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怪的气场相互碰撞、挤压,竟于无形间泛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涟漪迅速扩散、交融,转瞬化作一道天然的屏障,幽光闪烁,坚如壁垒。
那些装备精良、荷枪实弹赶来的保安,刚踏入屏障周边,便被一股无形之力狠狠弹开,枪支瞬间失灵,战术目镜一片花白,身体也似被重铅束缚,举步维艰。
他们满脸惊愕,尝试数次,终究无法再靠近分毫,只能按捺下满心焦急与错愕,听令在外围呈扇形散开,将这片区域牢牢围起来,严阵以待。
对讲机里不断传出焦躁商讨声,人人紧攥武器,紧盯那片混沌、狂暴的战场,却对屏障内的激战束手无策。
不到半个小时,富豪搭乘的直升机裹挟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若一只钢铁铸就的巨兽,气势汹汹地悬停在别墅上空。
螺旋桨疯狂旋转,搅得下方草木伏地哀嚎、沙石似暗器般四散飞溅。富豪全然顾不上形象,头发蓬乱,衬衫领口大敞,几颗纽扣崩落不见,满脸狰狞与盛怒,不等机身完全稳住,便纵身一跃而下。
落地抬眸,入目惨状让他目眦欲裂——往昔那座机关重重、藏尽隐秘的地下迷宫,此刻仿若历经末日浩劫。通道四壁砖石粉碎,穹顶大块塌陷,承重柱拦腰断裂,尘烟弥漫,呛得人几近窒息,皆是被姬洛棠与怪物激战的蛮力所捣毁。
此时,姬洛棠和怪物的战况已然白热化,战场从地底一路烧至地上。姬洛阳一袭劲装褴褛不堪,发丝凌乱飞舞,几缕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血水正顺着下巴滴落,溅在脚下满是碎石的土地上。
她紧咬下唇,唇色有些惨白,但双眼却透着兴奋,双手因用力过度指节泛白,青筋暴突蜿蜒,牢牢攥住那巨型锤子。抡锤时,她腰身扭转,借助全身之力,每一击都裹挟着开山裂石的劲道,仿若能听见空气被利刃切割、“嘶嘶”哀鸣的声响。
那怪物更是狼狈至极,羊头歪斜,仅剩的一只羊角根部开裂,摇摇欲坠,羊眼中满是惊惶与痛楚,嘴角挂着黏稠血丝,不时喷出几缕诡异紫烟;
狮身皮毛大片烧焦、翻卷,纵横交错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汩汩涌出,染红周遭土地;蛇尾瘫软在地,只剩末梢还在无力地抽搐抖动;几只残损人手胡乱抓挠,指甲崩裂、指骨外露。即便如此,双方杀意汹涌澎湃,拳风呼啸、锤影交错,所过之处仿若小型龙卷肆虐,飞沙走石。
别墅在这股狂暴力量冲击下,半边建筑墙体如纸糊般开裂、剥落,承重墙不堪重负,发出痛苦“嘎吱”声后轰然垮塌。一时间,砖石木梁裹挟在滚滚烟尘中倾泻而下,惊起阵阵惨叫。
那些本想伺机而动的保安们,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吓得脸色煞白如纸,脚下砖石碎块横飞、绊脚难行,稍有不慎便会被砸伤。他们心有余悸,只能听从指令,脚步踉跄慌乱地向外退去,在稍远地方重新布防,端着枪、绷紧神经,将已成废墟的别墅严严实实地围起来。
看到这一切的富豪气得浑身发抖,双手握拳,指甲深陷掌心,怒目圆睁紧盯战局,却也知晓此刻莽撞闯入,无疑是自寻死路,只能在外围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地等待时机。
富豪在一旁心急如焚,双眼紧盯着战局,额上青筋暴跳,每见那怪物遇险、姬洛棠回击,心头便像被重锤猛击一下。
没等上一会儿,他彻底按捺不住心头怒火与急切,上前一步,冲着围在四周、严阵以待的保安们厉声嘶吼:“都愣着干什么!给我开枪,击毙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保安们面露犹豫之色,眼前战局混乱不堪,子弹不长眼,万一误伤怪物事小,误触战场凶险的暗流,危及自身可就糟了。
但富豪盛怒的目光如刀,狠狠剐过众人,咬着牙又补了句:“出了事我兜着,谁不开枪,立马卷铺盖走人!而谁要是能击中那个女人,这个月的工资翻十倍”
有了诱惑在前面吊着,便有人按耐不住了,保安们不再迟疑,迅速端平突击步枪,手指扣上扳机。
刹那间,“哒哒哒”的枪声连成一片,火舌从枪口狂喷,子弹如蜂群般朝着姬洛棠攒射而去。
姬洛棠余光瞥见枪林弹雨袭来,并不慌乱,手中巨锤舞得更快,锤风竟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护盾,子弹撞上后纷纷被弹飞、改变轨迹,迸溅出几点火星,叮当散落一地。有几颗险险擦过她衣角、发丝,却未能伤她分毫。
见枪击无效,富豪气得跺脚,满脸阴霾,不断咆哮着催促保安加大火力、变换战术,决意要将姬洛棠困死在这场枪锤交锋之中。
面对怪物和保安火力的双重夹击,姬洛棠毫无畏惧,身姿挺拔,眼眸中毫无惧色,反倒燃起更为炽热的战意。
姬洛棠双眼明亮似寒星,里面满满的都是兴奋,语气里也满是兴奋的说道:“哈哈哈哈,这真是——目前为止,打的最爽的一架!”
手中那柄巨型锤子,似感知到主人凌冽的战意,锤身符文光芒大炽,嗡嗡震颤。
在冲上去爆锤怪物之前,姬洛棠准确无误的回身望向富豪的方向,一阵风刮过,满场硝烟散去了一秒,就是这一秒,富豪看清了不远处姬洛棠的表情,明亮的双眼里面是让人战栗的兴奋,以及,浓浓的杀意。
然后他又看到姬洛棠冲他笑了,很毛骨悚然的笑容,之后他看到那个女人的唇瓣一张一合,说的什么他看不清楚,但总归不是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