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不论男女,面部都呈现出一种被吸干的状态,人皮包裹着骨头,仿佛里面的每一块肌肉都被吸食殆尽。
才失踪不过几天,却已经像是埋土多年的古尸般干瘪着。
“怎么会这样?!”众人齐聚,对面前这一幕都极其难忍:“究竟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东西干出来的事?”
雷声滚滚,目之所及之处充满压抑。
那一排干尸各个面容惊恐,直视前方,身形维持着挺直的站姿,与面部表情不太契合,大概是后期刻意被摆弄成这样的。
奇怪的是整整八具尸体,没有一个受外界因素影响而倒下,仿佛是从地上生根固定住了似的。
天凌仙尊并没有阻止大家靠近,诗殃跟在一众弟子间往前面挤去,果然也认出了跟自己交过手的昇阳宗弟子尚天。
除了他,还有合欢宗柳如烟,果然受害者唯一的共同点都是修士?
不对,还有一点,除了凌雾宫遇害的外门弟子,其他外门弟子都是第一轮单人赛场便败下阵来的对手。
是因为他们败了比赛后时间变得充裕了,或者他们都做了相同的事情,遇到了一样的结局吗?
越凑越近,诗殃从那些狰狞面孔上隐隐约约察觉出一丝异样。不知道是自己多心还是人死后本就如此,他正打算让系统给他剧透一下。
诗身后忽然伸出一只大手将诗殃半张脸都包裹住!
\&嗯!\&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冰凉的夜风,森林里的气压也渐渐滞涩压抑。
一瞬间,诗殃便跌进身后那人的胸前,一股从双子峰上带过来的冷杉味将诗殃整个人拥入怀中。
“师兄?”诗殃一仰头,就能看见那双无波无澜的清澈白眸。
“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苍亦初声音淡淡的,但诗殃就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凌厉。
诗殃将苍亦初的手从脸上掰下来,道:“这些失踪弟子中有跟我交过手的人。”
苍亦初自然也见到了尚天,手握少年圆滑肩膀,将人带离此处。
“别凑这份热闹。”
诗殃问:“师兄不好奇吗?仙门弟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惨遭杀害,这可是大事一件。”
“此处危险,恐有……”话还没说完,附近人群中忽然传出吵闹声。“谁?你是谁?这是哪里?!”
“我怎么在这?”
“啊啊啊啊——鬼呀!!”
原先只是过来凑热闹的散修中忽然有几位神情癫狂了起来,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情况。
苍亦初又捂上了尉迟隐的口鼻,婴儿般的触感包在手心里仿佛在捏一只柔软的水馒头。
“他们出现幻觉了,大家快捂住口鼻,附近可能有致幻气体。”一名修士边掩住自己的鼻子边大声道。
几人祭出法器,不消片刻那几个忽然被毒雾迷幻的弟子都被制伏。
天凌掌门吩咐几位从旁协助的门下弟子,道:“派人将他们送回去。”
诗殃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掏出两段方巾递给苍亦初:“师兄,给。”
苍亦初这才收了手,替他将那面巾绑好在脸上。
“走吧。”
话音刚落,身后由远及近,又传来一声娇媚的惊呼声:“哎呀~”
苍亦初青筋跳起,而不知死活的尉迟隐还是鬼灵精怪的,双耳都竖了起来跟只刚钻出洞窟的小兔似的东张西望。
“如烟姐姐怎么就成这样了~呜呜呜”那道娇媚的声音颤声道。
诗殃看清楚了那人同是合欢宗的宝蓝弟子服,身旁还站着两位一样弟子服的女子。
再细看。她们仨长得简直一模一样,加上穿着打扮,同样的弟子服,同样的飞云发髻,都是同一番忧愁神情,不是三胞胎是什么?
“师兄。”诗殃没心没肺得拉着苍亦初的胳膊往让他往那处看。
这一段剧情他不可能没有印象,就算不记得凶手是谁,诗殃也会记得主角的感情线遭到了哪路Npc的阻碍。
其中就有这世间难得的三位孪生姐妹,合欢宗修士:溪问柳、溪听梅和溪观桉。
见尉迟隐一直盯着那三位姐妹花在表演“美人落泪”,苍亦初低下头轻声道:“云兴言和汲芮芮都没来凑热闹,你瞎跑那么近干嘛?失踪弟子又没有我们玄岚宗的。”
说的不只是尉迟隐,更是说的从前的自己。
少年时不懂事,总爱冒尖,这才给自己招惹上许多没必要招惹的麻烦。
就比如那三朵姐妹花,被她们盯上后简直缠人得紧,甩都甩不掉。
合欢宗惯用的磨人功法,苍亦初前世可是尝了个遍,今生可不准备再体会了。反正江山辈有人才出,肯定还有其他人也同他一般聪慧。
诗殃道:“师兄啊,我们怎么能只顾着扫自家门前雪呢?寻求谨慎稳妥自然是好,但是保不准下一个失踪的弟子就是咱们玄岚宗弟子呢。”
苍亦初回答得十分冷酷无情:“只要失踪的不是你。”
这话说的。
知道苍亦初护短,没想到这么护短。
原来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才不愿意掺和进事件中来。想来原剧情线里,根本没有他尉迟隐的事,同行师兄弟最差也都即将进入金丹期。
哪像他这么弱小。
说来还是怪苍亦初自己,为啥要给他报名呀。
诗殃见苍亦初对现场没反应,忽然意识到自己夺走了他“火眼金睛”的机缘!
也就是说,现在的苍亦初仍旧是个半瞎的“超级近视眼”,完了,男主的金手指砸在自己手里简直就是烫手的山芋,丢也丢不得,让又让不出。
诗殃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凑到各个尸体不远处,学着柯南装小学生的样子出声道:“啊嘞嘞~他们身上怎么都有奇怪的花纹呀?”
苍亦初眼皮直跳,不祥的预感席卷而来。
尉迟隐一出声,果然吸引了一众修士的注意,个头小小的孩子,踮着脚极其认真的观察面前几位呆立的干尸,画面着实太过诡异。
“小友可有什么发现?”
那些修士倒是不耻下问。
诗殃天真道:“他们脸上,还有手上,皮肤露出来的部分都有奇怪的纹路诶,好像是被植物寄生一样,体内该不会有根系攀长吧?”
那人道:“根系?”
“这些不是手筋吗?”
诗殃伸出自己肉乎乎白生生的手掌,正想展示一下手筋和根系纹理的不同之处,才发现自己的胖手根本啥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