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幻象
作者:末初   拐了个仙人渡天劫最新章节     
    一人一狗,吃过火腿肠,披着星月快活地朝城市走去。

    快走到城边时,他们路过一个破败的平房。

    春离隐约中,感受到莲花盒子里的气息。

    她朝那房子望了一眼,在夜色下也看不真实。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缓缓走向平房。

    眼前出现一扇被风雨腐蚀得破破烂烂的门。

    梁宇和窗台上结满蛛网,这里应该很久没有人住了。

    她轻轻推了一下门,嘎吱——门很容易打开了。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春离一条腿刚踏进去,那条黑狗翘着屁股在远处狂吠。

    好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春离被狗声吵得心里毛毛躁躁的,回头说道:“小东西,你别叫,要怕也是别人怕我。”

    房间里有股腐烂陈旧的霉味,几件家具东倒西歪随意散落着,上面落着一层很厚的灰。

    屋里气味实在太难闻,春离想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透些新鲜空气进来。

    结果——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那东西软乎乎的,春离用脚背在那东西上面碰了几下。

    有温度,应该是个人?

    推开窗户就着月色,春离一眼就看到那头扎眼的黄色。

    哈!这就叫打了一辈子鹰,反被鹰啄了眼。

    萧然不是说自己镇得住吗?

    结果他家的小伙计,被那鬼东西给缠上了。

    春离乐了几秒钟,伸手掐着黄茅的人中喊了几声。

    没有一点效果。

    那就别怪她方法直接。

    她手指改成巴掌,在对方脸上‘啪啪’扇了几下。

    别说,还蛮管用的,眼看黄茅眼皮子动了动,手也有了知觉。

    他指尖随意的抓了抓,触感像是——水泥地。

    不知是中了邪,还是太害怕,小茅面对春离的问候置若罔闻。

    抻着两条腿在地上乱踢,“啊——鬼——啊——”

    鬼哭狼嚎的破音,传进春离耳朵像天上劈下来的雷声,聒噪又心烦。

    她又朝黄茅脸上重重拍了几巴掌,“你看清楚,我是谁。”

    她们能成为妖,不是天生灵体,便是得了天大的机缘巧合。

    要么也是血脉关系,换句话血统纯正衣钵相传。

    拿她们和鬼那种见不得光的虚物做比较,简直是奇耻大辱。

    跌份儿跌到泥地里去了。

    春离有点不痛快,当场就招呼了回去。

    “春春春春离姐……是你啊。”

    几巴掌劈下来,黄茅眼冒金花冷静了一点,颤颤巍巍地说:“有有有鬼,真的有鬼。”

    “有没有鬼你心里有数的吧,你老板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怕成这样,趁早别干了。”

    “老板是回收二手物品的,我不干,能干啥,别人又不要我。”

    黄茅只是个十八岁的半大孩子,应该是真的被吓狠了,脑子直接变成省电模式。

    春离问什么,他答什么。

    “你能走吗?能走就麻溜的起来。”

    春离看着他瘦小的身体,只打颤,生出一丝怜悯之心。

    搀扶了一把,凑近他耳朵问:“你给我说说,你真的看到鬼啦?”

    黄茅牙齿嗑太厉害,说话像小鸡啄米,“没没没看到……只能感觉到,她她她,控制了我的身体,让我自己走到这里来的。”

    春离若有所思,“来这里做什么,这屋子破破烂烂的,没什么特别的。”

    “我也不知道。”

    走出屋外,闻到清新空气,黄茅才缓过神来,“这里太黑,实在太可怕,我吓晕过去了。”

    春离:“……”

    那鬼东西应该也没想到,勾了个胆子这么小的人吧!

    又或许是关在盒子里太久,力量不足以一直操控他。

    她古怪的看了黄茅一眼。

    按照那些东西的行事习惯,让他来这里肯是有原因的。

    “你来这里,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其实看到了一点东西……”黄茅吞吞吐吐,放慢了语速,“可是被……被刚刚那么一吓,我全都忘记了。”

    春离半信半疑,领着一人一狗继续往回走。

    不多时,路边看到了户亮灯的人家。

    越是走近,黄茅的眼神越是惊恐,“春离姐,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这情景和他来时一样,每一座房子都在上演同一个故事。

    “不急不急……”

    春离感觉到他的不自在,掀了掀眼皮,“我走累了,去讨杯水喝。”

    黄茅急得大喊,“春离姐,不要去!”

    春离一个眼神刀过来。

    他只敢在心里默默怒了一下,又一下。

    从他遮遮掩掩的表情上来看,肯定隐瞒着什么事情。

    大概和这里的房子脱不了关系。

    春离敲了下门,能开门就奇怪了,她早就看出这房子不同寻常。

    屋子里传出来的灯光,是油灯才能出发的光。

    房子也是瓦房木质结构,少说也建成了上百年。

    在黑夜里显得十分突兀,和这个城市的建筑风格完全不一样。

    低矮的窗户前,站着一人一妖。

    还有一只看不到里面的狗,正急得叼着黄茅的裤管子嗷嗷乱飙。

    屋子里有个老婆子和一个青年,他们都穿着旧式服装,房间摆放的家具,也都是老样式。

    那鬼真是大手笔,竟然使出了幻想!

    屋子里的油灯小小的,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

    那青年瘦骨嶙峋躺在床上,眼睛应该是生了病灶,用发黄的纱布缠着。

    老人对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黄汤,默念几句话,又拿出针扎破了指尖,滴进去三滴血。

    “小宝喝药了。”老人把碗端到青年嘴边。

    青年一口气喝完药,勉强挤出笑脸,“奶奶,我的眼睛还能好吗?”

    “能好能好,奶奶还等着小宝眼睛好了,带我去看大戏呢。”

    “奶奶,都怪我没用,拖累你了。”

    老人叹了口气,缓声说:“去年奶奶扭了腿,还是小宝背着奶奶去郎中家里看好的哩。人啊,总会有意外,也会生病,小宝不要往心里头去。”

    青年用力的点点头,表面上认可奶奶的话。

    他的两颗眼球都被土匪打烂了,眼睛治不治得好,小宝心里有数。

    春离觉得那青年的声音很耳熟?

    幻象里时空流转得很快,不断重复着喂药喝药,和一些简单又平常的家常画面。

    估摸着重复了三十来次。

    这时候的老人,视力似乎差了许多,手上照旧端着药,摸索着来到了床边。

    只是这回手里还多了针线。

    “小宝啊,奶奶年纪大了,连针线都穿不过去了,你能帮帮奶奶吗?”

    老人期待又紧张地揭开青年人眼睛上的纱布,出现了一张和黄茅一模一样的脸。

    春离诧异地看了黄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