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胜天往商场的椅子上一坐，嘴里嘟囔着：“他顾远征今天是故意的。”
“你说说，咱们家晚晴从小就是班里前十名，现在倒好，被顾琦给追上来了。”
周雪华站在旁边翻了个白眼，“你就非要在这种事上面较劲。”
“我能不较劲吗，往常顾远征都是唯唯诺诺的，今天倒是挺直了腰杆。”
“这事怪不得人家，人家儿子确实考得不错，你能说啥。”周雪华坐在丈夫旁边。
林胜天的声音压得更低，“这下好了，让顾远征在单位有了炫耀的资本。”
周雪华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你不能因为这个生气，人家顾琦确实进步很大。”
“魏总今天又夸顾远征了，说他儿子长进了不少。”林胜天盯着商场的天花板说。
“你就不能换个角度想，人家都考进九十多名了，你放在心上不是找不自在。”
“要不是顾远征跟我说那个食堂的事，我也不会给魏总建议。”林胜天抱着胳膊说。
“人家那个食堂做得挺好的，你看来看去就找不到一点优点。”周雪华指着丈夫的鼻子。
林胜天握着拳头站起来，“要不是魏总给他机会，他能有这个本事？”
“你这话说的，顾琦人家现在也没求着你啥事啊。”周雪华拍了拍裙子上的灰。
“我就烦他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还专门给我们挑礼物。”林胜天往商场里面走。
周雪华在后面追上去，“人家送礼物你也要挑理，你这不是找事吗。”
“要是以前，我说什么顾琦都不敢不听，现在倒好，连面子都不给我了。”
“你想想晚晴以前的态度，人家就该一直围着她转吗。”周雪华拉住丈夫的胳膊。
林胜天甩开老婆的手，“现在麻烦了，他顾琦考进前一百，晚晴倒是掉到八十多名去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高考才是重点，晚晴这次就是个小意外。”周雪华跟在后面说。
林胜天站在扶梯口，“魏总要是知道这件事，还不得说我整天吹牛。”
“你就是太要面子，总想着让别人羡慕你。”周雪华站在林胜天旁边。
“魏总刚给了我升职的机会，我怎么好意思再说晚晴的成绩。”林胜天叹了口气。
“你要是再这么想，说不定连升职机会都得丢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在那瞎操心了。”周雪华看了眼卫生间的方向。
林胜天靠在商场的柱子上，“你说晚晴这次考成这样，会不会是因为谈恋爱。”
周雪华瞪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思维，考试考砸了就是谈恋爱？”
“最近她一直说顾琦和曲辛夷的事，我看就是吃醋。”林胜天往卫生间的方向看。
“你就别瞎猜了，人家早就说了，是补课不是谈恋爱。”周雪华拿出手机看时间。
林胜天指着远处的瑞都广场，“那个食堂每个月赚那么多。”
“你现在可总算找到重点了，就是钱的问题。”周雪华翻了个白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有点不平衡。”林胜天被说得不好意思。
“食堂的事情是人家魏总的安排，你也别老想着搞事。”周雪华提醒丈夫。
林胜天被说得哑口无言，站在商场里发呆。
周雪华看了眼商场的钟表，“你别在晚晴面前提这些事情，知道吗？”
“这孩子现在心情不好，你再说这些不是添乱吗？”周雪华继续说。
林胜天朝卫生间的方向看了一眼，“我知道了，不提就不提。”
林晚晴蹲在商场洗手间的隔间里，拿着手机死死盯着那个成绩单。
“这次一定是发挥失常了，我平时的成绩都在前二十名的。”
抖着手点开班主任群发的详细分数表，打开重点科目的分数。
数学和英语都比平时少了二十多分，这根本不是她的正常水平。
“要不是因为盯着顾琦和曲辛夷，我能考成这样？”
她在隔间里来回踱步，脚步踩在瓷砖上发出声响。
“顾琦肯定不可能考得这么好，他平时都是在睡大觉。”
上次在补课，顾琦明明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们俩当时在传纸条，一定是曲辛夷给他看了答案。”
林晚晴掏出包里的对赌协议，在洗手台前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
这次成绩掉到八十一名，她更不能把赌约的事告诉爸妈。
“我要好好复习，调整心态，泰宁大学是我的目标。”
“我家里条件比他好，成绩也比他稳定，他根本就不配跟我比。”
她走出洗手间，在镜子前整理头发，心里不停给自己打气。
“等我考上泰宁大学，他就知道咱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外面传来妈妈的声音，“晚晴，你在里面还好吗？怎么这么久？”
林晚晴推开洗手间的门，正好看见妈妈站在门口。
“妈，我们去三楼逛逛吧。”
林晚晴跟着妈妈走进三楼的化妆品区，周围全是高档化妆品的柜台。
导购员拿着试用装走过来，林晚晴随手接过一瓶面霜。
林晚晴在专柜前停下脚步，一排玻璃柜台里摆着各种高档护肤品。
导购员热情地介绍着价格，林晚晴低头看了眼包里的卡。
“花两千买个化妆品而已，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还能请人给顾琦补课三个月。”
林晚晴往香水柜台走，突然在柜台的角落看到一个熟悉的盒子。
那个盒子跟顾琦送给周雪华的香薰一模一样，但价格标签写着999元。
导购员笑着走过来，“小姐，你看中这个圣罗岚的香薰了？”
林晚晴指着那个盒子问，“刚才有个人买过这个吗？”
导购员点头，“对啊，一个男生，还特意叫我换了普通**袋。”
林晚晴咬着嘴唇问，“那个男生是不是个高中生？”
导购员笑起来：“对啊，他说要给长辈送礼。”
周雪华站在旁边，听见导购员说的话，脸上也浮现出笑容。
刚才在包间里匆匆一瞥，周雪华只当是条普通香薰。
此刻在专柜里才发现竟是奢侈品牌，价值近千。
更让她感动的是，顾琦特意换了普通**，显然是为了照顾她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