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赵轩被参 薛宝钗求助林黛玉
作者:坐在车里喝酒   红楼两小无猜玉轩情最新章节     
    第二日,朝会之时,宣帝坐在龙椅之上,原本以为经过之前的种种处置,一切都已顺遂安宁,正欲宣布退朝,却没料到在这即将散朝之际,兰台寺的几位言官竟齐刷刷地出班。

    “启奏陛下,臣弹劾镇国公之孙牛继宗行事不当,擅自封锁道路,致使京城去往白马寺的道路被阻断,致使百姓出行受阻,怨声载道。同时,臣弹劾忠勇伯赵轩,其与牛继宗当街大打出手,全然不顾自身形象与朝廷威严,有失体统,且此等擅自斗殴之举,更是严重违背朝廷官员应有的风范,臣弹劾赵轩有失官体。”言官言辞犀利,声音在朝堂之上回荡。

    言官的这番话让宣帝一时愣住。其实,昨日事发当时,便已有密奏呈到他的案前,那密奏将事情的起因、经过直至结果,描述得详尽清晰,毫无遗漏。宣帝心中暗自思忖,赵轩虽确实动手与人争斗,但事出有因,况且牛家竟敢擅自封路,这简直是目无王法,难道他们以为自家行事能与皇家出行相提并论?难道还指望黄土垫道、清水洒街的待遇不成?

    宣帝面色一沉,目光威严地扫视朝堂,缓缓开口道:“朕已知晓此事。牛继宗擅自封路,此乃罔顾京城秩序与百姓权益之举,其心可诛,着镇国公即刻将牛继宗禁闭家中,罚俸三年,责令其好生反省,若有再犯,严惩不贷。”

    言及赵轩,宣帝微微顿了顿,“赵轩虽有所冲动,然牛继宗挑衅在先,且其能于混乱中护得家人与百姓周全,亦有可谅之处。然其斗殴之举终有失官体,罚俸一年,责令其于府中闭门思过半月,望其日后能克己复礼,行事沉稳。”

    宣帝眼神中透着警示,“朕望诸臣以此为戒,莫要因私怨或意气而扰乱朝纲,京城乃国之根本,不容许有此等肆意妄为之事。众卿家当各司其职,为朕分忧,为百姓谋福。”

    众臣齐声高呼:“陛下圣明。”此事便如此定下。

    “既然说道了昨日之事,朕也有一个版本,说给众卿家听,昨日之事的起因是一名为薛蟠的人说话无度,惹恼了忠勇伯,才导致昨日那一场闹的,而这薛蟠,竟是我朝官员之外甥,还是勋贵之后。王子腾,你说朕说的对不对。”

    宣帝的话让王子腾汗如雨下,连忙出班“陛下,臣有罪,那畜牲自幼父亲去世,母亲溺爱,因此养成了嚣张跋扈,臣身为舅舅,也没有起到教导之责臣有罪!”

    宣帝看着弯腰的王子腾,眼神冰冷“既然你没有时间管教,那就让他在兵马司衙门多住上几日,好好涨涨教训。不止是薛蟠,京中子弟多是跋扈之徒,既然你们舍不得管教,那朕就给你们想个法来管教。传旨,封王子腾为京营都指挥使,命各府子弟入京营受训,不得有误!”

    王子腾刚刚还汗如雨下,如今却又兴奋的红光满面了,本以为今日难逃斥责,不想峰回路转竟接管了京营,实在是出人意料。此刻的王子腾哪还记得薛蟠,即使想起来了,也不过是让薛蟠在狱中多住几日罢了。

    王子腾不管薛蟠,薛姨妈可不能不管,她就薛蟠和宝钗两个儿子,虽然宝钗出色,但心里,薛姨妈还是最重薛蟠的,毕竟儿子才是她以后的根本。

    原本薛姨妈正同她的好姐姐,王夫人说笑呢,却不想薛宝钗派了人来,言说有急事,请了她回去。薛姨妈从王夫人那走时,还开玩笑说薛宝钗还未长大一般,一时不见便要找母亲。待回了住处,才知道薛蟠出事,此刻人在兵马司大牢之中,薛姨妈顿时方寸大乱。

    “这可如何是好,怎么好好的就进了大牢,这京城遍地是勋贵,得罪了一个不起眼的人,便可能得罪了某家权贵,我们薛家在京城无权势,这若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该如何是好!”薛姨妈抹着眼泪说道。

    宝钗忙上前劝慰道:“母亲且先宽心,莫要哭坏了身子。如今哥哥被抓,事已至此,哭也无益。咱们薛家虽在京城权势不及他人,但也不可慌乱了阵脚。哥哥到底得罪了谁,此刻尚未可知,当务之急,是先差人去寻那跟随哥哥的小厮,细细盘问昨日情形,究竟是何处起了争执,与何人有了冲突。待问清了来龙去脉,咱们再从长计议,或可寻些相熟之人从中斡旋,设法营救哥哥。母亲放心,天无绝人之路,定能寻出个法子来。”

    薛姨妈连忙差人寻了那小厮来,坐在椅上又哭诉起薛蟠的不争气:“我苦命的儿啊,平日里只叫你谨言慎行,莫要惹是生非,你却总是不听。这京城是什么地方,权贵云集,岂是咱们能随意张狂之处。”说罢,以帕掩面,泣不成声。

    不多时,那小厮被带了进来,战战兢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薛姨妈急道:“你快说,你家大爷到底是如何得罪了人,被关进大牢之事,一五一十讲来。”

    小厮哆哆嗦嗦回道:“太太,昨日大爷在白马寺同镇国公小公爷游玩,因聊天时言语无状,说了些冒犯忠勇伯的话。忠勇伯当时便怒了,狠狠教训了大爷一顿,随后就命人将大爷送入了大牢。小的们想拦也拦不住啊,大爷这次真是闯了大祸。”薛姨妈听闻,只觉眼前一黑,险些便要晕了过去。

    宝钗听闻是得罪忠勇伯被下大牢,心中瞬间松了口气,脑海中浮现出那人的身影来,她缓声道:“母亲,莫要太过伤怀。忠勇伯同林妹妹已定下亲事,算起来,咱们两家也算沾亲带故。林妹妹一向心地善良,且聪慧过人,我去寻了她,将哥哥之事如实相告,求她在忠勇伯面前说些好话,或许此事尚有转圜余地。”

    薛姨妈听了,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忙道:“如此甚好,宝丫头,你速去与林姑娘商议,只是这人情可不好欠,若能救出你哥哥,日后定要好好酬谢人家。”宝钗点头应下,整理了衣衫,便吩咐丫鬟拿了包燕窝,径直往林黛玉处而去。

    林黛玉昨日夜间便准备好应对薛家母女的求情,不曾想薛家母女并没来。原来昨日跟随薛蟠的小厮见薛蟠被抓,原想去兵马司衙门借用贾府的名头救了薛蟠出来,结果往日屡试不爽的手段却是没用,他怕薛母责备,又去求了王子腾府上相熟之人,王子腾的管家听说是薛蟠犯事,便承诺晚些会去问问,结果直等到第二日,那管家才说,兵马司得了忠顺王的吩咐,薛蟠不得释放,这小厮才慌忙赶回贾府来,求见了薛宝钗说了薛蟠的事,薛家母女这才知道薛蟠的事。

    “姑娘,宝姑娘来了。”紫娟轻声禀报道,如今黛玉身边有四个大丫鬟,紫娟只补了个二等丫鬟,早没了原书中林黛玉贴心丫鬟的美誉了。

    黛玉微微颔首,轻启朱唇:“请她进来吧。”虽面色平静,心中却已思绪万千。她深知薛家此来必是为薛蟠之事。

    少顷,宝钗款步而入,莲步轻移间仍难掩面上一丝忧色。见了黛玉,先施一礼,柔声道:“林妹妹,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黛玉起身还礼,目光盈盈:“宝姐姐今日前来,可是有要事?”

    宝钗轻咬下唇,似在斟酌用词,缓缓道:“妹妹聪慧,定也知晓我为兄长之事而来。兄长莽撞,得罪了忠勇伯,如今被关在大牢,我薛家在京城势单力薄,思来想去,唯有妹妹能帮衬一二。”

    黛玉微微垂眸,心中暗叹,面上却不动声色:“宝姐姐且先坐下,慢慢说。”

    “妹妹,我哥哥那人说话做事素来鲁莽,昨日他同友人游玩,不知说了什么,竟得罪了忠勇伯,如今被下在牢里,我母亲担忧的晕了过去,我没法,只能厚颜来求妹妹,妹妹能否同忠勇伯求个情,放了我哥哥,薛家必有厚报。”薛宝钗的说着,眼中似要流下泪来。

    林黛玉看着薛宝钗,面无表情,薛宝钗在林黛玉平静的眼神中,眼泪慢慢收了回去。

    过了片刻,就在薛宝钗正要开口说话时,林黛玉却抢先开口了“宝姐姐可知,昨日薛大哥被抓时,妹妹我正在现场?”

    薛宝钗听闻此言,顿时一惊,面上满是诧异之色,忙问道:“林妹妹,你竟在现场?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哥哥到底说了些什么,妹妹快与我讲讲呀。”说着,又往前凑了凑,急切地望着林黛玉,心中既盼着能从她这儿知晓详情好寻法子解救薛蟠,又隐隐觉得此事透着几分古怪。

    林黛玉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微微叹气后说道:“宝姐姐,当时情形,我不便多言。只是那忠勇伯既已将薛大哥送进大牢,想必也是被气极了。况且,如今这事儿可没那般简单,我听闻那兵马司得了忠顺王的吩咐,不许放薛大哥出来呢。”薛宝钗一听,脸色越发惨白,只觉如坠冰窖,一时之间竟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妹妹,你不肯说情,想来是我哥哥得罪人得罪狠了,同时也惹恼了妹妹,只是还望妹妹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能求求忠勇伯,去同忠顺王求个情,姐姐在这求你了。”说着便要作揖,林黛玉却是坐着不动,薛宝钗见状,动作停了下来。

    林黛玉抬眸,神色清冷:“宝姐姐,并非我不念旧情,只是这其中是非曲直,姐姐恐还未全然知晓。忠顺王何等人物,岂是轻易能说动之人?且我不过一闺阁女子,在忠勇伯面前又有何颜面可求?况薛大哥屡屡行事乖张,此次怕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之事。”

    薛宝钗心中一滞,仍不死心:“妹妹才情出众,忠勇伯与妹妹又有婚约,他定会给妹妹几分薄面。若能解此困厄,薛家上下必铭记妹妹大恩。”

    黛玉轻轻冷笑一声:“婚约又如何?我尚未过门,便去插手此事,于理不合,于情亦难容。姐姐还是另寻他法吧。”

    薛宝钗闻言,脸色一白,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见黛玉拿起茶杯,薛宝钗咬了咬唇,转身走了,丫鬟莺儿抱着燕窝,见自家姑娘走了,连忙追了上去。

    薛宝钗走的很快,她脸色铁青,完全没了往日的雍容,回到住处,薛姨妈见薛宝钗归来,连忙问道“怎样,你林妹妹可愿帮忙?”

    薛宝钗缓缓摇了摇头,沉声道:“母亲,林妹妹不肯相助。她言及此事复杂,忠顺王插手,她亦难以周旋,且她尚未出阁,不便多管。”薛姨妈听闻,身子一软,瘫坐在椅上,眼神空洞,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蟠儿难道真要在牢中受苦?咱们薛家在这京城可就全靠蟠儿支撑,若他有个三长两短……”说着,泪水又止不住地流下来。

    薛宝钗眉头紧锁,在屋中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说道:“母亲,莫要绝望。林妹妹这条路不通,我们再想其他法子。您去找老太太,让老太太去说通林妹妹,我去寻舅舅,看能否托人在忠顺王面前说项,哪怕只是探探口风也好。”

    薛姨妈闻言,连忙向着贾母的院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