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叔心里升起了一丝愧疚之意, 主动上前去搀扶陈兰。
三人一起过了马路,朝她说的那条小巷子里走去。
里面很暗,还有一股下水道的恶臭味。
钟叔说:“夫人,你回去车那里等我吧,我一个人过去就行。”
陈兰见状立马道:“马上就到了,两位贵人再忍忍。”
沈听榆自然也没话说。
只是突然之间,她脑海里灵光一闪,电光火石间想起了一件诡异之事。
这老妇人连斑马线在哪里都不知道,又是怎么能准确地指出马路对面这条小巷子的?
沈听榆起了疑心,便重点关注了她一下。
很快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因为地面上坑坑洼洼的缘故,有些水管漏出来的水便积在一起形成了水坑,而这位陈阿姨,每一次都可以完全避开这些水坑。
沈听榆的背后瞬间起了一身的冷汗。
她没有立刻打草惊蛇,而是拉了拉钟叔的袖子。
钟叔回过头来,就看见夫人神色紧张,冲他摇头。
他瞬间明白是夫人发现了什么,也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出声,如今情况不明,不能打草惊蛇。
沈听榆假意在包里翻找了一下,然后十分抱歉地说:“阿姨,不好意思啊,我现金落在车里了,我们先回去拿一趟。”
陈兰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阴狠,她说:“没关系,我也会用手机,你转账给我就好。”
“还是给现金比较好,我们回去一趟很快就来。”
沈听榆不等她回答,拉着钟叔就往回走。
但没想到,前面立刻出现了好几个壮汉的身影,步步逼近。
钟叔立刻把沈听榆护在身后,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难道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吗?”
“哈哈哈哈,我管你们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今晚有人要倒霉咯。”为首的人大笑了起来。
沈听榆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带上那个假盲眼的阿姨,对面一共有六个人。
陈兰冷笑一声,声线尖锐地说:“死丫头还挺聪明,居然这么快就识破了,但可惜了,还是晚了一步。”
“你们这么放肆,眼里还有法吗?”沈听榆高声质问。
“法?”为首的那人哈哈大笑了起来,“我们就是法外狂徒,有什么好怕的?”
陈兰眼神阴险,“不要再和他们废话了,这臭婊子心眼多,赶紧办事。”
钟叔自知寡不敌众,浑身都紧绷着,牢牢地护住沈听榆,“这里可是住宅区,我们只要大叫一声就会有人来帮忙,你们就不怕死吗?”
“那你们叫吧,这里的人连生活都成问题,你看有谁愿意管你们的闲事。”陈兰丝毫不惧。
突然她眼睛一眯,快步朝沈听榆冲了过去,“快抓住他们,这死婊子包里有手机,她在打电话。”
沈听榆见已经被拆穿了,于是不再遮掩,把手机掏了出来。
屏幕显示正在连接中,她打给的是厉璟渊。
钟叔挡在沈听榆面前,一个人和一群人扭打在一起,他是个练家子,身手自然不差。
但对面的全是大男人,而且个个力气极大,他根本拦不住。
沈听榆还没等电话被接通,头发就被人狠狠一拽,她感觉头皮都快要被扯下来了,手里的手机也被人夺了去。
“死贱人……”陈兰骂骂咧咧地把电话挂了,然后扔地上踩了几脚后就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呵斥道:“还不快点,非得把人都招惹过来吗?”
“是,陈姐。”
沈听榆还想反抗一下,但一下秒就被带着药味的毛巾捂住了嘴。
这一刻,她在心里感到了深深的绝望,这次,她还能安全回来吗?还可以见到阿渊吗?
阿渊肯定又得为她担心了。
晕过去之前,沈听榆听见钟叔近乎撕心裂肺的声音,他挣扎着要来救他,但那群人拿着工具一直打他,很快他的声音就越来越小了。
沈听榆也彻底失去了意识。
陈兰见两人都没了动静,于是说:“行了行了,赶紧把这个女人拖走。”
“那这个男人呢?”
“男人管他干嘛?你要啊?”
几人肆无忌惮又淫荡地笑了起来。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有人家听到了。
餐桌上一位小孩子问:“爸爸,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喊救命了,是个叔叔。”
中年男子一脸的颓丧,“小宝,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我们管不了,我们只能管自己以后能不能吃饱饭,你明白了吗?”
“噢!”
在京都这个地方,穷人就如同蝼蚁一般,他们连蟑螂都得罪不得,哪里敢去多管闲事。
*
厉璟渊刚去给助理团训话回来,就看见了沈听榆的未接来电。
但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只响铃了两秒钟。
他疑惑不解地打开聊天软件,结果发现沈听榆连一条消息都没有发过来。
厉璟渊眉头一蹙,心脏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以他对沈听榆的了解,她不可能做这种毫无交代的事情,哪怕是误打了电话,也一定会发信息解释。
厉璟渊立马拨了回去,一分钟后没人接,他就果断地挂了,给钟叔打。
但钟叔也没接,那就一定是出事了。
“谢池。”厉璟渊大吼一声。
谢池听见后就立马赶了过来,当他看到厉总神情的那一刻,就立刻意识到出事了,而能让厉总露出这种表情的,就只有夫人。
厉璟渊:“集结所有人手,找夫人。”
“是。”
谢池一刻都不敢耽误,立马就去办了。
很快,很多伙人同时出发。
白凝接到谢池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开心地吃着东西,听见谢池的话后,所有东西都掉了一地。
她神情紧张,毫不犹豫地往回跑。
周围的人都一脸不解地看向他。
……
厉璟渊亲自找了回家的路,所幸很快就找到了停在路边的车。
谢池下车的时候就已经观察了一遍,然后神情凝重地对厉璟渊道:“厉总,这条路上没有监控。”
“给我搜。”厉璟渊的声音阴沉地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阎王,浑身气场吓人。
他看着冷静,其实内心已经疯了。
“等等,”他在人散开之前又突然喊了一句,他视线死死地盯着对面老旧的城区,然后开口道:“着重搜对面!”
“是。”
所有人都有序地散开来,进行地毯式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