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
涂清退后两步,整个人柔弱无骨地靠在红漆柱子上,“这就是一场交换,我把人还给你,你替我做一件事,我得了好处,你也不亏。”
“我是不亏,可我也没有好处。”
裴知意将剑收回识海,转身,“你就算不告诉我,我也能找到他,而你,将要为此付出代价。”
她办事,向来都是超强破坏力。
“等等。”
这个该死的剑修,果真是油盐不进。
涂清咬咬牙,“你要怎样,才肯帮我?”
偏偏那件事没有剑修做不成,而那个大皇子虽然也是剑修,但到底只是个半吊子,有天赋,却没有面前这个女剑修的实力。而且这个女剑修,竟然修成了心剑,那么她确实也只能选她。
背对着涂清的裴知意勾了勾唇,“只要你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我自然就帮你。”
“这不可能!”
涂清下意识就拒绝,“你这个要求的分量过重了。”
“那你是觉得要我帮忙的那件事远没有这个要求重要?”
涂清:“……”
活了这么多年,向来只有她拿捏别人的份儿,今天居然被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拿捏住了。
“我可以答应,但你这个条件绝对不能是在损伤我利益的前提。”这是她的底线。
裴知意勾唇,转过身,“这是自然。”
不过就是要狐族一点信仰之力罢了,这又不值几个钱。
他们随便信仰一下也不亏啊。
“行。”
就这样,两边都满意了。
达成交易,涂清瞬间站直身子,“你跟我来。”
涂清带着裴知意离开梦境,去了狐族的祭祀圣地。这里阴沉沉的,十二柱狐族先祖的雕像围成一个圈,拱卫着正中间栩栩如生的红色九尾狐雕像。
“看到了吗?”
红色九尾狐雕像手中有一个正在散发着暗沉光芒的光球。
“我需要你的剑,击碎它。”
涂清看着九尾狐雕像,眼神比任何一刻都要炽热。
那个光球……裴知意没说话,盯着那个光球看了会,只觉得那光球怪异。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让人能有被摄魂夺魄的感觉。
涂清没隐瞒,毕竟也走到这一步了,“我狐族最善魅惑之术,可是千百年来,自从狐族最后一只九尾狐归于混沌之后,我狐族的魅惑能力就日益下降,族人甚至渐渐失去自保之力。”
“而这个光球,它承载了上一任九尾狐族长所有的能力,只有打破它,让我吸收它,我才能成长为九尾狐,成为新一任的狐族掌权人,从而庇佑我族,承袭我族荣光。”
涂清的情绪有些激动,抓住裴知意的手臂,企图让她赶紧动手。
“不对。”
裴知意甩开涂清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既然只是寻找剑修,那你只需要抓人族的剑修即可,为什么还要抓那么多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听人说,你抓到的都是样貌上乘之辈,怎么,是这个光球饿了,你把那些人的投喂给它了?”
“怎么可能!”
或许是被猜中了,涂清有一种被人抓住小尾巴的跳脚暴躁。
“你刚刚没看到吗?被我抓进来的男子都在那所由我梦境打造的青楼里,我把他们抓进来,只是为了方便随时满足我的需求而已。”涂清突然娇羞起来,八条尾巴在身后妖娆地动来动去。
“你也知道,狐族在这方面向来是需求比较大的。我又是狐族目前唯一的八尾狐,自然要寻些好看的,不然生出来的后代怎么会好看?”
“哦,是吗?”裴知意是一个字都不信,“在所有种族里,狐族的子孙后代向来是最好看的,你不在族中挑选,反倒是去挑选你们妖族向来最看不上的人族,你把我当蠢货骗呢?”
这个该死的女剑修!
涂清顿时没了再斡旋下去的好表情,“你已经答应我了,人族的剑修是最讲承诺的,你该不会想在这个时候反悔吧?”
“谁告诉你人族的剑修最讲承诺?”
裴知意仿佛听到了笑话,双手环抱,“我就算是不讲承诺又如何?就凭你,能如何威胁得了我?”
“那你是不在乎那个叫顾西洲的人的命了是吗?”
“随你啊。”裴知意耸了耸肩满不在乎,“你如果想用一个男人来威胁我,那你真是太小看我了。”
“那看来是合作不了了。”
涂清弓起身子,八条狐尾已然是作战姿态。
“既然跟你说不通,那我就只好杀了你,然后将你的灵魂炼化成傀儡为我所用。到那时,你一样要用你手中的剑帮我完成这件事。”
“口气挺大。”
裴知意拔出剑,剑体威压四溢。
“上一个如你这般狂妄的人,已经是我的剑下亡魂。”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胜负难分。
此刻,另一边的水牢
“真是没想到,算尽天机天命的国师大人竟然也会沦落至此。”
君庭慢悠悠地专注擦拭着自己的宝贝剑,眼神却时不时落在自被关起来起就淡定不已的顾西洲身上。
顾西洲闭着眼睛,嘴角微微勾起,“算尽天命之人,向来也看不透自己的天命。”
“既然已经沦落至此,别无他法的前提下,就只能接受。”
而且,以恩人的个性,很快就能找到他了。
嗯,他要做的,就是乖乖等恩人来接,不给恩人添乱。
“既然你算得出天命,那你倒是说说,接下来等待我的命运是什么?”
君庭受够了被一个狐族女子困住的屈辱,他必须马上出去,将这份屈辱一点一点讨回。
顾西洲不说话,继续闭目养神。
得不到回答,君庭只能生闷气,但是他高傲的性格又不允许他坐以待毙。
“其实不用你算我也清楚,那个狐族女子已经献祭了太多人族,现在水牢里只剩我们了,相信用不了几天,我们也要成为那个怪物的养料。”
顾西洲依旧不说话,淡定的不像话。
“混蛋!”
君庭一拳头砸墙上,对顾西洲,他永远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既然你想等死,那就慢慢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