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娘?
宋曦晚险些怀疑自己看错了。
齐王被押送回京后,便被判入狱,包括王府上下都受到牵连,全都秋后处斩。
这个当时逃命了的人竟敢大摇大摆出现在上京城,还来这全是朝中显贵才来的金楼。
宋曦晚想起那日将她接走的燕无双,心沉入谷底,迈步跟上去。
他们究竟在谋划什么?
“宋姑娘,您来啦。”
店里伙计早就熟悉宋曦晚,不仅出手大方还平易近人,每次来他们都是抢着过来招待的。
宋曦晚进来后,发现那嫣娘不见了,便问伙计:“刚才进来的女子去哪了?”
伙计愣了一下,而后摇头,“店内门庭若市,来往客人那么多,除非像宋姑娘这样瞩目的,其他人我们很少关注的。”
宋曦晚嘴角一扯。
说归说,怎还把她吹捧一番。
罢了,人在上京城还是好找的,大不了让谢丞骞帮个忙。
“我要挑选一件寿礼,有推荐的吗?”
“有!宋姑娘请随我过来这边。”
伙计立马来了精神,领着宋曦晚到三楼去。
那里都是尖货。
宋曦晚逛了一圈,发现这一层的首饰着实精致,应当是出自匠人之手。
不过,她可不打算送老夫人这么贵的寿礼,随便糊弄得了,反正最后还是会落入到二叔的袋子里。
她正想抬脚走人的时候,目光被一件金镶玉面具吸引。
上面的纹路跟谢意那块玉佩极其相似!
宋曦晚身子僵住。
从安南城回来后,她一直查阅各类书籍,想要知道那纹路出处,奈何根本查不到一点痕迹。
宋曦晚心中有愧,又不想去问谢丞骞此事。
“这个面具……”
“这个金镶玉面具我要了。”
忽然,一道娇媚嗓音骤起。
宋曦晚猛地抬头,迎上嫣娘那满是高傲的眼神,心瞬间揪住。
店小二愣住,他在店里干了这么多年,对客人一个眼神都了如指掌,宋姑娘似乎也看中这个金镶玉面具。
这突然又有人插一只脚进来,真叫人难办。
嫣娘得不到答复,横着柳叶眉怒问:“怎么?你们不是打开门做生意的?”
“这,客人息怒,你要是喜欢这个金镶玉面具……”
“这个是我先看中的。”
宋曦晚打断伙计的话,嗓音带着一丝压迫感。
这个金镶玉面具她志在必得!
伙计头都大了,目光扫向那面生女子,讪笑着道:“抱歉啊这位客人,宋姑娘已经定下这个金镶玉面具了。”
嫣娘面色一冷,“她又还没付银子,方才也是我先提出要的。”
伙计本还想再周旋,结果嫣娘从袖中逃出一块鎏金令牌来。
他瞬间瞪圆双眼!
这是金楼发给最尊贵客人的铭牌,整个上京城不超过十块,拥有这个铭牌可以优先购买金楼任何首饰。
伙计在这干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传说中的铭牌。
伙计额头都溢出一层冷汗,略带歉意地看向宋曦晚,“宋姑娘,真是抱歉了,这个金镶玉面具不能卖给你了。”
嫣娘面上更为得意,挑衅地看向宋曦晚。
“算你懂事,给我包起来。”
宋曦晚眸色冷沉,看来这嫣娘大有来头。
宋曦晚也并不是非要这金镶玉面具,反正纹路查不出来,不过是想要借此试探一下这个嫣娘。
没买到就罢了,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宋曦晚刚想走,迎面走来一个十分富态的男子,气喘吁吁地道:“等下,给我等下!”
伙计惊呼叫喊,“掌柜,你怎么来了?”
掌柜狠狠瞪他一眼,这才赔笑对嫣娘说道:“这金镶玉面具不能卖给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什么?!”
嫣娘怒了,再次把铭牌给亮出来,“如今你们金楼是要自己坏掉这个规矩吗?”
宋曦晚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好戏。
难道还有人出更高的价钱买这金镶玉面具?
果然,掌柜笑着道:“并非是坏了规矩,恰恰我们就是按规矩办事,这铭牌背后是有序号的,靠前的更优先。”
嫣娘气笑了。
“你的意思是说,今天刚刚好有人拿着铭牌,这序号还比我前,还非要跟我抢一个金镶玉面具,你当我是傻子吗?”
掌柜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面对这样的质问还是面带笑容。
“客人您消消气,事情就是这么不凑巧,我们也只能按照规矩办事。”
“我不信!你让那人出来!”
嫣娘眸色狠厉地瞪着掌柜,丝毫没有当初在齐王府时候那娇弱姿态。
宋曦晚干脆也不走了,想见见这位持有序号靠前铭牌的人是谁。
结果,掌柜笑意盈盈地看向她,“去帮宋姑娘把这个金镶玉面具包起来。”
“啊?”
伙计懵了。
宋曦晚同样一头雾水。
嫣娘阴沉着脸质问:“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她要是有铭牌,早就拿出来跟我抢了。”
掌柜则道:“那不是宋姑娘贵人多忘事吗?这还是序号排第一的铭牌,宋姑娘的拿好了。”
宋曦晚垂目看向掌柜手中那鎏金令牌,只觉微妙。
这一幕是不是在哪见过?
她最近似乎总是莫名其妙得到一些颇为重要的令牌。
“她的令牌,从你这里那给她?你们金楼真是店大欺客了,明知道拥有铭牌的人身份尊贵,竟还敢如此欺辱我?”
嫣娘周身杀意都要冒出了,似乎想把掌柜和宋曦晚都一并杀了。
这般无能狂怒样子,宋曦晚还真来劲了,从掌柜手中夺走铭牌,冷眼望过去。
“敢问姑娘是何等身份啊?我身为大理寺卿之女,见尽朝中诸多显贵,却不曾见过你,可是从藩地而来?”
最后一句让嫣娘气势瞬间泄去大半!
齐王一事的风波还未彻底消停,要是被人查到她这个侧妃头上,必然也是要受罚的。
可这金镶玉面具不能丢失!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
嫣娘梗着脖子,满面不屑,“凭你也配知道我身份?”
“我只是好奇罢了,因为我曾见过一幅画像与姑娘颇为相似,哦对了,似乎是我阿爹手中的通缉画像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