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式握住刀,疾驰而来,沿途燃起火焰。
荒耶深吸气,“「蛇蝎」、「金刚」、「不俱」。”
三重结界脱离他的身体,往外扩散开。忍着脑海中的剧痛,荒耶抬起手。
式以为又是同样的招数于是停下脚步。
“肃!”
式警惕着,却听见这栋大楼的崩塌声在加剧。
抬起头,先是小一点的碎石,紧接着是更大的石块,往式头顶砸落。
……
附近的几个街道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害,而在战场中心的商场,仅存的断壁残垣完全看不出曾经繁华的模样。
光芒消逝后,天地都静了,什么也没有残留下,唯有那微微摇曳的一片银色花海,与夜间的雪融成一个模样,还有悬于头顶的明镜之月。
巍峨浩大的银色城堡化为光芒消散,与之一同离去的,还有附着在叶和身上的异像。
突然,叶和听到鸟叫声。
它们从更远之处,目光所不能及的黑暗里飞出。
它们比之黑暗更漆黑的羽,盘旋于头顶,却寂静无声,只是偶尔睁着那如同红豆扁小,闪烁着红光的眼睛,看着你。
——叶和犯了一个和其他人差不多都会犯的常识性错误。
这大概是大家先入为主都会有的观点:如果一个boss分裂后,带着一大群小的和一只大的不像话的,那一般那只大的一定会是破局的关键。
原来是这样。
叶和大概明白黑翼公的能力到底是什么了。
“和尼禄的能力很像,”叶和抬头,望向头顶之上的鸦群,当然,如果你硬要理解成这个尼禄是那个爱之力无限的红发少女也随你的便。
他对潜藏在其中的黑翼公,“精简一点,大家都是召唤师,你把自己的本体也藏起来了,在原地留下一个诱饵。”
“也比他更难杀。”
不提怎么把真身找出来,叶和觉得,哪怕真的全杀了,依然会飞出新的来,对方的「伪不死」,本来就是一个很难用言语准确描述出来的东西。
“……”叶和叹气,“明明之前准备了很多话,但事到临头忽然就不想说了。”
“说到底这些和我有啥关系呢?”
“死徒也好,圣堂教会也好……明明穿越前最大的梦想就是随便找一个地方混吃等死,现在就像救火一样,到哪都能碰到事。”
“累了。”他认真说,“这次之后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那里都不去。”
“爱咋咋地吧,和我有屁关系。”
——黑翼公始终缄默,得益于死过一次,他短暂取回了理智。
但吐露出来的,依然是无法被理解的痴愚之语。
——克苏鲁损害于灵魂,是无法修复的灵魂之痛。
叶和当然明白黑翼公的疑惑,但问题在于——“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们可是敌人啊,我可从来没有替敌人解答疑问的习惯。”
他补充,“偶尔心血来潮的时候例外。”
“……”
突然,叶和话锋一转。“黑翼公。抱歉,因为欧洲人的名字真的很难记。”
“你知道吗?一般交战双方停下来,开始正儿八经的聊天什么的,在小说里,通常都是开大一决胜负的前奏。”
“还有一件事。”老爹语调。
“我曾经研究过一个魔术,当时本意是为了能应付从者的高速移动力,魔术的名字叫作。”
叶和笑了,“「飞雷神」。”
他从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就出现在眼前。
身体某处浮现出一个古怪的标记,那鸟眼睛里浮现出人性化的表情。
叶和探出手。
“莫拉塔(得手了)。”
……
公寓外面的空地,幸存者们聚在一起。
“我说啊,”大辅提出疑问,“如果明知道大楼有问题,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干脆直接喊施工队过来,把它拆了不就行了。”
“……”鲜花始终谨记着老师的教导,闭口不言。
倒是橙子一副心宽的样子,替她回答了。
“因为堡垒本来就是向外的工具,换句话说,从外攻破意味着要花费更多的功夫,所以堡垒从里破解永远是最理智的做法。”
“而且魔术讲究计算,魔术与魔术之间的战斗大部分情况下也是见招拆招,一股脑的以力压人是只有笨蛋才会用的做法。”
日常一黑。
“先互相试探,最后一击毙命。当你不得不与对手以魔力的量取胜的时候,意味着你已经落入到别人的算计中了。”
“懂了吗,鲜花。”
“啊,”骤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是,老师。”
大辅看着眼前这一幕。
“话说没问题吗?”
“什么?”
“通常情况下,你们这些人,不是应该更隐秘一些吗。”
“没必要,”橙子摆手,“尽管出现的时间的确短暂,但那突然出现银色的城堡,大部分人肯定都看到了。那就没问题了,仅就目前这个时间点,隐藏是无关紧要的。”
“是吗。”
大辅抽着烟,思考着这之后会导致的一系列麻烦事,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橙子话语前面特意加的限定词。
自从逃出来之后,干也就一直保持沉默。
他的伤经过了简单的包扎,那只受伤的眼藏在白色的眼罩后面。
“在担心式?”
有人坐到身边。
“橙子小姐?”对外干也一向这样称呼对方。
橙子拿出烟,拍了拍衣服上的口袋,“有打火机吗。”
干也从兜里掏出来。
“这不是我给你的吗?用到这种程度了吗,可惜了。”
点燃了烟后,橙子顺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干也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因为那的确是对方的东西。
接上开始的话,“放心吧,”橙子老神在在,“式答应我的时候,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虽然我也不知道底气来自哪里,嘶~好吧,仔细想了下,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用通俗的话讲,我有她那个资本我比她还狂。
但很显然,这些话并不能说服干也。
沉默一会,“橙子小姐,可以去帮一下两仪同学吗?”
干也那认真的脸。
“不,”却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我拒绝。”
橙子从他身边站起来,“干也啊,你依然没有明白,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交易也好,到这就结束了,自这个时间点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和我没关系了。”
“因为说到底,从来都只听过一命通关,从来没有过两命的。游戏尚且如此,更何况更加残酷的现实呢。”
干也默然,“抱歉。”他从不会去强迫别人。
等等!干也回过味来。
自家老板的话里,是不是暴露了另一些东西。
见员工仍然耿耿于怀,橙子提出建议,“如果还是放心不下。”
“不如去求援怎么样。”
干也被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