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深夜，一队马车悄无声息地从城南小门驶入。车上装满了各种药材，都是近日来最紧缺的品类。
\&小心些。\&宋墨寒压低声音吩咐，\&别让太子府的人发现。\&
\&少爷放心。\&方师爷点头，\&我已经打点好了城门守卫，不会走漏风声。\&
这是他们连续第三天夜里偷运药材入城。虽然数量不多，但至少能保证最危急的病人有药可用。
\&清点一下，送到各个药铺去。\&宋墨寒看着忙碌的下人，\&记住，一定要在天亮前分发完。\&
\&这批药材是从哪里来的？\&林棠梨从暗处走出来。
宋墨寒回头，见她面色疲惫，不由心疼：\&你怎么还不休息？\&
\&睡不着。\&林棠梨摇头，\&这些药...\&
\&放心，都是正当途径。\&宋墨寒打断她，\&我在江南还有些关系，虽然不能明着运药，但暗中送一些还是可以的。\&
林棠梨看着眼前的药材，突然道：\&你知道吗？今天下午有个老人找到我，说他家的药已经断了三天了。\&
宋墨寒沉默片刻：\&现在应该好些了。我让人把药材分成小包，优先供应那些急需的病人。\&
\&你一直在暗中帮我。\&林棠梨轻声道，\&可是这样，会不会连累你？\&
\&傻瓜。\&宋墨寒拍拍她的肩，\&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孙伯匆匆跑来：\&不好了！太子府的人来了！\&
宋墨寒脸色一变：\&怎么会这么快？\&
\&是楚清远带人来的。\&孙伯压低声音，\&看样子是收到了消息。\&
林棠梨心中一沉：\&有人通风报信。\&
\&别慌。\&宋墨寒沉声道，\&方师爷，带人把药材藏好。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露出异样。\&
众人迅速行动起来。没过多久，楚清远带着一队人马赶到。
\&宋墨寒。\&他冷笑道，\&深更半夜的，不在家休息，在这里做什么？\&
\&楚公子说笑了。\&宋墨寒神色自若，\&我这不过是在查看铺子里的账目罢了。\&
\&是吗？\&楚清远环视四周，\&那怎么还有马车？\&
\&马车？\&宋墨寒淡然道，\&这是准备明早出城办事用的。\&
楚清远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道：\&搜！\&
太子府的人立刻行动起来。林棠梨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翻箱倒柜，心中焦急。虽然药材已经藏好，但难保不会被发现。
\&楚公子。\&宋墨寒开口，\&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楚清远冷笑，\&我听说有人在暗中运药入城，所以来查看查看。\&
\&运药？\&宋墨寒挑眉，\&楚公子是在怀疑我？\&
\&不敢。\&楚清远意味深长地说，\&我只是奉命行事。毕竟...有些人一直在暗中帮着某个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棠梨听出他话中的威胁，正要说话，宋墨寒却先开口了：\&楚公子多心了。我一个商人，哪有那个本事偷运药材？\&
\&是吗？\&楚清远走近一步，\&那你为什么这么晚还在这里？\&
\&我说了，是在查账。\&宋墨寒不慌不忙，\&楚公子若是不信，大可看看这些账本。\&
楚清远接过账本翻看，果然都是些进货出货的记录。他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不死心：\&继续搜！\&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个小厮跌跌撞撞地跑来：\&不好了！太医院那边出事了！\&
楚清远脸色一变：\&什么事？\&
\&皇后娘娘的病...\&小厮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在楚清远耳边说了几句。
楚清远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走！\&
看着楚清远匆匆离去的背影，林棠梨松了口气：\&总算走了。\&
\&不过还会回来的。\&宋墨寒沉声道，\&方师爷，去打听打听太医院到底出了什么事。\&
很快，消息就传来了：皇后娘娘的病情突然加重，所有的太医都束手无策。
\&看来他们自己配的药出问题了。\&林棠梨冷笑，\&难怪楚清远会这么慌张。\&
\&这是我们的机会。\&宋墨寒眸光一闪，\&他们越是心急，就越容易出错。\&
正说着，孙伯又跑来：\&姑娘，城西那边出事了！\&
\&怎么了？\&
\&太子府的人在搜查一家药铺的时候，发现了我们送去的药。\&孙伯神色焦急，\&那掌柜的已经被抓走了。\&
林棠梨心中一沉：\&他们这是要打草惊蛇。\&
\&不。\&宋墨寒突然说，\&这反而是个机会。\&
\&什么意思？\&
\&他们既然抓了人，就一定会严刑逼供，想知道药材的来源。\&宋墨寒分析道，\&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趁机放出消息，说是有西域商人在暗中贩药。\&
林棠梨明白了：\&你是想让他们去追查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商人？\&
\&没错。\&宋墨寒点头，\&这样可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给我们争取时间。\&
就在这时，方师爷匆匆回来：\&少爷，查清楚了！\&
\&怎么说？\&
\&皇后娘娘是因为服用了太医院新配的药才会病情加重。\&方师爷压低声音，\&而那个药方，正是楚清远亲自开的。\&
林棠梨冷笑：\&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止如此。\&方师爷又道，\&听说太子震怒，要严查此事。楚清远这会儿正在太医院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呢。\&
宋墨寒眸光一闪：\&难怪他今晚这么着急地要来搜查。原来是想转移太子的注意力。\&
\&这倒是个机会。\&林棠梨道，\&趁他焦头烂额的时候，我们正好可以...\&
\&不行。\&宋墨寒打断她，\&现在不能轻举妄动。楚清远这种时候最危险，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找替罪羊。\&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消息：太子府已经下令，要彻查近日来所有的药材来源。
\&来了。\&宋墨寒冷笑，\&他这是要把所有人都牵扯进去。\&
\&那现在怎么办？\&林棠梨担忧道，\&那些病人...\&
\&放心。\&宋墨寒安慰道，\&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从明天开始，会有更多的药材通过不同的渠道运进城。他们就算查，也查不过来。\&
林棠梨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一暖：\&谢谢你。\&
\&说什么傻话。\&宋墨寒笑道，\&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夜色渐深，长安城终于恢复了平静。林棠梨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灯火，心事重重。
\&在想什么？\&宋墨寒走来，递给她一杯热茶。
\&在想楚清远。\&林棠梨接过茶，\&他这次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宋墨寒点头，\&所以我们要更加小心。不过...\&他看着她，\&至少现在，我们掌握了主动权。\&
林棠梨明白他的意思。楚清远的失误，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只要能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或许就能找到突破口。
\&你说得对。\&她轻声道，\&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宋墨寒笑了：\&这才对。况且...\&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有我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林棠梨心中一暖。是啊，有他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窗外月光如水，秋夜渐深。林棠梨知道，这场较量还远没有结束。但至少现在，她的心是定的。
因为有个人，会永远站在她身边，替她抵挡所有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