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白子慕愣在原地,眼里尽是难以置信。
“宋姑娘既然这么说,肯定就是真的,你仔细想想,这些年和白夫人的相处中,难道就没有察觉出一丝端倪?”楚君霆沉声问道。
宋若臻诧异地看向身旁男子,如此震惊的消息,他竟是毫不怀疑地相信了?
白子慕表迟疑了一瞬,忍不住道:“宋姑娘,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不会在这种事上骗你。”宋若臻点头。
“我明白。”白子慕忽的自嘲一笑,透着几分凄凉,“其实我自小就知道母亲更喜欢两位弟弟,对我远不如他们关心。
大家都说因为我是长子,需承担家族兴盛的责任,所以才会对我格外严苛……”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所有人都告诉他是他想错了。
他是吕文秀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定是待他如珠如宝,只因长子的身份才会多加管教。
直到今日,才有人告诉他,原来他真的不是母亲所生。
“你说住在这里的姨娘是我母亲,那为何府里人都不知晓此事?”白子慕一脸不解,“那她如今……”
宋若臻点头,“她已经不在了……”
白子慕脸色一白,“怎么会这样?”
“她在这里有留下一些东西,盼着你有朝一日会看见。”
宋若臻看向眼前的红衣女子,她看向白子慕的眼神分外温柔,与之前浑身煞气的模样截然不同。
她是有恨的。
因为恨意太过浓郁,死后灵魂被禁锢在了此地。
“在哪里?”白子慕连忙问道。
宋若臻转眸,郁月灵便带着他们缓缓往院子深处走去。
片刻后,宋若臻指着面前的槐树,“就埋藏在这下边。”
白子慕环视一周,从旁边找来了铁锹,就开始往下边挖,双手不自觉地被汗水染湿,那张温和的面容这一刻变得分外凝重。
楚君霆的侍卫本打算动手,却被他抬手阻止,“让他自己挖吧。”
没多久,一个小箱子被挖了出来。
白子慕在看见小箱子的刹那,震惊地看向宋若臻,的之前只听楚王说宋若臻有这本事,他不知真假,而此刻事实已经展现无疑。
她明明是第一次来白家,却能知晓东西埋藏在何处!
宋若臻螓首轻点,示意他看了这一切便会知晓真相。
白子慕将其拿了出来,上边的锁此刻显得脆弱不堪,只是轻轻一拨,便被打开了。
所幸,里边的信物和书信还保存的还算完好。
“白公子,此事或许很难接受,还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宋若臻身为一个陌生人,在知晓真相的时候都觉得难以接受,更别说白子慕是郁月灵的孩子。
明明已经这么有出息,却不知道生母这些年受的苦楚,反将吕文秀当成亲生母亲多年。
那些年的抑郁不平在知晓真相之后将会发现这一切都是笑话……
白子慕点头,“我明白,不论真相如何,都是我应该知晓的。”
宋若臻和楚王极有默契地走到了不远处坐下,这毕竟是白家的家事,白子慕也需要时间好好了解。
“王爷不好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宋若臻见楚君霆神色如常,似是并不因此感到惊讶,倒是有些意外。
“本王之前曾见过白夫人,她对子慕的态度的确不像母亲对孩子的宠溺,今日听闻你的解释,本王倒觉得更符合情理。”
“在宫中,有些妃嫔受了罚,孩子便会交给主宫娘娘抚养。
当年白夫人成婚三年未育,老夫人曾有意为白大人休妻另娶,想来白子慕应当是妾室所生,冠了白夫人的名头,养在身边。
而后白夫人自己怀了孩子,对子慕自然也就不亲近了。”
楚君霆似是看穿了一切,他自小在宫中长大,类似的事情见过不少,算不得意外。
只不过,白家将此事隐藏也就罢了,却让子慕连和生母见面的机会都没有,这便过分了。
宋若臻叹息一声,“若真是寻常的妾室,也就不会因戾气太重而留在此地,迟迟无法投胎了。”
楚君霆皱眉,“并非寻常妾室?这是何意?”
“郁月灵从来就不想为妾,是白大人骗了她,精心编造了一个陷阱,将她的一辈子都困在了这院子里。”
随着宋若臻将整件事的始末说了出来,楚君霆眼神逐渐冰冷,“此等行径,实在可耻!”
白子慕翻看着信件上的内容,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这里边都是留给他的信。
母亲对他的祝愿和疼爱都在这些信里,可从这些话语中,他却感受到了深深地绝望和无奈。
身为母亲,她连和他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整个白府那么多人,却没有多少人知晓她的存在。
父亲为了哄吕文秀开心,没有给她一个名分,而面对她苦苦哀求的离开,父亲也没有应允。
她彻底被囚禁在这里,最后郁郁而终……
“砰!”
院门忽然被撞开,吕文秀和白俊宇一同走了进来。
“子慕,母亲已经告诉过你这里边不干净,最近这些日子家里接连出事,你二弟昨天不过是来叫你去用晚膳,就摔破了脑袋。
不过是一处院子罢了,推了重建又有何不好?你何必为了这件事斤斤计较,还特意请楚王来看笑话?”
吕文秀眉头紧锁,那张雍容华贵的面容此刻尽显不悦,凌厉的语声更是带着不满。
“大哥,你向来孝顺,难道要忤逆母亲的意思不成?”
白俊宇心头得意,他自知才学比不上白子慕,可那又如何?
他和三弟才是白家的孩子,白子慕就算是再有本事,也不过是一个庶子!
“楚王殿下,今日让你看笑话了。”吕文秀行了一礼,面上满是愁容,“不过是一桩小事,竟是劳烦殿下亲自跑了一趟。
子慕以前在家时倒也孝敬长辈,可如今不知怎的,我说的话是都不听了。”
宋若臻看着吕文秀演的这一出戏,眼里闪过一抹玩味。
这是故意当着楚王的面指责白子慕不孝?
“也不知是不是这做了官,架子大了,便不听我这母亲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