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其乐融融，顾淮序听着孩子们的说说笑笑，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
“外祖父，你在朝中这么多年，就没什么热闹和我们说说？”宋之煜问道。
顾淮序想了想，倒是没说别人，说起了顾清衍和顾清俢以前闹出的笑话，听得众人捧腹大笑。
“对了，自从云大人和离之后，云小娘就在府里闹起来了，五妹妹可听说了？”
宋景深笑着调侃，只觉得云大人实在活该，放着那么好的夫人不要，偏偏要宠妾灭妻，成天娇惯着云小娘。
“因为银子？”宋若臻问。
宋景深点头，“那天云府的人将三十万两银子送来时脸色就不好看，据说当天张姨就直接带着一群人去云府取东西了，阵仗可不小。
云小娘眼见着东西全都被拿走，心都在滴血，到后面更是直接阻拦，说张姨简直是明抢，险些大打出手。”
“那后来是如何解决的？”
宋若臻柳眉微挑，她相信张姨肯定能将事情办妥，以往云小娘仗着云大人撑腰在张姨面前颐指气使，那是张姨为了孩子息事宁人懒得计较。
可如今都和离了，她自然不可能再受这份气，云小娘不会是她的对手。
“张姨直接拿出了嫁妆单，还有之前铺子的收益被云府所用，账目清清楚楚，甚至连账房先生都带了过去。
不光如此，张姨还直接将门外看热闹的邻居全都请了过来，让大家将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听说云小娘的脸都气绿了。”
宋景深眼里透着惊叹，“我也是通过此事才见识到了张姨的果决，之前母亲一直说张姨年轻时从来就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如今看来还真是！
据说云小娘眼看着云府的东西几乎都搬空，哭的泣不成声，偏偏想打又打不过，十分狼狈。
直到张姨带着人都走了，云汐婉还在院子里骂人，云大人回去之后母女俩又闹了一通，据说云大人大发雷霆，好不热闹。”
“我们当时真应该是去看看，这些年云小娘多嚣张啊，图的就是云夫人的身份和云家的家业。
如今张姨和离，云家的财产都快被搬空了，现在只能干瞪眼了。”
宋之煜一脸惋惜，若不是这几日的事情实在太多，定是得去瞧瞧的。
“看来，她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宋若臻唇角微勾，云小娘始终不明白她这些年之所以能过得这么好，是因为张雯懒得计较
她是名门闺女，有自己的坚持和傲气，不愿意像云小娘一样争锋吃醋，所以她才有机会，但一个妾室不论如何都是成不了正妻的。
真要这么做了，云大人势必成为众人眼里的笑话，甚至他很快便会再娶，为了挽回丢掉的脸面。
到时候，云小娘和云汐婉的苦日子也就该来了。
……
一连在船上待了数日，行船速度不慢，船上东西不少，暂时也不需要补给，便并未停船靠岸。
若是孤身一人，这样的日子定会觉得无聊，但所幸大家都在一起，倒是也颇为热闹。
“这一路南下，即便并未上岸，也能察觉到流民的数量不少。”
楚君霆看着眼前的码头，俊眉微微蹙起，此次的水患很是奇怪，并非五六月的多雨季节，偏偏接连下了很多天的雨。
不光如此，这么冷的天，河水冰凉刺骨，被席卷的人很难活下来，即便是一路逃难，也会比暖和的时候艰难数倍。
顾淮序自然也注意到了，他沉着一张脸，神色复杂，“朝廷的赈灾银已经拨下去了，但情况并没有太多好转。
我们船上带了赈灾的粮食，临近的城池也在开仓放粮，百姓却仍在继续逃荒，其中定有问题。”
“此地已经靠近平阳城，不妨我们下去看看。”楚君霆道。
“好。”
宋若臻也注意到了眼前这码头的情况与他们之前经过的不一样，恰好五哥哥也说是时候让船靠岸，大家一连憋了这么多天都有些憋不住了。
上岸活动活动，之后再继续南下。
与此同时，另一艘船上的凌倩儿早就憋不住了。
本以为楚君霆只是去宋景深那待个一两天罢了，等到停船补给的时候便会回来，谁曾想一连数日他们就没停过。
原本他们还想停下补给，可眼见着宋家那船的速度又快，一旦他们停下来只怕就跟不上了，便只能放弃。
眼见着这会儿前边的船终于有靠岸的趋势，她才松了一口气。
终于！
“凌姑娘这么多天一直待在船上，想必憋坏了，待会儿下船正好看看这外地可有什么喜欢的，本王送你。”
楚天澈脸上漾着温和的笑容，这几日在和凌倩儿相处时，他一直在细心观察，倒是并未发现什么不妥。
他们这艘船上，粮食、银子都不少，原本看守这些应当是楚君霆的责任，一旦出了事，他必定要担责。
谁曾想楚君霆直接去了宋家的船，这么一闹，东西就变成他的责任了。
凌倩儿转头看楚天澈，她自然察觉到澈王对她的心思，也知道澈王妃如今已经是侧妃，澈王妃的位置空悬。
若是她答应澈王，想必便能当上澈王妃，可惜了……若是楚王也像澈王这么好解决便好了。
“多谢殿下好意，不过我现在只担心我大哥的安危，明明之前说好去皇城，为何迟迟没有消息。”
“凌姑娘当真是个好妹妹，若是你大哥知晓，一定会很欢喜。
不过，本王觉得你大哥之所以尚未抵达皇城，或许是一路上见到太多的流民耽搁了。”楚天澈道。
凌倩儿点头，“希望如此，你瞧，宋家的船靠岸了，我们也快靠岸吧。”
宋若臻依旧是一袭丫环的装扮，还特意易了容，跟在众人身后根本看不出来端倪。
“五妹妹，没想到你还会易容啊！”
宋之煜一脸震惊，只见自家妹妹原本精致的五官此刻显得平庸了不少，却也有着小家碧玉的温婉。
“既是要掩人耳目，总得要多做准备。”
宋若臻浅笑盈盈，他好歹也是玄门门主，出门历练，易容是最基本的事。
楚君霆看着宋若臻轻车熟路的模样，心头更是好奇，这姑娘究竟有多少惊喜是他们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