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陈鸢扒开,江见眠有些不情愿,毕竟林青时好像一个暖炉,好像自从谈了以后,她身上暖的不像话,这地下好冷啊。
她就想贴着她。
尤其是她好香啊。
陈鸢原本还有些稚嫩的脸张开了,颇为邪气,还有些英气十足,一身黑色长袍,内衫带了羽纱,连衣服都是莲花做的,看起来柔软又高贵。
她左右看了一眼,挡在她们中间,她视线落在江见眠身上,“你去魔界吗?”
江见眠绕开一步,贴在林青时身上,陈鸢要去拉她,她就死死抱着林青时不放。
她扯着嗓子说:“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
陈鸢这才放手,她说:“我回不回魔界,在于你。”
江见眠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仰着下巴,她笑着说:“我去不去,取决于我家那口子。”
林青时眼眸微顿,而后溢了点点柔声,她垂眸看着江见眠贴在她身上,心情好了不少。
陈鸢歪着头去看林青时,她这不废话吗,她就是魔界的人了,话说,她能感受到林青时身上的魔气,而她呢,自然也能知道她是否苏醒。
其实她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是黑莲,如果知道她早就代替师姐去魔界了,怎么会让她死……
还是玄清门大战结束后,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观望已久,反而冒出来,假惺惺的说要除魔卫道。
魔都走了,人也死了,他们倒是打了好算盘,说句难听的再晚点来是不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她被师父带了回去,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可她宁可死,因为那木灵牌碎了……
所以她封闭了自己。
她语气不太好的去问林青时:“你呢,要带她回去吗?或者说,要带我回去?”
她不是不知道林青时入魔时的场景,她怀里抱着一只赤狐,青丝化雪,周遭骤然变化的气压压得所有人缓不过来气。
她看见墨天被她生生穿透了心脏,那一瞬间她才对魔有一点强烈的认知,那就是力量,魔能化怨,甚至一切负面情绪为弑杀。
但有力量有什么用,还不是没有保护好想保护的人。
她目光带了一点嘲讽,但很快又散去,即便没有保护好,她们还不是如此安稳美好的相拥。
只有她像个胆小鬼,不愿面对事实。
林青时声音很平静:“随你,你的师姐是自刎的。”
陈鸢不耐烦的转过身,摆摆手,“我知道。”
非要提醒她,她听见了,听见师姐最后那一声淡淡的呢喃:“阿鸢,对不起。”
木灵牌碎了,她好像感觉有什么东西也跟着碎了。
可笑的是,她还不知道对师姐存有什么心思。
她勾着唇,斜眼看向两人,“你们师姐妹关系可真好。”
江见眠切了一声,她想摸她的头的,就像在玄清门那会儿一样,可惜小孩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莲花,淤泥里养分足还是什么,长那么高。
她只能望着她的额头,感慨说了一句:“你不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意义。”
师姐妹怎么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陈鸢撇了撇嘴,抬眼看了一旁的男人,他好像一直在发呆,中途他好像跑到地底堆了尸体的地方站着发懵。
“喂,你和她们是一起的吗?”
不会是个傻子吧。
江见眠也早就看见了苏平,对他她一直抱有怀疑和疑惑。
只是他似乎从那个树妖被陈鸢杀死后就一直有些不对劲。
林青时拉住江见眠,摇了摇头,“他并不是问谙阁的人。”
“不是问谙阁的人……”江见眠抬起头凑近林青时,“你和他有什么秘密?”
怪不得,苏平会出现在任务线索里,感情他还有身份啊。
耳朵有些痒,林青时看见江见眠眼里的占有欲,微微愣了一下,她说:“没有秘密。”
说着她指尖出现一滴魂血,飘向苏平,苏平回神,他接过魂血,却有一种想要灭亡的冲动。
被陈鸢拦下。
苏平手里拿着一块沾了血的衣衫,他呼吸间,面容平静了些,正是这种波澜不惊才显得他此刻情绪有些诡异。
“我本名叫风钦,是一只狼妖,认识苏平和苏寻是一次意外,但苏寻救了我,我便悄悄一直跟着他,苏平死在一次历练的途中,我见苏寻很伤心,便化作苏平陪了他许久。”
陈鸢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那你这报恩差点把命搭进去了,不值当。”
江见眠忽然觉得陈鸢真的找得到对象吗,陈怜若不是香消玉殒,那陈鸢估计几百年也不会开窍。
风钦没有理会陈鸢,反而向林青时郑重道谢,他当时交出魂血也是有私心的,奴仆契约,换一次报仇的机会。
他这些年图贪玩,只知道陪着苏寻游山玩水,到了灾祸来临时,他那浅薄的修为甚至帮不上一点忙。
还被威胁和控制,但他也是妖,树妖的控制对他来说效果不会太久,他在寻一个机会,等待,蛰伏。
好在林青时来了。
可她没有契约他,这一点他很感激。
江见眠忽然想起苏平在进门前问她们的话,甚至有些诚恳的说羡慕,她明白一切了。
可并不想点明。
她听见林青时问:“后悔么?”
她隐约知道她在问风钦化作苏平报恩这事后不后悔。
“不后悔。”风钦手里握着那一截衣衫,他和苏寻的事,在交出魂血后,林青时便看的一清二楚了,他有赌的成分。
好在他赌对了,她们之间和他想象的一样。
“但遗憾。”风钦说完这句话,莫名多了一点落寞,“遗憾没有告诉他我的名字。”
但他很快露出一点点很浅的笑容,身形变化,他变作一个银发的男子。
眼眸异常深邃明亮。
“可世间不就是这样,修行总是多变,我或许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曾经救过的一只小狼罢了,他对我,也过去了……”
江见眠不知道说什么好,反倒是陈鸢拍了拍他肩膀,“我懂你。”
风钦愣了一下,他们认识好像才不过半个时辰。
“说说你的故事?”
陈鸢拳头举了起来,顶了顶腮帮子,“不想说。”
正当江见眠以为她开窍了,陈鸢来了一句:“我师兄死的时候,我和你一样难过。”
好吧,她多想了。
但这样也好,蒙在鼓里,看不清雾中花,才知乍见之欢有多么迷人和勾人心弦。
但愿她看不懂,不然这世间再无陈怜,陈鸢上哪儿找一个对她那么好的师姐呢。
“想回去了,”林青时揽住她肩膀,眼眸里幽深一片,“所以,你是我的月亮吗?”
江见眠脸微红了一下,她在说那句近水楼台先得月。
为什么不说是她妄图摘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