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刺客、侍卫、士兵
第三十一章：疾风满楼
【帕诺兰森和朴桀？！姜羽的手下……毫无疑问，姜羽一定跟三年前的事脱不了干系。至于树藏，为什么会掺和进三年前的那件事……】
双子交换了一个眼神。
九继续和玉蓉聊天，而光君则通过感应去联系木曦。
——
师父？
——
嗯，你们俩有什么看法吗？
木曦一边整理着双子的房间一边回应着光君的信息。
——
五天后和白闻的会面。
——
树藏一定会和白闻一起过来。但是在此之前，从现在开始，给你俩四十八小时的时间，去调查一下“宵首”事件。
木曦将一大包传送来的衣物放进双子的衣柜中。
你们俩被授权参与。切记，只有四十八小时，包含撤离时间。四十八小时后，以你们俩的身份出现在地下城，会很不受欢迎。这是你俩证明自己不是考核不合格的蠢货的机会，好好把握。
——
明白。
光君切断了师徒感应。
【明白了？】
光君吃完最后一串菌菇，和九无声地交流。
【补救的机会……四十八小时……言外之意是不是我俩少了四十八小时写报告？】
九咬了一口沾满蘸料的烤串。
【这么没自信？】
光君嘴角上扬，朝九翻了个白眼。
“抱歉抱歉，来晚啦！”顾清离又放下一顿烤串和四大瓶饮料，“新鲜出炉的烤虫子，也是地下城特色。不过放心哈，这些虫子都是人工饲养的，安全有保障，还是高蛋白。”
顾清离一边眉飞色舞地安利着，一边拿起一串烤虫蛹炫了起来。
“爆浆呢。”顾清离拿起三串分给众人，“蛮不错的。”
九接过烤串送到嘴边，咀嚼，吞咽；玉蓉将烤串沾满了蘸料闭着眼睛吞了下去；光君接过烤串放在面前傻乎乎地盯着。
九呵呵一笑，拿过光君面前的烤虫蛹串。
“这小子对高蛋白过敏。”
光君感激地看向九，却看到的是九上扬的嘴角。
【啧。】
光君捏了捏手指。
【你弟弟记仇，谨记。】
“启蛰先生说你们将会协助我们调查四十八个小时。”顾清离狂炫烤虫，“真是帮大忙了。”
【呃，俩考核不及格的蠢货来帮忙……不忙倒忙都……】
光君内心自我贬低。
【哦，的确是俩人没通过考核，但是蠢货只有一只。】
九喝了口饮料解辣。
【是的，哥哥你的自我定位很准确啊！】
光君笑着端起饮料做敬酒状。
“那我们先回酒店休息了，明天八点前我们在赏金酒馆碰面。”九起身致谢，示意光君跟自己回去。
……
“木曦，就给你那两只徒弟四十八个小时？”阳明翻阅着文献资料，头也不抬地说道，“这么有信心？”
“喵唔~~”柚子蹭着木曦的小腿，讨要着小鱼干。
“没指望靠他们去破案，多练练他们罢了。”木曦一只手捏着小鱼干，一只手揉着柚子的白肚皮，“恣殪去过现场取样了吗？”
“去过了。”阳明用手指敲击着桌面，试图吸引柚子的注意力，“恣殪让我转告你：这么加班加点得付加班费。”
“对了，晟晔让我们两个线上旁听明天的边境会议，并和他保持实时联络。”木曦拎起柚子两条前腿，挑逗着大橘的底线，“言外之意……”
“我俩最好能够线上入会……”阳明移开文献，顺手从桌上的果盘里抄起一只苹果愤然地咬了一大口，“晟晔那个老家伙就是个谜语人，能一句话说明白的事他一定要说两句谜语让别人去猜。”
……
酒店房间里。
“准备一下，我们一会要通过VR头盔先观察一遍案发现场。”九从“藏”中取出两只头盔。
“有啥好准备的？”光君接过头盔，准备戴上。
“……”九看着光君嘴硬的样子笑着撇了撇嘴，“那就开始吧。”
双子戴上头盔，进入VR视角。
视线先是混沌的黑暗，随后渐明渐亮。犹如缩小版修罗场的案发现场被高度模拟。
一切感官同步。
血液腥腻的气息满溢。
光君腿一软，被九一把扶住。
“靠边，看我怎么做。”九将光君搀扶到虚拟的墙角处，“没关系，慢慢学。”
九大约半米一跨步，丈量着房间的大小，随手扔给光君一本夹着笔的本子。
“矩形空间，长约三点五米，宽约三米……”九仰起脑袋，观察着房顶的换气通道，“……高约五到六米，顶部有换气通道。”
光君迅速地在本子上记录下基本信息。
“这些东西……不应该会有基本资料吗？”光君完成记录，看向九。
“傻弟弟。这些都是基本功……”九观察着三张整齐的床铺，“信息数据永远是你实地考察的一手货最具有价值。”
光君默默地在本子上记下了九的后半句话。
“记录一下，通风差，重点标注。”九突然开口补充道，“我们现在观察的是将……‘宵首’一行人清理了的现场，但是血腥气味仍然明显。”
光君在本子上将通风差记下，并重重地画黑圈标注。
“我们视野中的虚线轮廓就是……”光君四处张望着。
“嗯，我刚刚开启轮廓标注。”九向后退，站在光君身旁观察着空中的轮廓。
双子注视着轮廓，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两三分钟后。
“哥……”
“嗯？”
“你好像……很有经验。”光君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简直是在说些没话找话的废话。
“你小子……”九撞了撞光君的肩膀，“师父不是给你看了契约的内容吗？我可能对于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但那些培养出来的能力和技巧是不会忘记的。”
“是哈……”光君笑了笑，“会是灵境吗？”
“……”九略作思考，“有可能。但小君你也能让自己腾空，不是么？”
“哦？怀疑我是吧，说话要讲证据！”光君捶了捶九。
沉寂的氛围渐渐回升。
“你觉得目的是什么？”九盯着光君本子上的笔记。
“我觉得？”光君合上笔记本，“很大可能是示威。如果真要杀了他们，在那一片混乱的时候岂不是更方便动手？”
“为什么守卫会没有觉察呢？”光君绕着房间踱步，“这种事件寻找证据是不是很难？”
“怎么说？”
“因为倚仗着灵火能力犯案……”光君还没说完就被九的笑声打断。
“破案困难是因为技术限制……”九透过头盔注视着光君，“我只能说，以现在的科技，只要我们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兴许就会成为至关重要的证据。”
“比如？”
“灵息。”九释放出“愿”，琥珀色的灵火在房间里荡然，“如果我们置身于真实的现场，也许就能捕捉到灵息，并进行采集。只不过……”
“啊咧？”
“只不过以我俩的能力，大概是捕捉不到的。当然，肯定已经有相关负责人做了这些事情。”九耸了耸肩，“我们也包括顾清离和玉蓉……在这起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无非是旁观的学习者罢了。”
双子退出VR视角，摘下头盔。
“挺闷的……”光君甩弄着脑袋，“VR头盔这么闷吗？”
“闷的不是VR头盔，而是模拟出的环境。”九坏笑道，“如果哪天小君犯事了被抓进去就能好好感受一下那种感觉了。”
光君没有搭理九的调侃，从“藏”中取出换洗衣服走进了浴室。
……
案发现场。
“情况我了解了。”恣殪合上笔记本。
“没想到前辈您居然还用手写本记录信息……”赏金猎人派来的负责人笑道。
“手写比较有感觉吧。”恣殪不以为然。
“真是太感谢了。有您的支援我相信案子一定会有不错的进展。”
“年轻人，稍安勿躁。”恣殪拍了拍负责人的肩膀，“你叫成空是吧，成组长。”
“不敢当不敢当……”成空连忙摆手。
“尸体在哪里？”恣殪问道。
“这边，您跟我来。”成空殷勤地带路。
“为什么这么快就打扫了现场？”恣殪已经检查了案发现场，对于已经将现场还原十分不满。
“您也闻到了……”成空搓着手，笑道，“那味……这里通风太差了……哪怕是清理过了也……”
恣殪点头表示理解。
【这到底是个新手还是……】
“你们那边的报告还要多久能出来？”恣殪和成空一前一后站在停尸房门口。
“这个……一定尽快。我的人已经在加班加点了。”成空上前打开房门，示意自己在门外等候。
【这个任务小队怎么回事……】
恣殪沉默着走进停尸房，示意成空关门，而后开启了晨曦系统。
——
赏金猎人那边是不是派出了两支任务小队？
恣殪向木曦询问道。
——
准确地说是三支任务小队。一号队在案发的半个小时内就已经赶赴现场完成了取样调查；现在和你交接的是二号小队，负责应对媒体和外界的关注；三号小队负责学习，会和我那俩徒弟一起行动。
木曦没有让恣殪失望。
明面上你是和第二小队交接工作，但私下我会把第一小队的所有报告分享给你。
——
嗯。我这边有什么情况也第一时间告知你。
恣殪切断联络，换上装备，开始尸检。
……
翌日。
“喂……太阳晒屁股喽。”光君毫不客气地掀开被子，将夜火队服扔在九脸上，“昨晚看资料有什么收获吗？”
“哈……唔……”九拽下衣服，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等会……我先去洗漱……缓一下。”
早饭后。
“话说，你昨晚看资料看到这么晚……”光君略带嘲讽道，“早上又起不来……看到啥有价值的了吗？”
“暂时没有。”九摇了摇头，“这不是跟你学的吗，夜猫子。”
光君充耳不闻。
“这里！”顾清离迎面走来，“跟我来。”
十分钟后。
“清离组长！九执事！光君执事！”守卫敬礼放行。
“不用身份验证？就这么放我们进来了？”光君压低声音道。
“唉……”顾清离笑笑，“前面，文献室。进去前要摘下所有具有记录功能的仪器。”
“哦，好。”双子正准备摘下“藏”。
“但二位不必。”顾清离直接将双子带入文献室，“启蛰先生示意过了，我们需要和你们共享一手资料。来吧，玉蓉已经看了会文献了。”
四小只站在桌前看着摊开的纸质报告，沉默不语。
-
……
死亡时间约为二十号晚四点左右……死者共三人，共被肢解成十八块……
……
死因初步鉴定为失血过多……
……
在现场捕捉到灵息残余，经检验，该灵息残余应属于一名约二十五岁青年女子。反向分析可知该女子灵火属性为湮灭，隶属于“落之核”下分支，具备相当的破坏性与杀伤力，且未在信息库中匹配成功。
需注意，落之核其本身便是毁灭性质的地球核，其下属分支的灵火切不可轻视。
……
另外，在当日值班守卫和死者体内均检验出致幻成分……
鉴定意见：
死者在被害时应处于无意识状态，不具备反抗能力。守卫亦处于致幻状态，其证词不具备法律效力。
本案性质恶劣，手法残忍，建议双线行动，提高侦破效率。
……
-
“这份报告……”光君盯着报告的落款，“由两方共同出具……这是他们统一过后的意见？”
“肯定的。”九脱口而出。
“有他们两方单独出具的报告吗？”光君追问道。
九点了点头，意识到光君注意到了自己忽略的点。
【统一过后的意见不一定就是正确的。】
“没有……只有这一份报告。”顾清离挠了挠后脑勺，“应该是他们都认可了这份报告。”
“双线行动是什么意思？”
“就是指一队主力侦破，二队队负责给一队扫清阻碍，包括但不限于媒体，上司……甚至于治安条例。”玉蓉盯着报告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二位觉得凶手的目的是为了什么？”顾清离试问，“我和玉蓉觉得是为了示威……”
“嗯。”九点了点头，表示肯定，“重点是是为了什么示威？如果是单纯的示威是不是显得凶手很不成熟？”
光君盯着报告中对于灵息的阐述，有些朦胧的感觉。
【落之核……似乎被认定为极具破坏性的地球核……灵息……感觉有点类似于dNA信息……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存在可以抹除不留下来的可能……】
“那个……灵息是不是可以被抹除……就是说……”光君的大脑有些发热，“就是说，凶手是不是可以不留下灵息或者不让我们发现灵息？”
“理论上是可行的。”顾清离点了点头。
“不仅仅是理论上……”玉蓉抬起头，双臂抱胸陷入回忆，“实际上也是可行的……三年前，我去执行刺杀任务……树藏就隐去了他跟我交手时留下的灵息……”
“也就是说，一位优秀的灵火持有者是有办法消除灵息的。”光君小声地呢喃。
“小君的意思是杀手是故意留下灵息的？”九试着跟上光君的思维，“这样做……”
“灵息不仅可以消除，更是可以伪装……不过这份报告应该是确认过了灵息的真实性。”玉蓉补充道。
“指向性……凶手留下了具有指向性的东西……站在我们角度灵息可以指向凶手……那么站在凶手角度……如果是故意舍弃伪装留下……”光君撑着桌子，面颊发烫，“伪装是为了防御……舍弃伪装……留下指向性的东西……舍弃伪装……”
其余三人沉默地听着光君的呢喃自语。
“白闻昨天说……你们赏金猎人内部有一位落之核的使者？”光君突然抬头说道。
【原来如此。】
九咧嘴一笑。
“这应该只是第一起恶性案件，接下来还会有更多。据我猜测，接下来的每一起案件，凶手都会留下明显的指向性线索——落之核分支灵火的灵息。”九看向光君点了点头。
“而且，凶手的每一次作案都会更加恶劣。”光君紧接着补充道。
“更加恶劣？”玉蓉皱眉。
“还能怎样？”顾清离无法想象道。
“虽然这次的手法已经十分恶劣……但毕竟被杀死的……说白了，其实希望‘宵首’死的人不在少数……”光君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接下来的受害者很有可能是无辜的平民实质是受人爱戴的公职人员亦或者……一些具有较大影响力的人。甚至……作案地点都会选在人群密集区域……”
“理由。”顾清离问道。
“凶手的目的是为了彰显落之核及其分支灵火的破坏性。”九回答道。
“落之核的破坏性……虽然大多数人对于地球核的概念并不关心，但是他们仍然知道这是一种极具破坏性的灵火，并不需要谁再来强调。”顾清离扶着下巴说道。
“不……就好比大家都知道枪具有杀伤力……可一旦出现一个持枪杀人的狂魔，人们对于枪械的感情就会发生变化。”玉蓉持与顾清离相反的意见。
“没错。根据发生事件的恶劣程度，人们的态度变化可能呈现出对枪械有杀伤力知情，但无实感到害怕恐慌，家门紧闭再到愤怒，要求彻查案件，严惩凶手……如果案件的性质更为恶劣……可能就会出现要求销毁所有枪械的呼声……无论那些枪械是用于何种用途。”光君对玉蓉的看法进行了扩充。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那两颗原子弹……”九略显沉重地点了点头，“客观上加速了二战的结束，可也造就了人们的梦魇……也使得出现了要求销毁所有顶尖杀伤性武器的呼声。这样的呼声甚至延续至今。”
顾清离咬着舌头，吐出一口浊气。
“所以，凶手的目的是我们组织里的那位落之核的使者……”顾清离攥了攥拳，“昨天白闻的话……”
顾清离的话音未落，双子的“藏”便自行开启了晨曦系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