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演员准备室,亚希伯恩抱着十字剑,参考着墙上的平面图,摸索着向之前的剧场位置走去。亚希伯恩上楼,拧动包厢的大门,纹丝不动。
亚希伯恩仔细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外部,大门的特征完全相同,没有一点区别。其他的房间都可以打开,只有自己坐的包厢大门打不开?还是说,这场梦境不想让人窥探这间房间内部的信息?
亚希伯恩屏息凝神,周围一片宁静,没有一丝动静。有秘密的地方,距离真相无疑也更接近。他抽出剑,对着两扇大门中间缝隙撬动着劈砍了下去。咔咔几声,亚希伯恩费了些心神,把门锁劈开了。
伴随门锁被破坏,亚希伯恩面露狠色,又是一脚踹开门,他端着剑,警惕地走进去。和剧场相通的包厢,此时昏暗无比,整个剧场都被帘子围住,密不透光。亚希伯恩只能借助外界的灯光,他的视野只有浅浅的一层。
没有东西?亚希伯恩略微探头向包厢内看去,桌椅整齐,两个假人不见踪影。亚希伯恩没有再往房间中探索,没有任何照明工具,在黑暗中,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窥视着他。亚希伯恩有些不甘心地从门口退到走廊,将门合上,向着其他包厢走去。
走廊幽深,尽管周围的墙上有灯,但是在光线交错下,剧场尽头却是朦胧一片。
梦境中的亚希伯恩还在剧院里面探索,而现实中的他早就让黑商人和泠带回了住处。现实中的亚希伯恩面色红润,嘴里含着长生观炼制的丹药,供应着身体正常运转的机能。
“他沉睡多久了?”青染向泠问道。她的神色平淡,没有因为亚希伯恩的沉睡而惊讶,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已经三天了。但如果算上被潜意识被催眠,陷入‘梦境.潜渊’的影响范围,说不定在列车上就已经中招了。”泠看上去蔫蔫的。
“还是小孩子的模样,老是给人添麻烦。”青染不客气地揉着泠的头发,泠的秀发一下便成了鸡窝。泠也不阻止她,心中满是不甘,亚希伯恩在她和黑商人眼皮子底下被人暗算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这么闲,怕不是早就做好被处理的准备了吧。”泠有点不服气地说道。由于亚希伯恩身上浓郁到极致的厄运,她的“命运.命线”的走向可谓是一团乱麻,只能勉强看出走向有惊无险。
“是吗?”青染歪着头想了一下,颜焕被师弟收拾了一顿,这段时间倒是安分了不少,让青染也难得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也许是吧,大半辈子都是劳碌命。”
“不过‘梦境.潜渊’的出现,也让我对这个大君的身份有点想法了。”泠自虚空捏着命线,维系着对未来的观测。
“可我依然难以相信,匹配条件的人早已经被我斩杀了,而大衮神明遗迹中象征‘潜渊’的诠释物品也被我用高塔之锚隐秘了,这种结果真是难以置信啊。”泠叹气道。
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因生则果结,果灭则因寂。因果的联系可从来没有中断过啊。青染在心中感叹道。
“连历史都能被篡改,还有什么东西不能被修改呢?”泠喃喃道。《大公之死》的剧情还在她的脑海中打转,传说中的大公,或许现实中的故事更加惨烈,更加悲情?
只是无论在戏剧还是有效的历史记录中,这些都不会再出现,人们的记忆中,都只会存在一个幻想的英雄。
只有当事人才会懂得这种失去,篡改的心痛吧。
“不会的。这也是秘学会的初衷吧,那些隐藏在秘密中的历史,不会消失的。”青染挽过泠的手,“走吧,先去吃饭吧,有些事情急不得。有些东西还是得讲机缘的,这也是他因祸得福的一场机遇。”
泠勉强和青染走下楼,机缘?但愿吧。泠心中不太情愿地想着。
餐厅里人坐的倒是满。打瞌睡的阴崇生,余期白和张亭北两师兄弟低头交谈着,艾斯黛尔一脸温柔地看着张亭北,毫不掩饰眼中的情感。
“小艾,好久不见啊。”青染向艾斯黛尔打着招呼,后者反应过来,有点羞赧地回应道:“好久不见,青染姐姐。”
这个称呼多少让张,余师兄弟俩有些不自在,这乱七八糟的辈分算是搞不清楚了。只是两人没有直接表现出来,毕竟像青染这种辈分的人,生性洒脱,世俗的礼教又怎么能限制住她呢?
“老阴货,该吃饭了。”黑商人无奈地拍了拍阴崇生的肩膀,秋意渐浓,阴崇生每天休眠的时间也在不断增加。
“哦。”阴崇生睁开眼,直起身子,拱手向着面前几人一礼,“各位道友,好久不见。”
几人很快解决完这一顿简餐。这几天“大衮”的邪魔信徒又在奥威亚搞出了不大不小的动静,很快被特调司的调查员和执事的情报人员处理掉,督察署再用明面上的报纸宣传,算是没有闹出乱子,但是这一波动静把黑商人和张亭北恶心得不行。
张亭北这么讨厌加班的人,即使今天是公休日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
“‘梦境.潜渊’影响力在这几天的事件中都有体现。每次事件当中都会有一种可以通往潜渊之梦的物品出现,我都已经收集过来。”黑商人说道,老伍德提着一个铁皮箱子,出自神明遗迹的特殊材质阻挡着里面的东西散发气息。
老伍德将箱子放到餐桌上,打开箱子,众人看见一把断掉的车钥匙,一支掉漆的钢笔,一柄扭曲的勺子陷在不知名的流质中。
“这些东西是进入潜渊之梦的信物,是猎犬们牵引猎物的凭证。上面附带着‘大衮’的气息,你们也可以这些信物来潜入梦境。”黑商人解释道。
他看向几人,说道:“我和泠会亲自进入潜渊之梦中调查大君的身份和‘梦境.潜渊’的问题。外面的事情还希望几位能够帮忙处理了。”他神情依然是平时的淡然,只是眉目间有一丝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