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索姆敢肯定是吐真剂在发挥作用,只有吐真剂能让人这样轻易地说出答案。但她冥思苦想,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中的招。
在魔药方面,布索姆非常小心。今天被巫粹党从弗里德里希家接走的时候,布索姆就是滴水未进,连早餐都没有吃,之后一路更是严防死守,杜绝了喝下任何无色无味的魔药的可能。
总不可能是昨晚口渴喝下的那杯温水?吐真剂的时效没这么长。
布索姆开始怀疑是不是魔咒的效果了,但她想不出来有什么魔咒,和吐真剂有类似的作用。
格林德沃静静地看完布索姆面上的神色变化,从愤怒到不解,再从不解到茫然。他很少见到有人的表情能在短时间内变幻这么多,其他巫师见了他,不是恭顺地低头,就是完全的冷漠,亦或仇视:“并不纯粹的吐真剂,做了些小改动。”
他指了指桌旁的一只小香薰:“你们魔药大师,是不是觉得魔药只有喝下去,才有作用?”
所以,吐真剂不是被她服用了,而是改动后添加到了香薰里,透过香气被她嗅入,从而发挥作用?
这确实是布索姆此前从未接触过的魔药应用。
恐怕连斯内普都没想过可以这样使用魔药吧?只是这样改动后的魔药,使用起来的效果未免太过惊人。今天布索姆亲身体验到的吐真剂自不必说,如果香薰里加的是迷情剂呢?又或者是直接的毒药。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布索姆还真想借这香薰研究研究。
“是。”布索姆气愤地在吐真剂的作用下,回答了格林德沃的问题,她又咬着牙呛他,“我没同意回答你的问题!”
“别这样,我很有诚意,你问我的时候我也会如实回答。”格林德沃用眼神示意了下香薰。他也在香薰的波及范围内,而且没有提前服下解药。
在格林德沃看来,他在今天的这场谈话里,已经非常有诚意了。
如若不然,布索姆不会有机会坐在与他一桌之隔的位置上,他也不会给布索姆提问他的机会。
格林德沃的态度摆在明面上,布索姆看得清楚,所以在意识到格林德沃是真的这样认为后,她也有一种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无力感。
她只是来德国陪伴自己没几年可活的唯一的亲人,怎么就和格林德沃扯上关系了?这种与强大黑巫师面对面交谈的机会,交给邓布利多教授来恐怕更合适。
布索姆不说话了,格林德沃知道她已经妥协,苍白的面上笑意更深:“把你们老校长对付伏地魔的计划说出来,越详细越好。”
“我不清楚,邓布利多教授从不告诉我们他的计划。”这是一个在吐真剂作用下,布索姆也只能这样回答的问题。
因为她是真的不清楚。
“这样吗?”格林德沃对布索姆的回答不算满意,但也不吃惊,“我还以为是我翻看记忆的时候不够仔细……”
原来是布索姆也不知道计划的内容吗?
有意思。
说起格林德沃翻看记忆这件事,布索姆就觉得心底里有一股无名火冒出来。
面对老弗里德里希的时候,布索姆还尚且冷静,可是身边坐着的正是“罪魁祸首”,布索姆就很想冲他举起魔杖,让他为冒犯的行为付出代价。
但布索姆做不到,她的魔杖被收在房间外了,而且眼前的格林德沃虽然孱弱,但布索姆也不能确定这副脆弱的外表是不是用来迷惑她的。
无论如何,在纽蒙迦德,布索姆都不可能冲格林德沃动手。不然外面守着的那些巫粹党,还有纽蒙迦德里不停巡视的守卫,绝对不会放过布索姆。
在刚踏入纽蒙迦德的时候,布索姆就试过了。幻影显形在这里不起作用,应该是和霍格沃茨一样,施展了反幻影显形咒。
布索姆想在伤害格林德沃后再安然离开,一个词——难如登天。
“我的问题不多,最后一个问题。”格林德沃想了想,问出一个让布索姆摸不着头脑的问题,“邓布利多兄弟近些年的关系还好吗?”
翻看记忆的时候,格林德沃刻意跳过了有关阿不福思的,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了解阿不福思的现状。
“一般,见面总是吵架。”布索姆皱着眉头,非常抗拒地说出这个问题的答案,“邓布利多教授有意缓和与阿不福思的关系,但阿不福思大多时候都是将他赶出酒吧。”
布索姆已经放弃挣扎了,几滴吐真剂就能把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挖出来,她没有专门练习过抵抗吐真剂,此时说的全是真心话:“不过他们俩是彼此关心的,我能看得出来。”
格林德沃长舒一口气,说不出是放心还是更加遗憾:“是吗?原来是这样吗?”
布索姆不知道格林德沃突然的落寞是因为什么,只猜测与邓布利多兄弟有关,毕竟他神色的变化就是在布索姆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后。
“该你了,三个问题。”格林德沃说到做到。他问了布索姆三个问题,现在就轮到布索姆问他三个问题了。
虽然这场“你问我答”的开始并不是布索姆的意愿,但问题都回答这么多个了,布索姆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的。她还非常认真地看着格林德沃的眼睛:“四个问题才对!”
“三个,我只问了三个。”
“四个!我回答了四个!”
布索姆非常较真地与格林德沃开始争辩:“‘你们魔药大师,是不是觉得魔药只有喝下去,才有作用?’这是第二个问题。”
看着格林德沃满脸疑惑地样子,布索姆把眼睛瞪大:“你这么快就忘了?”
年纪大了记性也差了吗?邓布利多教授的记性可是很好的!
“没忘。”格林德沃得逞一笑,他当然不会忘,“现在只剩下三个了,布拉德肖小姐。”
和曾经差一步就到达权力顶峰的黑巫师相比,布索姆还着实太嫩了些。
逗一逗布索姆,格林德沃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心情好了,身上的疲惫与虚弱似乎都减轻了。格林德沃掀开身上的披风,眉眼竟是柔和下来:“问吧,想问什么都可以。”
他如今这种状态,也没什么不能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