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过是小事,我早有准备。”宋星河不以为意。
宋飞雪心中仍有余悸,喃喃道:“你们说说,那小姑娘年纪这么小,怎会有如此深沉的心机和胆量?她不仅敢在咱们家藏匿一整夜,还胆敢窥探方子。即便被逮个正着,还能反咬一口!若非星河机智应对,我们全家恐怕都要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她若是真成为我的弟媳……”
宋飞雪没收住口,一下子就把最后这句话说了出来,她有点担忧就瞟了一眼如霜。
然而,如霜似乎对此毫无反应,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宋飞雪这才意识到,如霜终究只是个孩子,根本不懂这些事儿。
“总之,我们行事需谨慎再三。不过,这种事毕竟少见,大家也不必太过惊慌。”苗氏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原本是看中他家是老字号,才决定合作卖豆腐的,哪知王家上下竟如此不堪。这当然不能全怪那个小姑娘,都是她爹娘对她疏于教导……但现在我们得另寻合作伙伴了。”
卖豆腐的店铺众多,再找一个合作伙伴也并非难事,毕竟这只是小事一桩。
然而,王家却感到天塌地陷,他们都心知肚明,宋家再也不会与他们合作了。
不仅如此,以前他们卖豆腐时,总有邻里街坊帮忙捧场。但自从出了这档子事,谁还愿意来光顾呢?
王大媳妇满腹怨气:“以前我们坐在家里就能做生意,现在却要挑着担子四处奔波。”
附近的邻居可能都不会再来帮衬了,那又能怎么办呢?只能挑着担子出门招揽生意了。
郑氏一时气愤,劈手就给了王琼两个巴掌:“都是你这个小蹄子闯的祸,让我们全家颜面扫地,现在连生计都成了问题。没本事就别去招惹别人!”
王琼捂着脸痛哭流涕:“娘,明明是我们两个一起商量好的,现在怎么全怪到我头上?你不也是肖想着他家的方子,希望我嫁过去吗?方才你不是也配合我唱了那一出大戏吗?”
平日里王琼或许还会唯唯诺诺,但今天她已彻底崩溃,哪里顾得上他娘是什么心情?
就算挨打,也要把心中的委屈都喊出来。
“宋家可疼女儿了,并非因为宋星河是男娃就格外偏心。无论是吃的、喝的,还是穿的、用的,他家女儿和儿子都一视同仁。若是他家女儿受了委屈,他们只会更加心疼。而我们家呢?若是我受了委屈,回来还要挨打。”
王琼不顾一切地喊着,一边喊一边痛哭。全家人都被她这一番话震得愣住了。
但随后,郑氏的怒火彻底爆发:“都是你这个小蹄子自作主张,现在还敢把责任推到你老娘头上!你口口声声说宋家对你另眼相看,这么久以来,一点进展都没有。亏我还相信你,你真是个没用的东西!你在人家家里躲了一整晚,想去偷看人家的秘方,却被抓了个现行,你说你还有什么用?”
母女俩争吵不休,郑氏见女儿似得了失心疯,对着自己就敢对呛,如今真的是心眼越发大了,以前她哪里敢这样忤逆自己。
她心头火起,抓住王琼就是一顿暴打。
“够了!”王大一声暴喝,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摔到地上,“我多次警告你们不要耍花样,可你们偏要搞出这些名堂来。现在看看吧,还想跟人家做亲家,连这个合作伙伴都失去了。以后你们娘俩多做点事,多赚点银子。我和我媳妇儿得多躺着点呢。”
王大媳妇愣在一旁,不知所措。
王大却向她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换身衣服,我们出去咱们出去好吃好喝去。”
王大媳妇见丈夫为自己撑腰,哪里还想待在这个鸡飞狗跳的家里?连豆腐也不想卖了。她连忙回屋换了件衣服,小两口竟然径直出去了。
郑氏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有心想再闹一场,但家里没人听她的。就连王琼也已经跑回自己屋里,关紧门痛哭起来。
王老头朝着郑氏吼道:“都是你们娘俩丢人现眼,做出这等下作的事儿,如今把我的脸都丢光了。你就好生待在家里卖豆腐吧,别出去丢人现眼了。”
王老头一向沉默寡言,不怎么管家事,只要有吃有喝就行。
但今天的事让他丢了颜面,他自然火冒三丈。
见丈夫也拂袖而去,儿子儿媳也跑了,女儿又关起门来痛哭,只剩下自己守着豆腐摊子。而且还没人来买豆腐,郑氏只觉得日子忽然变得艰难起来。
以后不会一直这样吧?所有人都离自己而去,连生计都难以维持……
王大夫妇找了个借口外出好吃好喝去了。一想到家里这些烦心事,他们就头疼不已。
快游荡到午时,他们忽然发现宋星河和苗氏正跟着牙人在看铺子。
王大媳妇懊恼不已:“宋家还真是有钱啊,又在看铺子了。也不知是想把现在的铺子迁过来,还是想另外开个铺子。总之都是往高处走,我们以后就难了。”
“卖豆腐的多得是,他以后肯定不会再找我们家了。今天咱们开开心心吃好喝好,明天就得挑着豆腐担子到大街小巷去叫卖罢。”王大也愁眉不展。
要是当时宋星河逼问他们时,他能承认错误,那么宋星河还会和自己家合作吗?哎,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只见宋星河此时言笑晏晏,似乎对这个地段非常满意。这里可是旺铺啊,不同于他卖豆腐和松花蛋的那个地儿。
王大在羡慕之余也有一丝不服气。自己家在县城里二十多年了,却赶不上这个才来县城半年多的小子。
王大媳妇一看丈夫的神色不好,便安慰道:“再怎么说,咱们总有个小院子住着,有瓦遮头。不像宋家虽然赚了点银子,但想买个院子,肯定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