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位小姐是有何不适?”
小胡太医年纪不大,但在太医院里,因为祖传的一手保胎秘术得以成了众嫔妃们的座上宾。
所以在吴太医将他拉过来时,太医院所有在场的或是暗暗听着的太医,都是竖起耳朵来。
这余小姐怕不是真的与人珠胎暗结了?
余芝芝见着小胡太医时,并不知此人的医术精湛,还以为只是替她瞧瞧身子,便施施然坐了下来。
“只是月事不顺的毛病,我自小在北地生活,那边儿寒凉时节过多,自有了癸水后便时常腰间酸软,今日也是吴太医说顺道来宫里瞧瞧,这才跟了来。”
余芝芝为着月事不调的问题,已经寻了许多位大夫,但始终无法根治,所以在听说小胡太医医术了得后,不禁也带上了一丝尊敬。
闻言小胡太医了然的点点头,随后取出脉案放在桌上示意余芝芝将手腕搁上来。
女子纤细如嫩藕的手腕露了出来,下一秒丁香便照旧盖上丝绸帕子,还略微不好意思的笑笑解释了一句。
“嗯,无妨,未出阁的女子谨慎些是好事!”
随后小胡太医便搭上她的脉搏,只一瞬!那有着微弱跳动的滑脉之象便叫他眉头一颤!
“这....”
他欲言又止,随后如同吴太医在将军府时如出一辙的问道:“余小姐月事多久不曾有过了?”
“回京后经过调养倒是来了一次,后面不知是不是水土不服,约莫推迟了将将有两个月,直到前不久才又来了癸水。”
说罢,余芝芝也是担心小胡太医看出什么端倪,不禁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对?”
她想抽回手,但脉搏上的指尖已然收回,随后小胡太医不动声色的又问道:“哦?那此次葵水与之先前可有什么异样之处?可是出血量极少?”
闻言余芝芝才稍稍放下心,她还以为是查出她用药之事,幸好只是诊出了她月事不调的症状。
“是,此次只有些微的癸水,想必是水土不服导致,也只是寻了外头的大夫前来诊治,据说也是位民间的神医呢。”
想起前不久被因为这事请来府里的神医,余芝芝在心底便是暗暗嗤笑,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罢了,也亏的府里那老不死的还如座上宾般以礼相待!
小胡太医只是淡淡的笑笑,并未多言,紧接着便对一直焦急站在一旁的吴太医微微颔首,二人对视间交换了眼神。
吴太医心中一紧,心里疑惑为何宫里的嬷嬷验身都查不出来问题,他猜想这余家小姐估计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腹中怀有胎儿,否则怎会如此淡定的任由他们把脉?
不过回想到余家小姐说前不久曾来过癸水,且观她面色也不似其他妇人有孕时那般反应大,所以才将此事给忽略了过去。
但事已至此,吴太医已经对她没了好脸色,一个未出阁便与人珠胎暗结的女子能是什么好货色?
“余小姐怕是得在此等候些时间了,我这便去禀明圣上,此事还需由圣上来定夺才是!”
他说罢也不管余芝芝瞬间难看的脸色,转身朝太医院处做些杂活的小太监吩咐道:“将余小姐看住了,随时等候命令!”
“吴太医!你什么意思!”
余芝芝拍案而起,恼恨的盯着吴太医快步朝外走去的背影。
但吴太医却是理都不理,径直与验身的嬷嬷一道去了金銮殿上。
他们此行虽然速度极快,但也耽搁了半个多时辰,所以在确定了余芝芝的确有孕后,便不准备多说什么,及时回到了金銮殿。
因为女子不能轻易踏足朝堂,嬷嬷在外候着只有吴太医一人回了金銮殿上。
“陛下!”
吴太医的身影刚一出现,想破了头的找出各种理由来拖延时间的朝臣们心里一松,个个都眼神殷切且面带微笑的目送吴太医一步步朝里走着。
面对周遭投来的视线,吴太医只觉身上毛毛的。
余守成已经被恒武帝派人取来一把椅子,让他坐下。“陛下您可得明察啊,小女最是知书达理的姑娘,断不可能是沈延之口中那般不堪!”
说着,他还不忘狠狠瞪了眼沈延之。
此事已经不关景仁义和景洛什么事了,但因为牵扯其中,父子二人也暂时不能退下,只能老老实实的退到一旁站着。
“余爱卿稍安勿躁,且听听吴太医怎么说!”
随即恒武帝锐利的视线便扫向吴太医,“说吧,查验的如何了?”
闻言吴太医特地站在了距离余老将军稍远些的地方跪下行礼后这才缓缓道“臣带着宫里的老嬷嬷前去将军府,由嬷嬷为余小姐验身,拒嬷嬷所说余小姐的确是处子之身没错!”
说罢,他特意停顿片刻,眼角余光注视着余老将军生怕下一句话说出,这人便能跳起来揍他。
随即他又悄摸摸的挪动了步子,继续朗声道“微臣想着来都来了,便给余小姐请个平安脉了事,毕竟处子之身要想有孕无疑是天方夜谭!
可约莫是微臣才疏学浅,竟是诊出了滑脉,此乃腹中怀有胎儿才可出现的脉象,微臣不敢妄下决断,便做主将余小姐请来了宫里,由擅长此道的小吴太医诊断后,这才得以确定。
余家小姐的确怀有身孕,应当有两个多月了!”
说完,吴太医便瞧见余老将军从椅子上骤然暴起,他脚下差点一软,慌忙就要往人堆里窜!
“你个庸医,胡说八道毁老子女儿清白!”
余守成被气的心肝肺都疼,哪里还等的了?当即便作势要一掌劈死这胡说八道的庸医。
“陛下救命啊!!!”
吴太医脚步溜的极快,也不管人堆里是谁,便直直的朝里挤了过去。
“唉唉唉,别过来啊!”
“哎呦,余老将军陛下还在这儿,此举不妥啊!!!”
不少阻挡了余守成的官员都被他推开,朝堂上顿时乱哄哄一片。
“住手!!!”
恒武帝阴沉着脸一脚将面前的御案踢翻,随即金銮殿里的侍卫也已经将余守成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