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在知晓宋若臻竟打算将城中囤了粮食的家主都请来后,快步赶了过来,神色间尽是担忧:
“宋姑娘,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全城的百姓,但我之前就找他们谈过了,不论怎么说都无用。”
听言,宋若臻微微一笑,“无用也没事,反正只是邀过来谈一谈。”
“我担心他们说话不好听,尤其是你一个姑娘家,肯定会受欺负。”
周礼一脸无奈,他实在不明白宋将军是怎么想的,竟将此事交给宋姑娘去办。
要知道那些经商之人一个个都是滑不留手的泥鳅,一旦争执起来,能将人气死!
即便他一个大男人和他们说都无用,更别说宋若臻一个娇娇俏俏的姑娘,只怕会将她欺负哭了。
“周大人不必担心,这点小场面还吓不到我。”
宋若臻唇角微扬,她堂堂玄门门主,不过是几个难啃的老骨头罢了,想吓唬她?
即便是原主,在皇城做了多年生意,什么样的老狐狸没见过?
说到底,周礼就是吃了文弱书生的亏,因为县令死了,他只是一个师爷,管这些事情名不正言不顺,那些家伙才敢刁难。
若是换成一个武将,那些家伙哪里敢蹬鼻子上脸?
见宋若臻心意已决,周礼只能无奈地点头。
“周大人,你就放心吧,我妹妹可不是轻易能吓哭的。”
宋之煜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他可是记得之前五妹妹动手的时候,眼睛眨都不眨地直接将人打的鼻青脸肿。
“况且还有我在呢,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我妹妹,那就吃我的拳头!”
周礼这才放心了几分,将情况仔细介绍起来:
“这些人以石家主为尊,石家乃是平阳城的老家族,历经三代人,生意越做越大,昨天与将军发生冲突的就是石家。”
宋若臻眉梢微挑,果然是富不过三代。
想当初第一代石家主打下这份家业时,在平阳城人缘极好,为人善良,乐于助人,可之后便一代不如一代。
到了现如今的石家主,便已经为富不仁,自小就是平阳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接手家族生意之后更是嚣张,从未将人放在眼里,据说欺男霸女的事也做了不少,但最后都用银子摆平了。
“除此之外,曹家、姚家与石家关系最好,其他人都不敢得罪。”
周礼叹息一声,“其实我之前曾询问过其他老板,原本也有人愿意便宜点出售粮食,但石家的压力摆在那,他们根本不敢答应。
一旦答应了,等水患平息之后怕是就得被排挤。”
“原来如此,那也不是所有人都故意抬高粮价,只是不想惹麻烦吧?”
宋之煜明白了过来,他就说这平阳城的人怎么都如此没良心,竟是连一个善良点的商贾都没有。
“之前的县令是不是和石家关系密切?”宋若臻问道。
周礼眼里闪过一抹诧异,点了点头,“是。”
宋若臻一点也不意外,如果没有当官的罩着,石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更别说欺男霸女这种事。
如果没有官府,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摆平!
偏偏周礼这个师爷又是个有良心的,只怕之前杨县令在的时候他劝了不少次,所以石家看他不痛快,如今更是想方设法地刁难。
平阳城的诸位家主在收到邀请后,却并未第一时间来县令的府邸,反倒是先去了石家。
“现在的情况大家想必也知道了,宋将军正在县令府,此次邀请我们前去肯定是为了压价买粮食,你们应该都知道该怎么做吧?”
石家主神色尽显傲慢,就算是宋将军来了又如何?
他们只是经商的,除非宋将军能将他们所有人都杀了!
如果真这么做了,即便宋临是将军,也不能草菅人命,难道会为了平阳城的百姓连官都不做了?
“石家主,据说朝廷派了王爷和顾太傅前来主持大局,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到了,万一到时候怪罪下来……”
“怪罪下来怕什么?现在粮食紧缺,那是官府的事,我们屯粮是为了自家人的温饱,凭什么逼着我们卖粮?”
石家主不以为意,“水患这么严重,所有的百姓都缺吃的,除非朝廷真能从其他地方运送那么多粮食来,否则我们囤的粮食就是最近的!
只要我们坚持,官府也奈何不了我们,到时候我们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我可提醒你们,谁也别动那歪心思,若是被我知道了,往后平阳城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一旁的曹家主也跟着附和,“大家都别多想了,听石家主的肯定没错!”
在场的其他人只得跟着点头,他们人微言轻,就算是心里有别的想法也无用。
他们全家老小都在平阳城,等水患过去之后还得一直留在这里,得罪了地头蛇,往后哪里会有好日子过?
而宋之煜眼见着人一直没来,便派人出去打听了一番。
“这石家主还真是厉害,明摆着跟我们对着干啊!”宋之煜气的不轻,他们邀请人来县令府商议,结果这些家伙去了石家!
“三哥哥,别生气。”宋若臻拍了拍他的肩,“现在就生气了,待会儿更有你气得。”
宋之煜:“???”
随着石家主等人抵达,本以为会见到宋临,却不曾想等了半晌,只等到周礼和一位姑娘同来。
见到周礼的瞬间,石家主眼里闪过一抹嘲讽,他就讨厌这碍手碍脚的家伙!
之前竟然还劝杨县令将他抓去坐牢,恰好被他听见了,自然不会客气!
“宋将军呢?”石家主问道。
宋若臻看着眼前的石家主,年纪不过四十,眉宇间尽是高傲,尤其是眼神带着蔑视,显然根本没将周礼放在眼里。
“今日是我邀你们来的。”宋若臻开了口。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愣,只觉得荒唐。
“你一个姑娘家,掺和这些事做什么?”曹家主忍不住道。
石家主更是一脸嫌弃,只觉得之前将大家喊到府里商议都白费了。
早知如此,他们今日都不会来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