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他的不止是汪直，还有一个中年文官。那文官一脸怒气，抢先问道：

    “状元郎，为何诋毁我王某？”

    李四有没见过这人，不明所以。

    西厂提督汪直一身蟒袍，二十多岁，身材修长，长相俊秀是个美男子，可惜是个太监。他说道：

    “这位左都御史王越，据说是你大放厥词，言道国朝文官领兵之祸自王越始。”

    说完跟王越一起冷着脸。

    李四有想起来当初跟刘总兵在大同说的话，不知怎么传到了王越本人耳朵里。这王越起初只是个小官，河套奇袭一战成名，如今官居左都御史专门监察百官，位高权重。

    他倒是不害怕，大不了辞官回老家，怕个屁。于是开头道：

    “是我说的，我当时随口一言思虑不周，应该是说错了。”

    汪直二人听他服软，面露鄙夷，哪知他话锋一转：

    “文官领兵，应该从30年前京师保卫战，于谦大人开始的。王大人慢了于大人一步。”

    王越阴沉沉道：

    “好大的胆子，当今圣上登基之初就给于谦大人平反了，你敢诋毁有功之臣！”

    “我没否认于谦大人的功绩，于大人可谓力挽狂澜，要我说他该封侯。我说的是他在制度上逾越了。”

    王越愈发愤怒，说道：

    “事实证明文官领兵也可担大任。于谦大人京师保卫战如此，王某不才，几年前奇袭河套一战也是如此。黄口小儿何德何能敢为此事定论。”

    李四有问他：

    “王大人通兵事，知军略。是否在当朝文官中为其中翘楚？”

    “那是当然！”

    王越傲然答道。

    “所以，你王大人能领兵，其他的文官能行吗？”

    李四有这一问，王越脸上变色，他又接着问道：

    “王大人之后，能保证国朝代代都有文官通晓军事，就如你王大人一样？”

    王越很想说有，终究不敢昧着良心。李四有悠然道：

    “要是国朝代代都有文臣能领兵，那还要武将做什么？前宋的时候，韩琦也觉得自己能行，他又有何战绩？”

    “军中有一韩，西夏闻之皆胆寒。吹捧得真是高啊，哈哈哈。”

    他放声嘲笑。

    王越是读过史书的，知道北宋名相韩琦曾经当过陕西防御使一年，在西北防御过西夏，当时名声很高，战绩为零。他也明白为何这李四有嘲笑韩琦，只因他在那首念奴娇中自比狄青，韩琦折辱狄青的故事脍炙人口，他恨韩琦理所当然。

    汪直读书少，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

    李四有见王越不说话，温声说道：

    “王大人河套奇袭，当机立断，我是很佩服的；于谦大人保卫京师，我也是佩服的。文官领兵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只是这口子一开，以后怎么办？会不会人人都以为自己饱读兵书，我上我也行？军国大事是给他们练手的吗？”

    “那该怎么办？”

    太监汪直突然插话。李四有回答他：

    “既然这么喜欢领兵打仗，战绩也很好，为何不干脆转为武将？”

    王越二人闻言瞪大了眼睛，特么的好好的文官当着多舒服，谁去做武将？

    李四有看在眼里，冷冷一笑说道：

    “还不是你们文官一心重文轻武，这可不就是前宋之祸吗？”

    转武将是不可能的，王越肯定不愿意。

    汪直也不愿意。他在得势之后将王越收在麾下，进而建言皇帝提拔他为左都御史，目的就是通过王越控制文官，内外勾连控制朝堂。假如转为武官前面一番布置自然是白费了。

    但这汪直是个忠于国事的太监，他忧心忡忡问道：

    “文官不能领兵，武将又粗鄙，那该如何是好？”

    李四有灵机一动，言道：

    “谁规定武将不许读书了？”

    “对啊，可以开武举！”

    汪直猛一击掌，眼放精光。他在原地转了两圈，越想越兴奋，说道：

    “我这就去禀告圣上，先走一步！”

    他施展轻功，如一缕青烟飘出墙外。王越冷哼一声，也走了。

    李四有瞧见汪直的身法，心中一惊。这汪直武功奇高，从身法上看只比东方不败略低，按照他系统的标准在9以上，而且气息莫名的熟悉，有点像东方不败。

    葵花宝典！

    这汪直一定练的是葵花宝典，而且他还是个武道奇才，20多岁已经练到了如此程度。

    李四有集中精神，查看系统。

    姓名：李四有

    体质：6.75

    体质还在增长，这是好事。

    他今年25岁，时光如梭，距离爹娘死的那一年整整20年过去了。现在他已天下无敌，这汪直的武功不如东方不败，他全力催发意念三招之内应该能杀了汪直。

    但这太监野心不小，据说是成化初年在大藤峡造反的瑶人后裔，瞧他似乎对大明忠心耿耿，也许可以利用......

    ******

    次日李四有离京回乡，半个月后回到华阴县。

    他中状元的消息早已传遍全县，这可是本县有史以来第一个状元。进县城的时候，满街披红挂彩迎接，他愣是被洪兴社员们拥簇着游街半日。

    回到家门口，张招弟来迎他，手里抱着半岁大的儿子冬阳，腿边是三岁多的女儿冬月。小冬月看见他，嘴里脆生生喊着爹爹，迈着小短腿朝他扑过来。

    他把小冬月举高高，听着她的笑声，心快要融化掉。不由得想起小灵珊当初也是这么被他举高高，小冬月就像当年小灵珊一样可爱。

    这些人世间的美好值得他守护，他朝着招弟温暖地一笑。

    去见守拙老道长，道长身体越发消瘦，但气色还好。见到他来开口笑道：

    “中了状元春风得意，了不起啊。”

    李四有大窘，扶着道长出门散步，将这三个多月来的经历一一道出。道长问他：

    “自古变法者没有好下场，你要如何做？”

    他想来想去，觉得皇帝还是可以依靠。道长说：

    “商鞅当初是这么想的，晁错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北宋王安石也是这么想的。但只要国家还没到生死存亡之际，变法成功者虽然有功于国，最后无不身败名裂。你准备好了吗？”

    他脱口而出：

    “大不了将来出海远扬，活路总是有的。”

    识海深处阳光明媚的少年在哼唱歌谣，他莫名的灵光一闪。道长瞧他一眼，眼中大有深意。

    随后上华山见过师娘他们，聊起了江湖形势。岳掌门说令狐冲下山后至今没有回来，只能当作从来没有收过这个徒弟，随他去吧。

    施戴子师弟悄悄告诉他：

    其实在三月初，华山派还有一场风波。有三个剑宗不字辈的师叔，带着几个嵩山、泰山派的上门来挑衅，企图夺回华山派掌门的位置，最后被师娘他们以深厚内功加上圆满的剑法挡回去了。

    李四有放下心来。师娘他们剑法圆满到0.9，江湖上除了东方不败应该没人能取他们性命，碰到打不过的逃肯定是没问题。

    东方不败和日月神教最近很安分，没和五岳联盟对抗，只是听说教内出了点乱子，在通缉前左使向问天。

    好家伙，又是一个牛气冲天的名字，就不能起个踏实点的，比如：向前进？

    他叮嘱施戴子小心在华山各处险要布防，万一事大，可以找洪兴社求救。

    问起林平之，施戴子暧昧地眨眨眼。他听到身后远处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林平之和岳灵珊一起朝这边走来，远远观之，好生般配。

    他索性拉着三人指点剑法。这施戴子心胸开阔很适合当掌门，可惜......

    ******

    以后在京中为官前途莫测，思付再三，只能暂时将妻儿留在华阴。又吩咐洪兴社有消息直接送到京师锦衣卫衙门转交，紧急消息可以通过锦衣卫的飞鸽传书。

    成化14年，6月初，李四有回到京师。

    他心中还有一事未了。

    状元楼，我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