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拥有了梦境之神赋予的读档能力，可以一次又一次的进行尝试，柳素莉在进行到第十一次救援的时候，仍旧遭遇了困难。

    那是一个抉择。

    叶凌要扶老奶奶过马路，中途会出现一只猫，导致孩童摔倒，然后一辆失控的车飞奔而来，叶凌将孩童推走，自己倒在了车轮下。

    柳素莉尝试过诸多方式，不管是阻止孩童还是阻止叶凌扶老人过马路都改变不了结果，哪怕她态度决绝，不让叶凌过去。

    叶凌仍旧会重复着选择。

    似乎就算被抹除了记忆，他也依旧保留了善良。

    这东西并不是刻在记忆深处，而是骨子里的。

    当一切再回到未发生前，柳素莉精神恍惚。

    看着在她面前晃动的手掌，紧跟着一张熟悉的面孔浮现。

    “素莉，在想什么呢？”

    是叶凌，对方再次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了她眼前。

    “没想什么？”柳素莉撇开目光。

    “你有心事？”叶凌瞬间察觉到了异样，忙从口袋里抓出一颗草莓糖，递了过去。

    “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糖果，你曾对我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上一颗，心情就会好很多，糖不溶于水，但会融于心。”叶凌笑嘻嘻的，并不清楚接下来要遭遇什么。

    柳素莉盯着糖果，回想起叶凌先前的惨状，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对不起。”柳素莉用手背抹去泪水，眼睛微红的看向叶凌。

    “干嘛要说对不起？”叶凌被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连忙出声安慰。

    就在他温声安抚的时候，失控的车辆再次袭来。

    没有叶凌的干扰，孩童依旧被救下。

    新的好心人取代了叶凌的位置，倒在了血泊中，边上是有些无助的孩童，跪在地上大哭，嘴里不停喊着爸爸不要死。

    柳素莉心头触动，虽有些不忍，却还是收回目光。

    她不停告诫自己，这只是一场梦。

    只要离开，这些都不会不存在。

    当务之急，叶凌最重要。

    一路上，柳素莉忧心忡忡的模样引来了叶凌的关注，他不停围在身边安慰着，甚至还扮着鬼脸，似乎打算用这种方式逗她开心。

    柳素莉也是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短短一段路，已经经历了三十七次死亡，他们才堪堪走到小区门口。

    在梦里，她和叶凌是青梅竹马，同在一个小区，一个单元，甚至是一层楼。

    每层楼只有两户人家。

    她和叶凌刚好是对门的邻居，自小就一起长大。

    两家关系也特别和睦，没有发生冲突和纠纷。

    第三十七死亡仿佛是某个重要节点。

    她和叶凌走进小区的时候，锦衣正在抓杀人犯。

    对方提前察觉，跑了出来，恰好碰到了有说有笑的他们。

    本来杀人犯的目标是柳素莉，后者也有所察觉。

    为了梦境不破碎，她趁着叶凌没有防备，将其推了出去。

    叶凌就成为了首选目标，然后柳素莉看到叶凌破碎的眼神，以及愤然而起的搏斗姿态。

    最终在付出生命的情况下，与杀人犯同归于尽。

    “素莉，快跑。”气息奄奄的叶凌仍旧不忘叮嘱她。

    柳素莉有些抓狂，甚至几度快要到了崩溃的边缘。

    她只能抱着叶凌的尸体，开始了新的轮回。

    一次又一次，不管她去哪里，只要走进小区，就会与杀人犯迎面撞上，这仿佛是固定剧情。

    杀人犯也会根据她的位置随机刷新。

    柳素莉察觉到这点后，在快要走进小区的时候停住。

    “听说那边新开了一家奶茶店，奶茶挺不错的，我们去试试。”柳素莉用收拢来的信息，期望着做出改变。

    只要让叶凌的行动轨迹改变，他们也许就会避开杀人犯。

    叶凌转身与她对视，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将手背放在她的额头上。

    “也没发烧啊，怎么突然说起胡话来了。”叶凌嘴里喃喃着。

    “叶凌！”柳素莉气的跺了跺脚，气鼓鼓的。

    “素莉，这附近没有奶茶店，你说的那家还在装修没有营业，真想喝的话，等营业后，我带你过去。”

    没有营业？

    这好像和上次的剧情有些出入。

    那个时候，他们走进小区的时候，碰到了一对情侣，对方在讨论着那家奶茶店的新口味。

    她还特地记了下信息，看看出现失误后，能不能把叶凌骗过去。

    可为什么是没有营业？

    哪里出问题了？

    “竟然被你发现了。”那声音突兀跳了出来，吓到了柳素莉。

    好在，她很快稳定心神。

    余光瞥向叶凌，见后者一动不动，大概知晓了情况。

    放心的与梦境之神进行沟通。

    “重来并不是没有代价，是这样吗？”柳素莉询问道。

    “没错。”那声音开口道，“你每次的重来，他的时间都在倒退，一旦倒退成虚无，那么即便你完成救赎，世上也不会有叶凌这个人存在。”

    “如果他变成婴儿呢？”柳素莉心头一动。

    却又不敢去轻易做出尝试。

    变成婴儿，固然可以很好的限制住叶凌行动，可是这样一来，就代表着她也会受到束缚。

    保护叶凌的时候，可能会不小心把自己卷进去。

    到最后无法脱身。

    “只要你能保护好他，保证自己不会发生死亡的情况下，可以做出尝试。”那声音没有否定，也没有去鼓励她去这样做。

    “不行。”柳素莉毫不迟疑的摇头拒绝。

    “真可惜，你连挑战最高难度的勇气真没有，可惜了一出好戏。”那声音叹了口气，发出感叹。

    “我不能拿他去冒险。”柳素莉给出回答。

    “痴情人，那么祝你好运，希望你接下来能够通关。”那声音轻笑一声，结束了聊天。

    柳素莉等了许久，没有察觉到新的动静后，知道梦境之神已经离开，看着旁边的叶凌，抓住了她的手腕，特别坚决的开口。

    “我想四处走走。”没有给叶凌反驳的机会，就拉着他走动起来。

    在得知重来是有代价的之后，她做事不再束手束脚，反倒是态度强硬，哪怕惹来叶凌反感，也不想让他发生意外。

    殊不知，她所做的一切都被看在眼里。

    地洞中，高启强盯着画面中的柳素莉，喃喃着，“终于快要等到了，也不知道这次的收获能带来多少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