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儒赶紧将方才的事，简单交代了一番。
谢无言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如果林夜这个儒道天才，死在白鹿山的手上，那他们死后有何面目去见历代山长。
毕竟，这可是在自断传承啊！
幸亏林夜没有出事。
至于那个朱远，他从弟子口中得知了这边的事后，便迅速让人调查。
他作为白鹿山的学生，却暗中与西边笆国的青云书院勾勾搭搭。
甚至暗中将白鹿山的典籍，抄录给青云书院。
帮助西笆国，抢夺大禹的文脉传承。
正是在他的帮助下，青云书院才能被西笆国选中，擢升为国子监。
众人闻言，也是倒抽一口凉气。
原来朱远故意挑唆，是想断我大禹文脉，真是狼子野心。
这样的叛臣贼子，简直死不足惜！
这一刻，他们心中更加钦佩林夜了，甚至都要将林夜，当成神明了。
先前在天籁之渊，林夜就一眼看穿了石晏青的反叛行为。
如今，他又一眼看穿了朱远的背叛行为，这等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李鸿儒问道：“那么朱家呢？他们不可能不知情吧？”
谢无言冷笑一声：“他们心里，只有金钱和享乐，对于他们而言，只要能弄到金钱，什么都肯做。”
李鸿儒有些汗颜：“朱远的背叛，只是为了金钱？”
谢无言点了点头，心中说不尽的感慨。
真是可笑，为了一点钱，背叛白鹿山，背叛整个大禹。
这就是曾经统治大禹数千年的家族。
这种品行，难怪姬家那么容易，就取代了朱家。
众弟子听到这些话，也是唏嘘不已。
他们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朱家这么做是想复辟。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还会高看朱远几眼。
结果，这货居然只是为了钱，为了自己享乐，真是可悲可叹又可笑。
更可恶的是西笆这个蕞尔小国。
巴掌大的地方，居然趁着大禹无暇顾及，偷窃大禹文化，还将之据为己有。
甚至连白鹿山的初代山长。
都被说成是西笆人，简直无耻至极。
早晚有一日，大禹铁蹄毕竟踏遍西笆国，让这个无耻小国亡国灭种。
要真到了那一天，他们必定亲上战场。
短暂沉默之后，谢无言对李鸿儒道：“你为人师表，却不知克己守礼，以至于误中了他人的奸计，险些酿成大错，罚你抄书百日，可服气。”
李鸿儒拱手道：“是，监院。”
谢无言这才看向众人：“今日之事，不许胡说，各自回去抄书三百页。”
众白鹿山学生，齐齐拱手称是。
谢无言转而对顾良臣道：“顾掌柜，给你添麻烦了。”
顾良臣摇了摇头：“无妨，李先生也是为小店而来，该是小店的错才对。”
……
……
与此同时，梅溪亭。
司徒婧问道：“林先生，陛下对您的才华，仰慕已久，不知可愿意入宫一见？”
林夜摇了摇头：“我已经说过了，我并没有入朝为官的打算。”
司徒婧对这个回答，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代替陛下邀请林夜进宫了。
她点了点头：“也罢，不过陛下最近遇上了些麻烦，可否请先生赐教？”
林夜找了个位置坐下：“说来听听。”
司徒婧看向带林夜过来的“婢女”，介绍道：“这位乃是陛下的贴身侍女，名叫小凤。”
“她对陛下的困扰比较了解，还是由她来问比较好。”
林夜也不在意，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小凤不紧不慢道：“林先生，陛下近日为国事操劳，夜不能寐。边疆战事频发，朝中又有奸臣作祟，可谓内忧外患。先生可有解？”
林夜并不擅长耍阴谋诡计。
尤其是这个世界，和前世大不相同。
朝廷看似强大，实则中央集权十分薄弱，一方面是文武官员几乎都出自于古族世家，派系林立；另一方面，文化方面白鹿山一家独大，武修又被摇光圣地所掌控。
加上北莽皇帝一心想要南下抓凤，将女帝抓回去当他的妃子。
天启和宁国，也是虎视眈眈。
想要打破这个局面，说难也难，说简单也很简单。
林夜笑道：“不服的，杀到他们服为止！”
小凤点了点头：“倒是个办法，只可惜，以皇家的实力，目前还做不到。”
林夜想了想道：“读书人修为也不差，只不过缺少机会，被埋没了，可以让这些人去战场建功。”
小凤当即明白了林夜的意思：“利用读书人，培植新势力？”
这一点，她以前倒是没有想过。
这些书生在边疆磨砺几年后，不仅能消磨他们对白鹿山的认同感。
将他们培养成自己手中最锋利的剑。
只可惜，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没有实施的条件。
且不说那些读书人，未必会听自己的，就算他们真的听了，白鹿山和古族世家也会施压。
这群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林夜看出了她的想法：“如今大禹四面楚歌，让古族世家暗中对读书人散播读书人的家国情怀，此外，在皇宫前立一座万年碑，凡为国立功者，刻上其名，流芳万古。”
“儒家人，向来喜欢把仁义道德，挂在嘴边。”
“稍微道德绑架一下，白鹿山就不好意思阻拦，也拦不住那些血气方刚的学子。”
小凤不解地问道：“何谓道德绑架？”
林夜笑着说道：“简单来说，大禹将士都在战场厮杀，他们这群读圣贤书的，明明有能力，却不肯为国家出力，就是不道德的。”
“当然，也可以用一点小手段。”
“暗中搞一些宣传，比如，边关百姓惨遭北莽屠杀，不上战场不是读书人！”
“这种话题要是在民间散播开，读书人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不站出来。”
小凤想了想问道：“想要消息传开，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林夜呵呵一笑道：“有何不容易？只要在各大城池撒点传单就行。”
“要是还怕传不开，就再加把火。”
“在传单的后面，写上国难当头，看到此消息不传给十个人听的，全家死光光，他们自然会给你宣传的。”
司徒婧闻言寒毛直竖，这也……太狠了吧？
简直是上天下第一毒计。
小凤点了点头，又问：“如果那些古族站出来反抗呢？”
林夜笑道：“万宗宴不是马上开始了吗？”
“就说陛下身体抱恙，需要另派朝臣主持，让古族自己推选合适的人来主持好了。”
“分散注意力的同时，又可以让他们相互内斗。”
“加上那些留在京城无所事事的宗门弟子，和白鹿山的怒火，足够那些古族头疼的了。”
“这段时间，就让小皇帝安心养病。”
“顺便塑造一下人设，就说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每天只睡半个时辰，积劳成疾。”
“对了，这段也可以加到传单里。”
“等事后再把发传单的人，抓起来审问判刑，说他妖言惑众蛊惑民心。顺便宣传一下，陛下为了百姓积劳成疾是应该的，身为就应该挡在所有百姓面前。”
“当然了，这么做也有一个坏处。”
“就是你们的陛下，从今以后就只能乖乖当一个好皇帝了。”
“毕竟想要偶像光环，就得背负沉重的枷锁。”
小凤深吸一口气：“办法挺好，只是……有点太冒险了吧？”
林夜笑了笑：“眼下这种局面，既没实力，又不冒险，你觉得有可能扭转吗？”
“在此之前，要是能先拉拢摇光圣地就更好了。”
“他们的武力最强，关键时刻，能镇得住场面，稳得住局势。”
林夜说着，看向小凤，调侃道：“此外，皇帝要是肯把你赏给我暖床，我倒是可以替你们说说话，不论是在摇光圣地还是那群读书人面前，我说话都挺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