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见状,眼皮直跳,这女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伤伯爵府的世子。爵爷夫人,定不会轻饶她。
高声道:“放下利器,让你走。”
心道,先保下世子,回头自有人来收拾她。
周云若目不斜视:“三弟,去将大姐带出来。”
元载咬着牙,转身进了屋内,再出来时,怀中抱着周书瑶,只见她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衣衫凌乱,渗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尤其是那露出来的一截皓腕,青紫交加,细瘦的手腕上还缠绕着几道已渗出血丝的绷带,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元载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目光中满是愤怒与心疼。
就连府中的下人们见到她这幅模样,也震惊不已,他们只知道昨儿晚上,世子屋里传来夫人的哭声,只当是夫妻间的小打小闹,却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世子,竟能对夫人下这般的狠手。
周云若扯过孟盛如的衣领,刀不离手,沿着来时的路行去。行至半截,便见伯爵府的老夫人吕氏,带着一群护院,怒气冲冲的朝他们走来。
她看到孟盛如的惨状,惊得身子直颤,大吼一声:“莫伤我儿~”
周云若眸光一凛,高声道:“孟盛如殴打我大姐,我不信,你这个当家主母,一点不知,你纵着儿子行凶,良心何在?可配我大姐唤你一声母亲?”
吕氏闻言,眼中划过一抹戾色,毫无愧疚,怒声道:“这毒妇给我儿下药,致他断了子孙袋,打她都是轻的。”
周云若咬着后牙槽,胸间的恼怒压都压不住,高声道:“你儿子好龙阳,养娈童,他根本不配娶妻生子。”
“你胡说!”
“来人,将她给我拿下。”
她握着刀再次抵住孟盛如的脖子:“那就要看谁的刀快了。”
“你若敢杀他,我必将你挫骨扬灰。”
“你敢~”
只听一声怒吼,宁国舅带着一群随从赶来。周云若见到他,有一丝错愣。
他走过来,先是看了眼周云若脸上肿起的指印,眸光扫向孟盛如,虽见他伤的更重,可还是有一股邪气迅速凝聚在眼底。
看了吕氏一眼,猛的抽了孟盛如一耳光:\&小娘养的烂货。”
打了孟盛如,更是辱骂了吕氏,因为那吕氏原本就是小妾扶正。
吕氏恼怒的冲上前,宁国舅回身就给了她一耳光。众人倒抽一口凉气,这可是伯爵府的主母,他宁国舅再是尊贵,也不能打爵夫人。
宁国舅凝眉,眼底掠过一丝凉意:“我宁紫渊的女人,你也敢挫骨扬灰!找死。”
此话一出,周云若心头一紧,忙拉住他:“休要浑说,我何时成了你的女人?”
吕氏捂着脸,瞪着他们,顿时冷声道:“难怪敢如此行事,原来是攀上了国舅爷,你周家好门风啊!”
清者自清,宁国舅惯爱调戏女子,这样的话恐怕也对别的女子说过,不欲在与他们理论,姐姐身子抱恙,须得赶快回府医治。
吕氏被宁国舅的一番威慑,倒是没在阻拦,只抱住儿子恶狠狠盯着他们的背影。
周云若行到马车前,想着他那番话,她深吸一口气,终是忍不住回头对宁国舅低声道:“今日谢谢你,可有些话,我还是与你说明白的好,我对你无意,以后不要找我了。”
说罢,也不去看他的表情,转身就上了马车。
宁国舅立在风中,直到马车看不见了,才回过身来,一双桃花眸里,没有往日里的轻佻,而是沉重的郁色。
他不傻,一个女人对自己动没动情,还是看得出来的,他好几次都想说服自己就此罢了,不过就是个女人而已,脱了衣服还不都是一样的睡。
自那次被她扬了一把土,他就有些心灰意冷,回去后包了潇湘院的头牌,睡了两晚。身体上的躁动是消解了,可心里却愈发觉得空虚。
他从没对一个女子这般好过,既然她不领情,那就不能怪他硬抢了。
——
周府
大伯母颤抖着手,轻轻抚过周书瑶青紫交加的脸颊,眼神里满是愤怒与无助,嘴唇嗫嚅着,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啜泣声。
周生承坐在外间的太师椅上,此刻背影显得格外佝偻,双手无力地搭在扶手上。
片刻后,周云若带着神医从内室走出来,神医将周书瑶中毒的事,告诉了周生承。
周生承紧紧抿着唇,心就像被千万根针扎般疼痛。他死死握着颤抖的拳头,恨自己有眼无珠,竟将女儿嫁给那样的人。
周云若心中亦难过不已,眼眶中蓄着泪水,神医见此,深深叹了一口气,人间悲苦!女子更是不易。
他看向周生承:“你的女儿,老夫能救。”
周生承闻言,猛地抬起头,起身激动的握住他的手:“阁下当真能解毒?”
“能解,可那毒已伤及肺腑,想要活到老是不可能了。“
见周生承神色悲痛,又道:“也不必太过悲伤,遇上老夫也算她命大,老夫可保你的女儿活到五十岁。”
周云若闻言,心中一动,大姐上一世未活到二十六岁,这一世能活五十岁,已是上天垂怜。
她看着神医,不由的问道:“您就是黄药师吧?”
神医一愣,这女子竟然知道他的身份,抿唇点点头:“老夫正是黄药师。”
周云若瞬间弯下双膝,朝他行了一礼:“云若代姐姐谢过黄药师,不满您说,我一直在找您,这天底下,除了您就没人能救她了。”
黄药师笑笑:“这便是缘分呐!”
说罢,将药方递给她,周云若抬头望向黄药师,眼中满是感激:“黄药师,您的恩情,云若永生难忘。”
他微微摇头:“救死扶伤,乃我天职。”
又看向周生承:“此后一月,我便住在贵府,你们将以上药材备齐,我医治病人时,不喜人打扰。”
周生承朝他拱手执礼:“一切听从药师吩咐。”
说罢,便吩咐管家亲自去采买所需药材。
黄药师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又对周云若道:“这段时日,你也得过来调理身子。”
周云若微愣,眸子眨了眨:“药师,我身子好了,不用吃药。”
黄药师抿唇,神秘一笑,他来周府,可不只是帮她姐姐治病的,他还有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帮她调理身子,好叫那苏家小儿,三年抱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