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刺客、侍卫、士兵
第七十一章：边境之行（其一）
“墨清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回边境？今晚还是明早？”光君询问着墨清的决定。
“一会就走，我跟手底下的人交代好了。”墨清看了看时间，“直接用粒子传送舱传送到交易所。晟晔先生离开后，安排人在交易所建在了传送基站。”
“师父，那我们就跟墨清小姐走了。”九拧了拧手腕起身，“您方便的时候记得照顾一下小猫。”
“小猫？”一旁旁听到打瞌睡的恣殪突然抬起脑袋，绷着大耳朵。
“是啊，小君还给他们取了名字。”九看着木曦，“师父，您……”
“他肯定要忙，别想了。你俩不在家，房子里就是空的。”恣殪搓了搓手，“我得借木曦的设备分析一些实验报告，我自己的设备等级不够。正好能帮你俩照看一下小猫。”
“那多谢了。”光君自从询问完墨清离开时间后就一副拒绝不嘻嘻的样子，十分的正经里有十二分的少见。
“十分钟前，公告已经已经发出去了，现在应该正在边境的广播系统里广播。”木曦操作着指令面板，“现在正是边境人民收听广播的时段，他们已经知道了。”
“师父，墨清小姐，把传送终点坐标给我俩，我俩先传过去，等我俩消息再让墨清小姐过去。”光君和九交换了个眼神，一道离开客厅，走向粒子传送舱室。
“木曦先生，您不会真的让您的两只小徒弟立军令状了吧……”墨清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木曦可舍不得。”阳明带着疤哥回到客厅。
虽然木曦设下了【灵火结界】，让对话谈判不会泄露，但阳明自有办法参与其中。
“那只是木曦给他的徒弟们上的保险。”阳明拍了拍疤哥的肩膀，不给木曦留面子，直接拆木曦的台，“如果真有什么问题，能确保木曦第一时间知晓并出现在现场。”
“欢迎来到边境地区，祝您行程安全。”
光脑机械化的提示音响起，双子从粒子传送舱室里警戒着走了出来。
【实时画面已共享。】
恣殪家中，光脑映射出两块全息屏幕，分别双子的视角展现出实时的画面。
“二位，接应的人不在，当心。”
墨清的声音被加密成乱码发送，在接触到双子的一瞬，被双子佩戴的【藏】解码，将声音还原。确保了除双子外，再无第三者可觉察。
双子嘴唇微动，却无一丝一毫的声响。
似乎有那么一层薄到极致的【膜】覆盖在双子身上。
火光摇曳，路两侧的垃圾堆中噼里啪啦地发出炸响。
光君抬手做手枪状，朝某处连开多枪。
无形的子弹顷刻间命中不存在的目标。
九腰间的令牌燃烧着勃然的琥珀色火焰，始终将自己和光君包裹在【御】字诀的范围内。
【演之核，一斩熹微】
【煜刃】被光君反握在手中，朝着【子弹】命中的地方重击。
光君重心下压，宛如拉拉链一般，将【煜】所化的匕首刺咧地下划。
“呼！”
煜白色的火焰随即腾起，焚烧着被光君破碎的机体。
【稽查者】的身躯在火焰中散作飞灰。
光君攥着【煜刃】的右手挥了挥，似乎是嫌飞灰遮掩了视线。
光君左手比手枪状，朝着夜色中射出一颗颗无形的【子弹】，命中数个隐没于虚无夜色中的潜行者。
【敕令，汝等速死】
光君将手中的【煜刃】掷出，而后转身。
【煜刃】追逐着祂所将毙命的目标，而后将最后一个潜行的【稽查者】击碎。
煜白色的火焰于不远处的夜色中炸裂开来。
光君明白，大多数的稽查者小队都接入了【蜂群系统】。也就意味着，这样的一支稽查者小队，为了提高效率，会存在一个绝对的指挥命令核心，犹如【蜂后】的存在，而其他的【稽查者】便是绝对服从纪律的【工蜂】。
虽然接入【蜂群系统】能够大大提升稽查者小队的效率，却同样将弱点变得更为致命。
一旦【蜂后】被击毙，其余的【工蜂】只能沦为被剪断了提线的傀儡木偶，丧失一切行动力。
同时，木曦也曾告诉过双子，这样的系统是最为原始低级的算法系统。
光君背对着炸裂的火光，抬起了双臂。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给你装到了。”九仍时刻保持着警戒。
【逢场作戏罢了。】
光君用口型说道。
双子的瞳孔中流淌着琥珀色的光泽，令他们的视线不会被夜色所桎梏。
“喂，让机械替你们卖命的，躲在一旁看戏的，出来吧。”光君扭头，和九一同注视着黑暗中的人形。
“二位！你们就是夜火派来的执事吗？”
声音撕破夜色，从废墟中钻了出来。
“你们应该早就看到我们后背上的字了。”九伸出手，握拳，往回收，迫使黑暗中的人现形。
“是，是看到了。燃着琥珀色光亮的两个【夜火】大字。”
“出来，别躲着了。”九朝着黑暗中喊道。
“……”
话音没入夜色，迟迟得不到回应。
九抬手甩出一团琥珀色的火焰，点亮了前方的废墟。
洛斯见状，不得不压了压头顶的帽子，走向双子。
洛斯上身穿着藏青色羽织，下身是同色的敞式裈裤，腰间绑着一块绣着雷云纹的布，从小腹的位置垂了下来。脚上的足蹬已然看不出原本的色泽。
但最为惹眼的还是螺丝手中那柄表面淬火显得格外炫彩的戟与那双克莱因蓝的双眸。
洛斯浑身上下的毛发像是被洗褪色的旧衣服一般，黯然无色。而衣着也是近乎全冷色，出了几条橙色的条纹。
所以，那柄戟与那对眸子让双子格外印象深刻，深刻到唤醒了脑海中的某段记忆——来自双子师兄寒暑的委托。
【帮我找一找我的朋友，他叫乌暝……】
“很有个性的服饰，朋友。”光君微微笑了笑，“但你战又不战又是何意？”
“二位，二位，他是老板委托保护我们安全的人。”
“其他人呢？”九盯着面前的乌暝。
“死了。”乌暝的收起武器，走到附近的一团火旁坐下，“我不能出手，只能威慑。否则所有人都会死。”
“你……”光君刚想说什么，又想起寒暑跟自己说过的关于乌暝的事情，又将原来已经到嘴边的话改了口，“朋友，你叫什么？”
“……”乌暝只是盯着自己在火光中的影子，一言不发。
“所以是他带着你隐蔽了起来，所以你活了下来？”九看向接应者，“你来的意义是什么？我不相信墨清会安排没有自保能力的人来接应。”
“其他有能力的人在打仗……所以也就我这样的人可以留在这。我虽然没啥能力，来接应的人都没啥能力，但我们能用自己的烂命告诉墨清小姐，传送点是否安全。”接应者扭头看着一旁的乌暝，“我的命是墨清小姐给的，我自愿做这些，我希望墨清小姐能让边境变得更好。至于他，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他昨天出现，不知道跟墨清小姐说了什么，墨清小姐居然会相信他。”
“来人了。”光君看着远处的夜色中闪动着火光，“来了两拨人。”
“墨清小姐也来了。”九扭头看了眼身后。
“二位。”墨清站在双子身后，朝乌暝点了点头。
乌暝将手悬在火焰之上，感受着尚未因【失色】而褪去的对于温暖的感知，而后起身拂了拂身上的灰，走向双子。
乌暝拉过接应者，将她拽到自己身后。
“墨清小姐……”
“墨清小姐……”
身后的人群涌了上来。
“诸位……”墨清转过身，朝人群微微致意，“这二位就是将在接下来一周内担任我护卫的夜火执事。”
“俩小娃娃？玩呢？”
“夜火在……”
乌暝盯着不远处不断前压的人潮，淬火的戟再度于因蓝色的灵火中显现。
【不需要你动，乌暝。】
九无声地说道。
乌暝一瞬愣住，而后挥了挥手。
“墨清，你当这个交易所所长，俺们就已经很不满意了，你还串通狗屁夜火想干吗！啊！”为首的壮汉拎着半截尖头钢筋在手上掂量着。
“别不知好歹！狗脸三，你们这帮烂泥把边境霍霍成什么样了！你们配吗！”接应者厉声指责道。
“吼呦喂，当初内城的人是怎么把我们抛弃的你忘了？今天又假惺惺地来，谁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究竟安了什么心呢？”女性洛斯嬉笑着嘲弄，“兄弟伙，你们说是不是！”
“是！……”
“你们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行不行，人家究竟图你们什么！边境已经烂成什么样你们心里没数吗！”接应者撕心裂肺地喊道。
“谁知道是不是眼馋我们这些劳动了了呢？”为首壮汉挥了挥手下，押上来一名少年洛斯，“墨清，这是你的人吧，听说还是你的远房亲戚？”
为首壮汉将尖头钢筋在少年洛斯的脸上划着。
“……”九拦住想要出手的光君，“你歇着，保护好那名洛斯就行，该我了。”
光君背过手，清冽的绿色在掌心荡然。少年洛斯的身上浮起一层同色的薄膜。
九抬起手，琥珀色的【愿】从高举的掌心中倾泻。
【散去，群狐之舞】
飞散的星火顷刻宣泄，化作无数只奔腾的小狐狸，冲向人群。
而在狐群冲向人群的瞬息间，九释放出被重新理解定义为【终结意志】的【落之核】灵火——【灭】。
【剑出无暇，弑星灭辰；为人者暂生，再造者覆灭。】
【无暇之刃】挥斩，隐入夜色而毫无波动的剑火追随着狐群的脚步斩向人群。
九扭动手腕，转着剑刃。持剑的左手振臂一挥，狐群消散，剑火锁定人群中的【再造者】，将其拦腰斩断。
漆黑如夜色的火焰燃尽身【再造者】的身躯。
“滚。”
剑火消散，九朝着对面剩下的人类沉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