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花容失色，看向沈桑若的目光变得极其复杂。
妖兽的毛相当于人类的衣服，将它的毛烧掉，那就等于……
“哞哞哞！”
它用蹄子紧紧护在身前。
啊啊啊，流氓啊！
沈桑若：“……”
她竟然从一头牛的脸上看到了娇羞。
这时，牧民们也赶了过来。
他们的刚才都看到了沈桑若与牛牛的魔法对轰，便也明了她是修士。
“这牛发了狂，冲撞了仙子，还望仙子恕罪。”
“幸得仙子庇护，才能将这畜生制服。”
牛牛凶狠瞪了那人一眼，说谁是畜生呢？
“它是怎么回事？这样的妖兽为何会出现在你们管束的牛群中？”沈桑若询问着牧民们。
“一月前，这头牛突然出现在牛群中，我们见它壮硕非常，性子又温顺，便将它当成了走失的普通牛喂养了起来。”
它除了体型稍大些，与牧民们的牛并无多大差别。
“但是今日它莫名其妙就发了狂，失去控制冲了出来，我们想把它追回来，但它跑得太快了，我们根本追不上。”
“再后来便碰上了仙子，我们才知道这牛是只妖兽。”
想到他们竟然将一只妖兽饲养起来，心中又是一阵后怕。
牛牛在旁边直哼哼。
他们还说它莫名发了狂？他们难道不知道原因吗？
它好不容易从宗门偷偷跑出来，刚过了两天灵草自助的悠闲日子，就听到他们说要它这么大一头，身上肯定有很多肉。
他们都想吃它了，这话它听了能不赶紧跑？
“今日多谢仙子出手。”
牧民们又是一顿彩虹屁吹捧，夸赞她身手不凡，实乃天人之姿。
到了最后才有些犹豫开口：“只是……它是妖兽，如今我们定然是不能再养着它了。”
“还望仙子帮我们将它处理了，或是将它驱逐，或是将它制成肉干……”
牛牛一记眼刀扫过。
我一直在看着你！谁也别想把我做成肉干！
“总之只要让它远离这一片草地便好。”
那人又拿出两枚中品灵石递给沈桑若，这是他们积攒已久的积蓄。
沈桑若收了一枚，道：“以后莫要再捡来路不明的牛羊了。”
“多谢仙子，多谢仙子！”牧民们大喜过望，跪下磕了两个头，便赶忙离开了。
只剩下沈桑若和牛牛大眼瞪小眼。
她能够确定这头牛已经开了些许灵智，能听懂人说话。
她语气不咸不淡道：“刚刚他们的话你都听到了？是你自己走，还是我用火将你驱赶离开？”
牛牛摇摇头，又点点头。
它要和她一起走！她看起来很厉害，能够保护它不被做成牛肉干！
沈桑若看着对她含情脉脉的牛，只觉得有些诡异，眉头不自觉蹙起，也读不懂它眼中的意思。
于是只能在指尖燃起一簇小火苗，再重复一遍，“走还是不走？”
沈桑若眼中威胁的意味十足，牛牛缩了缩脖子，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它绕到她身后，用脑袋顶着她往前走。
这样不就好了，要走一起走！
它可真是一头聪明的牛牛。
沈桑若额头滑下两道黑线，这头牛是赖上她了？
但她现在主要的任务是前往风月灵墟，没功夫和头牛周旋。
便和牛牛拉开距离，转过身在它的前面站定。
牛牛有些迷茫地看着她，咋啦，不是说要走的吗？
“你从何处来，便回何处去，莫要跟在我身后。”她的声音夹杂着丝丝凉意。
牛牛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她都把它的毛全烧掉了，居然还要抛弃它？！
它可是它们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贞节烈牛啊！这让它以后怎么做牛啊！
那幽怨的小眼神，宛若在看一个玩弄了它的感情后不负责任的负心汉。
沈桑若：“……”
沈桑若看得眉头直跳。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一头牛能有这么丰富的表情？
“反正不许跟在我的身后，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她依旧不为所动，再对牛牛进行最后一次警告。
若是它不听，她便只能采取强制手段了。
“哞哞！”
牛牛哼唧了两声，别过头，似乎也生气了，甩着蹄子从她身边跑过。
不让跟就不让跟！它还不稀罕呢！
见状，沈桑若终于松了一口气，继续前进。
路上还在复盘，那头牛为何会不偏不倚撞向她。
最后将原因归结于，她今日穿了一身红色的衣服。
她曾听人说过，有的牛会对红色异常敏感。
她在心中默默决定，下次要穿过有牛群出没的地方的时候，一定不要穿红色的衣物。
短暂放松后，沈桑若又拿出了一张速行符，化作了一道红色的残影。
若是路上有其他人在，定会发现一红一紫两道身影先后通过，两道身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正好控制在沈桑若的神识范围之外。
她花了三日穿过仙雾原，进入到一片森林，再穿过这片森林，便到了风月灵墟。
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又布下防御的法器后，沈桑若原地打坐恢复精力。
这时，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了。
牛牛踮起蹄尖，悄咪咪挪到她的旁边，小心翼翼张大嘴巴。
却不知正在打坐的人已经倏地睁开了眼。
这牛怎么还跟着她？她有速行符，又是金丹中期的修为，居然没有将它甩掉。
哦，她忘了，这牛会瞬移来着。
沈桑若并不知道这牛为何会赖着她，莫不是想要吃了她？
她只冷眼看着那偷感很重的牛，在它张大嘴巴要有下一步动作时，猛然出手。
牛牛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火光，“哞”的一声大叫起来。
受到了惊吓，一时间也控制不住嘴上的动作。
无数青草从它的口中吐了出来，很快堆成了一座小山。
沈桑若：被草淹没，不知所措。
奇怪的是，那青草虽然是牛牛吐出来的，却如同刚从地上割下来一样，并没有受到它牙齿和胃的摧残。
她立即催动落霞琉火诀，身上的青草瞬间被无形的风卷起，被卷成漩涡状后化作无数火光。
她缓步从其中踏出，眯着眼睛睨向那头牛。
而牛牛却是眼含泪花，崩溃的看着空中的飞灰。
草啊！它的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