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这本书的积分是三百六十,你季度排位赛的魁首也才四百积分,还顺手查,骗鬼呢。
林相也不说破,道:“我只能以寒潭院的例子来说明。
“人在寒冷环境里面都会颤抖取热,在寒潭院这份颤抖会更为强烈。
“感受皮毛筋骨肉的每一次战栗……”
“等等!”申明疑惑打断:“皮毛筋骨肉?要感受到这么细微吗?”
“是的,还要经络脉穴随之的震颤,感受到它们共同的震颤后,你再去追溯这份震颤的源头,那即是生气的来源。”
申明垂眸凝眉思考,林相不紧不慢地进食,他已经半饱,可以不用吃那么快了。
“需要感知到这么细微吗?”
面对申明的疑问,林相忽然再次认识到自在观的强大,他捕捉震颤是灵魂透过湖水捕捉的身体震颤,想来自在观应对细微反应着实效果显着。
“不用这么细微。”林相结合自己的经验说道:“关键是捕捉到,绝境里的那一线生机。
“我说的震颤,像是生气在身体这座大海里搅起来的巨大浪花,只有厘清那些微不足道的浪花,才能看到巨浪的源头在哪里。
“我的方法是从皮毛筋骨肉五脏六腑这些身体各处的律动,找到那一线源头,申学长要是有其他方法看清浪花源头,那也是一样的。”
申明有所得,细细询问林相含住生气的吐纳、修炼细节,还有事后对食补的选择。
林相一一作答,申明满足告辞。
林相现今的身份和申明有过交集后,七海商会主人充分发挥了他的交际能力。
吃过几次饭,申明提出一个请求。
“剑桩?”
申明道:“剑法练到后面就要开始刺活物,直对着木桩和假人刺是锻炼不了眼力的,我在修习一门剑法现在需要以人作桩。”
“申学长别蒙我了,你可不像一位习剑之人。”观尽三千剑典的林相知道剑桩一论,他更知道习剑之人自带几分剑的意气,即使是才入门的剑手在提手转腕时,也会带上几分运剑的影子。
一如当初楚梦焚在自己身上感受到阿喜留下的刀气一般,习剑之人对同类最是敏感不过。
林相当暗馆馆守与申明的交集,以及近几次的吃饭,让他很确信申明不习剑,于是他说出这句话。
申明倒是一怔,笑道:“李子倒是直白,那门剑法是我需要的手段,所以需要做到纯熟贯通信手拈来。”
林相道:“可以,我在寒潭院时,上午找我对练吧,下午我要做自己的功课。”晚上林相要去决斗场,下午需要调整状态。
俩人说定,翌日即开始。
晚上林相走出决斗场,今天的二鼎对手是个顶峰的,经验异常老道,差点被对方用顶峰比高阶多出来的玄气耗死。
“看来这即是娘说的绝对实力了。”林相想起林泳澄对自己说过的话。
“鼎境里面,境界的高低不代表战斗能力的高低。
“若是一个人战斗能力强悍境界低,遇到一位战斗能力薄弱、徒有境界的人,往往还是境界低的那一人获胜居多。
“境界是衡量自己能掌握多大的能力,能否使用这份能力又是另一回事。
“每一境界,景儿最好进行一百场次的生死决斗才能说彻底地掌握这个阶段的能力。”
刚刚那个对手即属于林泳澄说的彻底掌握当前境界能力,绝对实力稳稳站在二鼎顶峰的人物。
“境界之差很大,高境对低境完全可以一力降十会,碾压过去。
“可双方都在同一鼎境时,境界只是衡量胜负的占比,不是绝对因素。”
林相对这几句话的体悟更加深刻。思索间,已经来到城南巷口,跟邵婆婆打了个招呼,见她摊位上还剩三个烧饼,顺手买下。
邵婆婆也不谢绝林相的好意,反而递给林相一罐白粥:“李子,今天老婆子给孙儿熬了一下午的粥,结果他看都不看,带回去又太沉,你拿去喝,明儿早上路过的时候把罐子给我就好。”
林相也不客气,这段日子他也和老人家熟稔起来,知道老人一家住在自己院子后面,她的儿子和媳妇都在码头上做活,孙子还在读蒙学,邵婆婆平日就卖烧饼这类小吃食赚些零钱补贴家用。为此林相往往会多给几铜角,邵婆婆推不过,只好送些小食给林相带回去。
刚到院门口,一怔。
裴红莲穿着一身红裙,正在门前来回踱步,林相走近都没发现。
“姐,你怎么来了?”
裴红莲闻言眼皮一翻,把打算出口的‘你不说有空来吃饭’咽下去,转而道:“有事问你。”
林相摸出钥匙推门进去,裴红莲顺手掩门,看着林相径直啃着烧饼,拿碗倒出白粥喝过几口,开始生火做药膳,她赤红眸子盯着桌上那罐白粥道:“臭弟弟,你不给我倒一碗?”
林相回头从上到下看了眼裴红莲,看得她柳眉倒竖:“看什么?!”
“你不是不喜欢喝粥?”
裴红莲一怔,抿嘴一笑:“那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不挑食。”
林相拿出一个干净碗洗过,用玄气冲尽水滴,倒入白粥,从油纸里拿出最下面那张烧饼。
“这张饼我没动过,你先吃吧,药膳等会儿才好。”
裴红莲依靠在桌边,一手托碗一手拿饼小口吃起来。
林相低头处理花鹿肉,问道:“姐,你还没说找我什么事呢。”
裴红莲喝粥咽下一口饼,看着林相的背影道:“申明你应该认识吧?”切肉的动作微微一顿,旋即恢复:“认识。”
“你跟他说了我的事?”
“说了。”
林相等了一会儿,鹿肉都焯完水也没等到裴红莲的下句话,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见她颦蹙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林相没有打扰,继续忙碌。
不多时,药膳在玄术制造的火焰下,迅速炖制好。林相端上桌摆上碗筷,裴红莲还在思索。
林相道:“姐,先吃饭吧。”
裴红莲一颤,从思绪中恢复过来,看了眼药膳,感觉好像还能吃,遂拿起碗筷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嚼着嚼着,嘣出一句话来。
“你知道,我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北上逃难一对夫妇的早夭女婴。”
林相闻言点头,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