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林玉堂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晚上九点,江海西郊一号电子厂。”
林玉堂刚想说话,对方便把电话给挂断了。
“果然大人物的心思确实是难以猜测。”
“三叔,对方给信了,今晚九点西郊一号电子厂。”
林英才点了点头。
“行,我知道了。”
林文才看着自己的儿子。
“今晚我去吧,防止对方有诈。”
林玉堂笑着说道:
“爸,不用了,我去就行,顺便探探对方的口风。”
林玉堂笑容和煦,可却让林文才觉得他拒人千里之外。
他已经习惯了自己儿子的态度,客气,但绝对不亲近。
林英才看了眼这对父子,心中叹息,但又不好说林玉堂什么。
赶人家母子出家门的是你,现在又舔着脸想要找自己儿子的也是你。
玉堂若只是个庸才那也罢了。
可现在年轻一代,也只有玉堂能挑起大梁。
“爸,三叔,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准备了。”
林玉堂转身离开。
林文才想要追上去,被林英才拉住了。
“你干什么!我要去找我儿子回家!”
林文才红着眼道。
林英才摇摇头。
“二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玉堂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要不是看在你是他爸的份上,你觉得,二嫂跟我的那三个侄子还能活着?”
林文才一顿。
“那我....那我该怎么办?”
林英才叹了口气。
“大哥跟我说了,除非你把玉堂的亲弟弟找回来。”
林文才如丧考妣,找回来?谈何容易?他这些年,可是找过的啊!
可这无异于是大海捞针,怎么找?
“试试吧,哪怕让玉堂知道,你认真找了也行。”
林英才说道。
林文才颓然地点了点头。
“嗯,也只能这样了。”
入夜,林玉堂带人准时来到西郊的一号电子厂。
几人刚下车,迎面便走来一个笑眯眯的白净小帅哥。
“东西到来了吗?”
雷明问道。
林玉堂点点头,身后的人把一个行李箱拿了下来。
“走呗,进去验验。”
雷明转身走进了电子厂。
林玉堂带人跟上去,几个人刚进电子厂的门,左右两边的人就涌了出来。
三下五除二把林玉堂他们按住。
林玉堂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雷明一脚踢在他的脑袋上,林玉堂瞬间被打晕。
雷明看着被打晕的几个人,冷冷道:
“带走!”
林玉堂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审讯室,戴着手铐脚铐。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等会儿,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怎么被警察抓了?
他看向对面,只见两个警察板着脸看着他。
其中一人他认识,正是那个保镖。
“警察?你们是警察?”
林玉堂一脸不可思,心情更是复杂到了极点。
林沐铁青着脸。
“我们是警察,很奇怪吗?”
林玉堂咧嘴一笑。
没想到,为了抓他们,警察居然花了这么大的成本!
林沐开口道:
“美林村已经在我们的监视之中。”
“说吧,你们背后的靠山是谁?”
林玉堂反问道:
“什么靠山?”
林沐猛地一拍桌子。
“什么靠山还需要我问你?”
“老实交代,你的那些手下都招了,但我们还想要了解更多。”
“别跟我们耍心眼,你自己做的事情后果有多严重,你知道的。”
林玉堂看着林沐跟雷明。
原来是冲着姜尚来的啊!
招吗?
肯定是不能招的。
他虽然不是上面的人,但也知道现在上面的人斗得你死我活。
可是最终鹿死谁手还不知道。
只要不背叛,那就有翻盘的机会。
而且,他此前就录了视频。
这些年账本一直都是他在打理的。
于是林玉堂说道:
“我们没有什么靠山,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警察同志,我也知道自己做这一行是死罪。”
“所以早早就录下了认罪视频,不信你们到我家去看看。”
“还有我这些年打理的账本。”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打算自己扛下来。
林沐嗤笑道:
“没想到你还挺仗义的,想自己扛事儿?”
他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呵斥:
“你做的是丧尽天良的事情,自己不清楚吗?真以为自己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揽下!”
“老子告诉你!不仅是你,就是你的家人,你的那些亲戚都要被判刑!”
“但是....”
林沐声音稍微缓和了一些。
“只要你把背后的那个靠山说出来,还是有希望能减刑的。”
“你一个人可以无所谓,但是你的那些手下呢?他们也跟你一样吗?”
林玉堂紧紧盯着林沐,片刻后,他一字一句道:
“我们没有靠山。”
林沐一下子站起来。
“没有靠山?没有靠山能躲得过这么多年的审查?”
“林玉堂,这是给你最后的机会。”
“你不会真以为,我们对待你们这种毒贩,也讲究什么人性化处理吧?”
林玉堂自然明白林沐的话。
人性化处理,那是对于一些性质不严重的嫌疑人的。
但是他这种已经板上钉钉的毒贩。
就没必要讲究什么人权了。
在这个国度,毒贩跟卖国贼是一个档次的。
不把所有东西都吐出来,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大记忆恢复术虽然不提倡,但是不代表没用。
什么秘密,六棍子下去都会吐出来。
林玉堂沉思片刻后。
“警察同志,事是我一个人干的,我也想要有靠山。”
雷明冷着脸起身。
用身体挡住了录像机,然后把电源给关了。
三十分钟后,林沐跟雷明走了出来。
“这小子还真是耐揍!”
林沐擦了擦一把额头上的汗。
雷明点点头:
“可不是,愣是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硬扛着,我可是用了全力。”
林玉堂一张脸都肿了,血水夹杂着泪水一滴滴流下。
可他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因为他心里清楚,不说出来,就有希望。
说出来,那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迷迷糊糊中,审讯室的门开了。
他感到自己的手铐跟脚铐被解开,被人抬出去的时候,已经彻底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