀殿下和公子,汝阳王携帝师周亚父已经到了!”
如此,听到此言,只见长陵王与孟北川面面相觑,反倒是正在一边落座的高简,闻声走近,看着长陵王与孟北川开口道“是我请他们来的!我即倾慕他的孙女,如今皇命已下,哪有不宴请她家人的道理?只是借鉴着上次我府上……发生的事情……”
一时间,高简说道此处,只将目光大有深意的往孟北川面上一观,然后才扭头看向了长陵王,开口道“我已经向皇上求了旨意,于孟大人府上宴请宾客三日,想来,孟大人从来没有偏私,对皇上忠心耿耿,定然能礼仪周全主礼好这件事,那么,我和周妙妙的婚事,这个主婚人……就有劳孟大人了?”
“你你!高简!我和你说你别太过分,你宴请宾客干嘛不到你府上去?”
忽然间,随着孟北川这一声出口,就见高简顿时玩味的一笑“我那北疆王府早已空闲多年,纵有妹妹打理,难保缺东少西的不是!不然怎么会出了孟大人那桩事?如今皇上已经答允,孟大人只着手准备便是!”
如是,只当高简话至此处,就见他顿时将目光瞟向了门口,好似故意大声的说道“本王那娇妻的爷爷到了!本王失陪!”
如此,只见高简话音一落,便身形一闪,快步的走去了门口,口中大声的欢迎道“周亚父!汝阳王!”
“殿下,你看他!他他他……,他这分明是欺负我啊!”
此一刻,纵有孟北川的不满出口,却见长陵王也早已顾不得他,反倒如同高简一样,在面上付了笑意,起身准备对周公演和汝阳王夹道相迎。只单单在抬步前,看了孟北川一眼,旋即很是郑重的开口道“我和高蓁的主婚人,也便是你吧!嗯!”
如是, 就当长陵王如此说完,便见他顿时喜笑颜开的朝着前门大步而去,一边走一边还于口中,热络的呼唤着“长兄!亚父!”
孟北川“这都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