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眠又恢复了那个捉摸不透的狐狸,看似笑靥如花,可真真惹了她,她又是那个能单凭拳头就杀了十个傀伶的江见眠。
看似没有灵力,弱不禁风,杀意在她眉宇间,更在心底。
她只杀该杀的人。
她说:“我脾气很差,所以要是遇到像墨天和厉峥那样的人,我会比你做的更绝,你直接了解了他们生命,换做我呢……”
语气绵长起来,“我很能折磨人的。”
她学的竞技类运动很多,暴力项目不在少数,她可能会先让墨天挂在魔界封印口当几天乌鸦的口粮,在充当一下她的靶子,最后丢茅坑里腌入味儿了送给他同伴。
什么身份,还能做魔界封印祭祀品,抬举他了。
厉峥么,喜欢夺舍,那就送他去当屎壳郎吧,为世界做点粪斗之力。
“你做的那些,还是太善良了,可师姐说,你利用我。”
林青时眼眸多了几分晦暗,她垂眸间,她长睫便扫过她脸颊,痒痒的,宛若羽毛拂过,她却是为此拉开距离而已。
“你信么?”
“信。”江见眠回答的很干脆,她看见了林青时眼里的脆弱,“我这样回答,是因为我宁可你利用一下我。”
不然她何尝不是在利用她飞升,将这个世界自由化,让她的奶奶又一线生机,更有重逢的机会。
不然她怕爱而不足,爱而不满。
尽管她是自愿的,可她总想为她做点什么,不愿意她独自承受,这个任务其实也挺荒唐,帮助她飞升,不如说她是那个资本家,压榨劳动力。
只要一边画饼,一边督促她飞升就好了。
她是最终受益者,可她好像又没怎么出力,一切都是林青时等待她,她好像拥抱她一下,她就会好。
比如现在,她心魔很快就会消散了。
仅因为她用力的爱她而已。
“我帮你消除心魔,然后你飞升,我的目的就在这里,我也在利用你。”她没有说现代世界的事情,因为她没有记忆,她是已经是“本地人”了。
“可你在‘利用’我这件事上,没有付出什么吗?”林青时眼眸审视着她。
江见眠勾唇笑了,凤眸里流光溢彩:“真心。”
她付出了真心,她其实也真心希望她飞升,整个世界,林青时就是那唯一的救世主。
所以啊,没有什么利用不利用,“这是我俩的情趣。”
林青时垂眸去看她,“心甘情愿不叫利用。”
“叫什么?”
“叫……”林青时顿了一下,江见眠抬头去看她,“情趣。”她说的。
学以致用而已。
江见眠被她逗笑了,在她脸上吧唧一口,“你这不是很好学嘛!”
林青时耳朵粉粉的,眼睛还盯着她的唇,晦暗又绵柔的目光。
江见眠假装看不见,伸手去捏她耳朵,不待她说什么,她又说:“我也有缺点,可我在爱你之前,先包容了自己,再去试着如何爱你,这样你才能享受足够的爱啊。知道为什么我说喜欢站在光下面的你么?”
她停顿,目光看着她,等林青时问她,林青时也问了,“为什么?”
江见眠心想,林青时好有耐心,好乖,她说什么,问什么她都接。
“因为我是站在阴影里看你的,若是在同一片阳光里,那让我如何仰望站在光里的你。”
屋外竹林被风吹得很响,好似要落雨,沙沙声像挠过万家灯火,烛火也摇曳起来。
万物寂静,林青时听见江见眠的心声。
也听见了自己的。
幻媚的幻境内,阳光撒遍每一个角落。
那个独坐黑暗的黑衣女子,也沐浴在阳光里,墨瞳里有星光在闪烁。
“阿眠,我怕我不够爱你。”林青时目光闪烁着,“我没有爱过一个人。”
江见眠把她拉下来,两人面对面睡在床上,她抱着她,好像不抱就浑身不舒服。
“我也没有啊,笨蛋。”
“那我们……”林青时眼眸盛了一点笑意,“要学么?”
“不学,我是学渣,顺其自然便好。”
顺其自然,爱是本能。
江见眠很是摆烂的语气,她学习确实也不太好,主要是她不上心。
“学渣是什么?”
“就是类似修行里的废材。”
“哦~那我不是学渣。”林青时说。
“可你差点在我这里没通过一门修行。”江见眠蹭着她的脸说。
“没有我不会的修行。”林青时眼里有淡淡的傲娇。
江见眠退开一点距离,“你方才自己说的哦~你说,看话本都学不会~”
语气调侃中仿佛还带着小尾巴的调调。
林青时唇角绷了一下,然后才上扬了一点,目光很湿,“我现在可以试炼一下吗?”
试炼,嗯,这个说法很不错。
“先洗澡。”江见眠起了身。
可只有一个浴桶。
“你先洗。”
林青时下楼要了热水,白璃也在。
怪尴尬的,她不说话,白璃就说:“完事了,洗个澡。”
她脸上好像写着她很厉害三个字,林青时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下,礼貌的说了一句,“师姐。”
白璃忽的说不出话,她还有点心虚,毕竟她之前还觉得她有所图谋,可事实上都是她瞎操心。
白琳说的对,她慈母心泛滥,可慈母多败儿,她生怕哪天江见眠和白瑶都哭着回她这个娘家人怀里。
但跑偏了,其实她对林青时刚刚说那句话,暗戳戳的想说现在躺在床上等洗澡水的是白琳,她才是做主那个。
可她看起来并不在意。
白璃见林青时走了,她也回去了,路上还在想白琳问她那句话,其实,她们之间算是到了普通妻妻之间的过渡期,不像之前的如胶似漆。
她和白琳更像是水到渠成,好像波澜还没起,就入了湖海。
跨过了翻山越岭的奔腾不息,也跨过相恋那一步,好似。
只是因为合适。
她是这么认为,不是么,这才足够幸运,没了蜿蜒和起伏,顺流而下,不像她们逆流而上。
虽然,最近这湖海不太平。
白璃那一句,你可不可以只是我的师姐,打破了她完美的心境。
将那镜后的破绽暴露出来。
是么,她以为她们不是师姐妹了呢。
这就是七年之痒吧,十七岁到现在,一百七十年。也算七年之痒吧,好恍惚。
于是,她硬气的说,“不是么,妻妻之间不就那点事。”
白琳勾着的一抹笑让她有些摸不准,心里毛毛的,“那你会么?你有对我做过一次么?”
白璃忽然就想起那句侮辱性的大母牛,她琢磨着,多半不是好话,嘲讽她来着。
“是你没给我机会。”
“好,给你便是。”白琳长得很好看,这也是当初她除青梅竹马外,喜滋滋应下这婚事的另一个原因。
她说完后,漂亮的眉眼间晦暗不明,看着她像有些淡淡的,却无端很破碎。
“去,要洗澡水。”声音好似夹了冷。
白璃顿住,白琳很少那么冷的语气。
可她却想,白琳给了她一次机会,翻身农奴把歌唱就在今夜见分晓。
同晚,试炼者二人,各赴试炼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