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逸粗重的呼吸逐渐平稳，剧烈跳动的心跳也舒缓下来。

    感觉到怀中的安静，祁逸的心又猛了漏了一拍，赶忙放松手臂力度。

    低头望去，便对上爱人亮晶晶的眸子，数十年如一日的相处让祁逸早已能从祁辞眼中读懂祁辞想要表达的意思。

    想也不想果断拒绝。

    什么都没有自家宝贝的身体重要，何况，祁辞的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靠珍惜药物强行吊着。

    几乎可以算是最后的时光了，稍有不慎便会离他而去。

    想到以后没有辞辞的日日夜夜，祁逸忍不住再次收紧了双臂的力道，将头深深埋进祁辞的细腻颈间。

    若有若无的冷香环绕在鼻尖，祁逸近似贪婪的深吸一口，仿佛要将那抹清冽刻进灵魂。

    深邃的眼眸幽暗隐晦，蜿蜒爬上根根血丝，铺天盖地的悔恨陡然砸下，几乎要将他淹没。

    只恨不能回到曾经，杀死那个脑子有包的自己。

    被拒绝的干脆利落，祁辞也不恼。

    他知道祁逸对他有多么在意，那场求赐婚后的风波，更是让祁逸觉得对他万般亏欠，平日里将他当做一个易碎的琉璃娃娃小心呵护，生怕一个不注意便有所折损。

    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祁辞也是很清楚的，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几年，他也确实快成为琉璃娃娃了。

    像这样能与祁逸安静依偎的时光，已经不多了。

    他知道，祁逸也知道。

    时常午夜梦回，听到祁逸搂紧他的腰肢小声呜咽，声音死死压抑在口腔之中，哪怕明知道他清醒的时间很少，还是咬紧牙关，生怕将他吵醒。

    却在他清醒的白日装作无事发生，笑容潋滟的与他讲述着今日趣事。

    面对这样的爱人，祁辞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不管不顾留在这个世界，超越法则任性的陪祁逸白头到老。

    但理智告诉着祁辞，他不能这么做。

    一但他使用的力量超越这个世界所能承受的节点，世界将会崩坏。

    他虽然能强行稳定世界，不至于让这个位面因为他而毁灭，但会产生蝴蝶效应，很多人，很多事，都将随之改变。

    那么多坚定追随他的人，还有无辜的黎民百姓，祁辞不愿因他的一己私欲而改变他人的命运。

    察觉到爱人内心的波澜，祁辞也只能尽最大努力安抚，艰难的用下颚轻蹭祁逸的发顶，希望能让祁逸平静下来。

    纤细到嶙峋的苍白手指穿过宛若绸带的秀发，有一下没一下的缓慢抚摸。

    察觉到怀中人的动作，祁逸呼吸陡然一滞，再顾不得伤感，连忙抬头望去。

    有多久，祁辞没有给他这般大幅度的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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