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收起了惊讶的表情,感慨地摇了摇头:“没想到啊,你居然能赢得大祭司如此的信任,她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告诉了你。”
我听闻有些想笑,整个村子的人除了月秀之外,都知道的事,这也叫隐秘。要不是你们惧怕苏婆婆的威严,恐怕你们都传得沸沸扬扬了。
我严肃起来,叹了口气:“大爷,你说这个方法确实可行,但对月秀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些,毕竟她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
这件事就好比,孕育你多年的父母,突然告诉你,你不是我亲生的,你只是我捡来的。这种打击,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巨大的。
大爷长叹一声:“残忍确实是残忍了些,但这事,她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
我皱起眉头,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大爷疑惑地看着我,反问:“大祭司没告诉你吗?”
我愣住了,摇了摇头:“告诉我什么?”
大爷诧异,摇摇头,说:“既然大祭司不告诉你,那我就不多嘴了,免得哪天你出卖我,我岂不是被他撕烂嘴。”
说着,大爷还打了个寒颤,仿佛已经预见了那恐怖的一幕。
大爷的话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他的言外之意似乎暗示着苏婆婆和三婆婆对我有所保留。
但那是什么呢?我心中暗自琢磨,莫非是与月秀的特殊能力有关?昨日在密林中,她展现出的那非同寻常的力量,如果其他族人并不具备,那么迟早有一天,月秀会察觉到自己的不同,从而怀疑自己的身份。
这似乎是唯一的解释,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对大爷询问道:“大爷,我想问你一件事。”
大爷斜了我一眼,语气随意:“你说。”
我环顾四周,注意到各种动物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仿佛它们在无声地监视着我。我心中不由得一阵发寒,这个发现让我犹豫了。
我叹息一声,觉得还是不问得好,毕竟这涉及到月秀的安全。
大爷见我迟疑,有些不耐烦地催促:“你到底要不要问?”
“哦,没什么,我是想问你这是要去哪?”我随口问道。
大爷顿时反应过来,停下脚步,用手拍了一下脑门:“哎呀!光顾着跟你聊天,都忘记正事了。”
“好了,小伙子,咱们下去再聊,我有事去找老鲁。”说着,他便调头往来时的路走去。
我与大爷挥手告别后,便继续往三婆婆家走去。路上,行人陆续匆匆而过,大家都在前往地里干活。
我站在三婆婆的门前,轻轻敲响了房门。不一会儿,屋内传来了月慧的声音:“谁呀?”
“是我,月慧姐!”我提高了声音回应。
“等会啊,小弟弟。”月慧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忙碌。
片刻后,房门缓缓打开,一股不太愉快的气味扑面而来。
我尽量掩饰自己的不适,将药递给月慧,说明了来意:“月慧姐,这是苏婆婆让我带来的药,她说让我交给你。”
月慧轻轻点头,接过了药:“嗯,我知道了。谢谢你专程送过来。”
我试探性地询问:“我能进去看看三婆婆吗?”
月慧看了看屋内,有些犹豫地说:“里面的味道不太好,你确定要进去吗?”
我点点头:“没事的,我已经很久没来看望三婆婆了,这次我是专门来看她老人家的。”
“那好吧,你进来吧。”月慧侧身让开了道路。
我点了点头,走进了屋内。里面的味道确实让人不舒服,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我走到三婆婆的床边,看到她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
三婆婆微微睁开眼,用尽力气地望了我一眼,声音虚弱而沙哑:“少鹏,你来了。”
“嗯,三婆婆,我来了,最近都没有看望您,实在有愧。”我心中满是歉意。
“没事,我老婆子有什么好看的,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这个老婆子。”她轻轻摆手,似乎在试图减轻我的负担。
“三婆婆,您可不能这样说,您这样说我更过意不去了。”我急忙反驳,心中不愿她如此消极。
三婆婆叹息一声:“唉,没事,真的没事的,暂时还死不了。”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自嘲。
月慧也听不下去了,她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从屋内拿起一个陶瓷锅走出了屋外,想必是去煎药了。
我柔声劝慰:“三婆婆,您可别这么说,您这样的话,月秀听了会难过的。”
“好吧,我不说了。”三婆婆环顾四周,似乎在找什么人,“秀儿呢?她今天怎么没来?”
我轻声解释:“三婆婆,月秀她担心您的病情,昨天特意去采药,结果回来时不小心扭伤了脚,所以今天没能来看您。”
三婆婆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用力拍打被子,气喘吁吁:“哎呀!这傻丫头,怎么这么鲁莽,不知道外面很危险吗?万一出了什么事,让我怎么……”
她说着,上气不接下气,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我赶紧扶住她,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帮她顺顺气:“三婆婆,您别担心,月秀她没事,已经平安回来了,只是脚扭伤了,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我知道,她是在担心月秀会像她儿子一样,一去不复返。
三婆婆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责备地看向我:“你怎么不阻止她?”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低下声音:“那个,我也有参与……”
她轻轻拍了一下我的手,语气中带着责备:“你怎么也这么鲁莽。”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应:“呃……三婆婆,我这也是担心您啊。”
三婆婆再次叹息,语气中充满了疲惫:“唉,算了,平安回来就好,我不怪你们。你们也是为了我好,要怪就怪我自己,拖累了你们。”
我连忙打断她:“三婆婆,你胡说些什么呢,是不是太久没出门了,整天胡思乱想。我推您出去晒晒太阳,散散心吧。”
说着,我把一旁的轮椅拉过来。
三婆婆摆了摆手,拒绝了我的好意:“不麻烦你了,少鹏。你还是去忙你的吧。”
“不麻烦,三婆婆,况且我也有任务在身。”我尴尬地笑了笑。
她疑惑地看着我:“什么任务?”
我叹了口气,故作轻松地说:“唉,就是昨天跟着月秀跑出去,被大祭司知道了,然后被罚做些杂活。”
三婆婆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哦,原来是这样,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们也不会受罚。”
我微笑着安慰她:“哪有,三婆婆,您别自责。其实我还应该感谢您,要不是您的事,我也没机会和月秀独处呢。”
三婆婆哈哈一笑:“你这孩子……”
随着她这一笑,仿佛驱散了她心中的阴霾,打开了一扇天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