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小命保住了,还多了三条
作者:雾羊   落地隔年最新章节     
    公狼的攻势也扑面而来。

    姜婉凝用折子戏的上半段挡住公狼的爪击,松开折子戏的前两节,抓着凝光刺向公狼的上牙膛。

    手里抓着最后两节折子戏拼成的小棍,往后一跳,用力一扯。母狼被锁住了右前掌,被拽的一头杵在了地上。

    凝光也被这一下带的从公狼嘴里滑了出来,回到了枪头的位置,不带一滴血。

    公狼刚刚几乎已经咬在了姜婉凝的右臂上,右边的袖子已经没了,露出下面的蛇皮衣。

    虽然没有被咬伤,但公狼巨大的咬合力挤的姑姑胳膊有点不舒服。扶着肩膀甩甩胳膊,感觉好多了。

    用力扯回折子戏,母狼的右前爪被带下来一块皮肉。它的行动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暂时可以专心对付公狼了。

    但是姜婉凝知道,母狼不可能就这样一直不动。所以要在它恢复行动力之前,想办法先控制住公狼,再补刀母狼。

    适用于现在这个情况的暗香只有半数。甲戌到癸未太轻,能不能射穿备毛都是问题。甲午到癸卯适合复杂地形,现在这个大平地的话,有点太花里故哨了。

    甲辰到癸丑轨迹复杂,但是这种对手也不需要动这种没必要脑筋。

    姜婉凝把凝光拆下来别在腰间,换上了有倒钩的壬戌。

    把癸亥那头藏在身后,偷偷踩进水泥地里勾住。

    结果这个时候灯亮了。

    这个时机就很不妙了,原本姜婉凝的计划是。对方扑上来的时候,把折子戏缠在对方的脖子上。再用另一头锁在水泥地里,把公狼锁在原地。

    然后自己趁机去补刀母狼,凝光和无影都在手里。姜婉凝可以确定,不超过两秒的时间,自己就可以砍下这个行动不便的母狼的脑袋。

    但是现在灯亮了,自己只要一动,就会暴露藏在脚后的半截折子戏。

    公狼当然不会知道她想干什么,但对方做出了自己不理解的行为,那它不介意原地观察一会。

    姜婉凝不怕它扑上来,现在就怕它不上来。

    牧歆叶快速适应着恢复的光明,看见母狼摔倒在血泊里,赶紧把表上的手电开到最大。

    这样就不会因为关灯,再次失去视线。

    看着还在和公狼对峙着的姑姑,那担忧的眼神给了牧歆叶勇气:[最起码不要拖后腿。]

    牧歆叶重振精神:“姑姑不用担心我,我能行!”

    姜婉凝见那边还算有精神,给牧歆叶汇报战况:“那只母狼怀孕了,所以它不太会用牙,因为担心孕吐。你只需要小心它的爪子就好,但不代表它一定不会咬你。我这边你不用担心。”

    知道对方状态不佳,牧歆叶给自己鼓了鼓劲。顺风局都不会打,那不如回家睡觉。

    母狼起身,颠簸的冲向牧歆叶。姜婉凝现在不方便移动,她也相信,牧歆叶说行,那就是行。

    但是小动作还是要有的,冲着母狼甩出丙戌和丁亥。公狼见状冲上前,用身体挡住。

    见对母狼进攻的直线距离被挡住,抽出甲午和乙未,冲着天上扔去:[本来还以为今天用不上呢。]。

    两只暗香以一个诡异的抛物线绕过公狼的头顶,飞向母狼。

    公狼反应很快,原地跳起,用嘴接住了一支。另一支漏了过去,滑过母狼的皮毛,落在了牧歆叶脚边。

    这种抛物线形式的暗器,力度自然不可能有直线的有杀伤力。所以几乎只刮掉了几根狼毛,母狼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刚刚被攻击了。

    但是对公狼还是造成了伤害,被它接住的那只暗香钉在了它的上牙膛上。再加上刚刚凝光的那一刀,公狼嘴里现在两道伤口。

    公狼现在闭不上嘴,用舌头舔出了扎在上牙膛上的倒刺,舔的满嘴是血。

    公狼知道不能任由对方扔东西了,也不顾上姜婉凝的小动作,吐出嘴里的倒刺就扑了上来。

    姜婉凝庆幸计划没有被打乱。这时灯又关了,公狼和姜婉凝已经习惯了,两人的动作都没有被影响。

    母狼也忍痛,冲向牧歆叶。因为表上的灯,牧歆叶看的很清楚,迎着母狼跑去。

    公狼挥掌,姜婉凝把折子戏叼在嘴里,矮身躲开了公狼的嘴。左手抬起,护着自己的身体,硬挨了这一下。

    顺着这一击的力量侧飞了出去,伸出右手抓住了公狼脖子上的长毛,身子一荡,绕着公狼的脖子转了一圈。

    左手在半空中拿下嘴里的折子戏扔了出去。因为折子戏挂在了公狼的脖子上,所以并没有直接飞出去。而是绕了公狼的脖子一圈,飞了回来。

    姜婉凝半空中一个转体,用右手接住了飞回来的折子戏。中途抽空在下落的过程中,用左手抓着凝光,在公狼后背上狠狠划了一刀。

    在落地之前冲着母狼的方向甩出凝光,最后借着落地的重力势能,把右手上的壬戌狠狠插在地上。

    公狼突然被锁在了地上,没办法转头,有些焦急。

    姜婉凝抽出腰间的无影,顺着拔剑的动作在公狼的后腿上也划了一刀。

    只不过此时,黑暗中的无影只看的见一个剑柄,所以无影的攻击距离,纯靠姜婉凝自己的感觉。

    甩出去的凝光在母狼的大腿内侧划了一刀,牧歆叶拿着唐刀冲向母狼,一个滑跪,在它的肚子下面划过,凝光在他的耳边擦肩而过。

    唐刀虽然什么都砍的动,但是这样短时间的接触,并没有办法造成太大的伤害,牧歆叶有种在给它修毛的错觉。

    在母狼的肚子上浅浅划了一刀,姜婉凝已经跑了过来。伸手接住了牧歆叶,一把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提剑扑了上去:“刚才那下很帅哦~”

    牧歆叶还在回味刚刚那句夸奖,前面传来一声狼吼。折子戏被扯断,崩得到处都是。公狼显然用了全力,脖子一圈的毛有明显被勒过的痕迹,只是干呕了两下,就再次扑了过来。

    姜婉凝现在对着母狼的屁股,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也没办法给母狼造成什么致命伤。抽刀挑断了母狼的脚筋,母狼今晚是掀不起风浪了。

    突然楼下传来了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两人一时之间有点担心楼下的姜然,结果下一秒,阿墨出现在了牧歆叶身边,两人顿时安下心来。

    ......

    站在石柱后面,看着幼狼嚣张的样子我有些来气。凭什么我在这这么紧张,你在那闲庭信步的舔爪子。时不时嘴里突然发出一声怪动静,吓唬一下幼狼。它也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只能被迫站起来和我对峙。

    突然灯光线一暗,我顿时心里一慌。不出意外的话阿墨现在不在我身边,我站在石柱后面。那么幼狼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从左要么从右。

    我没办法确定,所以只能靠猜,猜错了不说没命也要重伤。一半一半的概率,已经不低了。

    但我不喜欢赌。

    关灯的瞬间,我把亮着光的手表从左边扔了出去。

    就算打着手电,我也不可能在黑暗中锁定它的身影。那么黑暗中的手电反而会暴露我的位置,现在它是个累赘。

    把手表从左边扔出,就在我打算从右边出去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首先黑暗中它的视野比我清晰的多。

    其次,它不蠢,反应也比我迅速。那么它可能完全看得清我扔出去的是什么,也完全反应的过来从另一边抓我。

    我一个转身,也从左边出去,手里抓着的软剑向着身后甩去。

    显然,它比我预想的还要聪明。我擅自认为我只给了它左右两个选择,但它自己找出了第三种。

    顺着扔出去的手表上的光,我看见迎面就是一个狼爪,身后传来幼狼的哀嚎。

    它爪子从左边抓我,狼头在右边截我。我向右跑的话是送到嘴里,向左跑是被它塞进嘴里。

    如果不是我甩了那一下,我现在已经在它嘴里了。

    没时间后怕,我结结实实的挨了它这一下。而它因为被我刺伤,缩了下头,这才没接住我。

    软剑再次脱手,我倒飞了出去。

    好在阿墨接住了我,把唐刀抓在手里。我已经没有机会了,再掉一次武器,我就要拿头打了。

    感觉到阿墨离开了我的身边,远处传来撕咬声,我知道是阿墨在和它缠斗。现在这个情况我不担心阿墨,整个屋子都是黑的,包括雪狼的身上也是。

    所以阿墨甚至可以藏在它身上,只露出一个头咬它。

    我现在帮不上忙,只需要站在原地等着就好。

    感觉到阿墨在我身边来来回回,我知道它在担心什么。

    如果说阿墨在阴影里像鱼雷一样的话,在光亮下就只是条普通的蛇。如果它在撕咬的途中灯亮了的话,那它就要任人宰割了。所以它只能少量多次的给幼狼注入毒液,这样安全,但起效慢。面前的毒液量,倒是更像在让它开狂暴。

    突然灯亮了,阿墨停在我不远的前面。我抓紧后退一步,让自己离光源更近,让自己的影子更大更远。见阿墨钻进我的影子里,我带着它拔腿就跑。

    幼狼现在脸上挂着软剑,但精神状态依旧很亢奋,这说明阿墨的兴奋剂在起作用。它的动作更快了,也更凶残。但也并不是没有好处,它现在脑子转的慢了。

    “阿墨给我也来一下!”

    脚腕传来刺痛,身体更加灵活,感官也更敏锐。

    我左躲右闪、连滚带爬的被它追赶着。每次都是堪堪躲过,但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刮破了。要不是伊娃的装备,我现在后背肯定会有几道深深的抓痕。

    但让我奇怪的是,我感觉我没用上全力就能躲过它的攻击,这很不寻常。

    等我发现我已经远离了工厂中心,更接近边缘的房间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我上当了。

    没有石柱和它周旋,我直线距离是跑不过他的。那我就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躲进房间里。

    姑姑说过,那是条死路。但我不进去是现在死,我进去还能拖一会,我没得选。

    钻进房间里,幼狼收起了那副狂暴的样子。看样子它刚刚那副样子也是装的,我有种被耍了的挫败感。它可比我狠多了,我刚刚还给它两个选择,它只给我一个。

    幼狼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站在门口舔着爪子。犬科动物的唾液里,都有一种可以止血的物质,现在它肉垫上的血已经被止住了。

    有一下没一下的砸着门,时不时伸出爪子往里掏一掏,打扰我的思路。

    我到处看着,屋里没什么用的上的。房间里很干净,除了墙角的铁丝就是灰。

    它的拆家能力挺强的,没一会屋里就已经满是灰尘和碎砖了。

    显然这间工厂已经被废弃很久了,灰很大。

    灰?我想到了粉尘爆炸,但是现在我在里面,它在外面。虽然我有火源,但这样我等于和它同归于尽,而且我觉得现在屋里灰尘的浓度显然是不够的。

    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想个好办法。现在就算它把整个墙拆了,屋里的灰也不够。而且如果真的让它拆了,不满足密闭空间的条件。

    我现在要快,要在它把这个墙完全拆开之前想到办法。

    灰,颗粒物......

    我瞬间想到了伊娃的那瓶喷雾,我只希望它里面不是纯液体。

    疯了一样的满屋喷,幼狼听见声音好奇的看了看,但没当回事继续刨门。

    我现在还要考虑该怎么出去的同时,让它堵着门。

    想到那噼啪作响的电闸,我看向了墙角的铁丝。

    “阿墨,等灯再关了,你把这个铁丝接到电箱上,小心别被电到。”

    我只希望铁丝够长,且等我喷完再熄灯,且喷雾容量够大。

    好在不负众望,这瓶喷雾虽然小小一瓶,但是容量超大。小小的房间里已经像起雾一样,能见度不足半米了。

    我的计划是灯熄灯了,阿墨把电线接到电箱上,我再把电线扔到它嘴里。让它因为触电而浑身僵硬,然后我从缝隙爬出来,再引起粉尘爆炸。

    突然意识到,我从缝隙爬出去要是和它有身体接触的话,那我岂不是也会触电?

    但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希望防护服不导电。亦或者,姑姑他们解决的够快,下来救我。

    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灯关了。感觉到阿墨已经走了,我直接把铁丝扔进了幼狼的嘴里。

    上一秒它还疑惑什么东西掉到嘴里了,下一秒就因为通电后的僵直死死的咬住了嘴巴。

    我尽量不去碰到它的身体,像是过低杠一样。收下巴,缩腹部,从它嘴边侧面的缝隙里钻出去。

    隐约闻到了一股焦味,我发现阿墨也被电的浑身抽搐。我一刀砍断了电线,把点燃的火折子扔进屋里。

    一声巨响,我被气浪掀飞了出去。缓了半天神,幼狼被炸的面目全飞,原地抽搐着。

    我深知补刀的重要性,晃了晃脑袋。在晕过去之前,把唐刀狠狠的按进了幼狼的心脏。

    幼狼蹬了两下腿,再没了声音。我也没了力气,栽倒在它的胸口。

    阿墨像是缓了过来,爬到了我的身边。

    现在灯是暗的,我不确定阿墨的状态。但我希望它要是还能动的话,可以去楼上帮忙,因为我感觉我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我伸手摸了摸它的脸:“我得睡一会了,阿墨你要是还行的话,你去帮忙。”

    感觉身边阿墨消失了,我两眼一摸黑,昏了过去。

    随着阿墨加入了战斗,牧歆叶就不用姜婉凝分心照顾了。

    公狼扑上来,牧歆叶直接被带离了战场。

    姜婉凝一矮身,躲开了公狼的撕咬。用肩膀顶着无影往上刺,原本想刺它的脖子。

    但因为公狼想缩头,剑尖在公狼的脖子下面开始,划开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的痕迹,一直延伸到下巴。

    姜婉凝往上一顶,无影从他的下巴对穿了过去,刺穿公狼的舌头和上牙膛。

    感觉到公狼想张嘴,姜婉凝手腕一翻,公狼吃痛,顺着姜婉凝用力的方向倒了过去。

    姜婉凝把它翻了过来,用无影把它的嘴钉在地上,死死按住它。阿墨也趁机缠在了它的脖子上,让它窒息。

    姜婉凝想补刀,但是无影现在不能抽出来。折子戏断了,凝光刚刚甩了出去。暗香是暗器,这个距离太近了,姜婉凝没有好的发力姿势。

    牧歆叶也想到了这点,赶紧上去补刀。

    对着公狼的胸口刺去,公狼的肋骨很硬。牧歆叶很用力的往里推,感觉浑身都在用力似的。

    突然一个趔趄,唐刀突破了肋骨的防护,像是切豆腐一眼刺穿了公狼的心脏。

    公狼甚至发不出哀嚎声,浑身抽搐了两下,再没了动静。

    姜婉凝见公狼已经没了呼吸,收回了无影。

    母狼还活着,但伤的很重,已经无力反抗了。

    姜婉凝蹲在母狼身边,声音很温柔:“本来我们想送你们回去的,但你们二话不说就想吃了我们。所以我杀了你们一家,我觉得我没错。但是我其实很喜欢你们的,可是我还是要杀了你,因为你也不打算放过我们。”

    姜婉凝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母狼的肚子:“不过我可以帮你把你的孩子养大,我也会好好照顾它们的,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母狼像是听懂了一样,不再低吼,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母狼的羊水破了,姜婉凝满身是血的给它接生。原本是没到日子的,所以这些都是早产儿。

    此时阿墨已经把姜然驼了上来,姜然躺在公狼尸体上睡得香甜。阿墨被电的不轻,正在蜕皮。

    牧歆叶正打扫着战场,一共甩出去了六枚暗香,四枚在公狼尸体上,一枚在地上,一枚在母狼身边。

    两枚插在地上的暗香,牧歆叶拔不出来,只能等姑姑完事。

    折子戏的九节全找到了,蛇筋没断,只不过是两头的扣子掉了。牧歆叶不会修,留给老薛。

    凝光在墙里刺的很深,但是轻轻一拔就出来了。擦了下上面的浮灰,还是和新的一样。

    母狼的生产持续了很久,我中途醒了。看大家都没事,我就放心了,阿墨蜕完皮,和新的一样,只不过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生了两个之后,母狼给两只小狼舔干净了包膜。姑姑抱着它们喝上了人生第一口母乳,也是最后一口。

    生到第三个的时候,母狼咽了气。老三卡在一半不上不下,我们上前给拽了出来。

    姑姑撕了包膜发现老三没有呼吸,又是心肺复苏,又是人工呼吸。老三最后终于是喘了气,趁热喝上了一口母乳。

    我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姑姑,老三会被这一家吃掉。

    抱着三个‘萨摩耶’看了一眼,眼睛都没睁开。我们站在姑姑身后很远的位置上躲着。姑姑对着几只狼的尸体扇着青蛇蛊,扇了一会,几头狼的尸体就像是烧起来了一样,开始快速融化。

    我们突然意识到,现在的姑姑不是法律可以束缚的。大半夜拿着无影走在街上,大家只看的见一个剑柄。她就算当众砍人,人们也只会觉得是灵异事件,或者街头魔术。

    凝光沾不到东西,就算扔到犯罪现场也查不出指纹。暗香更不用说了,中招的人,可能人都看不见。

    一切的善后交给青蛇蛊,保证不留一丝痕迹。

    意识到老薛可能真的不把别人的命当命,我俩有点打冷颤。

    好在姑姑是个心善的,换个人现在就已经是‘我不吃牛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