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青云

    罗星赶紧振奋精神，集中心神，死死盯住这一缕灵气，试图改变其流动路线。

    结果自然不理想，灵气依旧是我行我素，流过左眼和脸颊，流过心脏，直奔下丹田，接着消失——当初练出内力时，内力也不听他的，自己漫无目的地流动乱窜。

    罗星也不气馁，继续尝试。

    又是几十次灵气入体，依旧没有一丝灵气留下来，而且，罗星也完全无法改变灵气的流动路线。

    就这么的，时间到了傍晚，罗星消耗了大量的心神精力，只得停下来。

    离着仆役们吃晚饭的时间还早，罗星也不饿，便到院子里准备练拳。

    忽然觉得光练拳没意思，又开始练习马步桩功，想到当初在龙泽县兵营的时光，又出门，在山坡草丛树丛之间找到几块几十斤的石头，开始练习负重站桩。

    失去内力快两天了，罗星这才发现自己的力气居然变差了许多，带着几十斤的负重很快就累了，还不如三年前的自己，苦笑一番，继续练习，练得浑身酸痛疲累，这才去饭堂吃了晚饭。

    回来之后，太阳已经落山，天色还亮着，罗星直接睡下了。

    睡醒时已是入夜，看看外面的月亮，大约到了夜里十点到十一点多，人倒是精神了许多，起来练练拳脚，又开始打坐炼气。

    这一回，灵气走的是右边，罗星试图控制，依旧没效果。

    不过，他忽然明白过来一件事——白天灵气走左边，偏暖，晚上灵气走右边，偏凉，这仅仅是一个表象，更核心的本质是，两股灵气出现的时机，和天上有没有太阳月亮有关！

    也就是说，自己心神疲累的时候吸不到灵气，是天资太弱，而昨天刚睡醒精神饱满的时候也吸不到，主要是因为那时候月亮落下了，太阳还没出来……

    不光如此，罗星想起前天晚上自己突破桎梏转为修仙体质时候，幻觉梦境里的三个丹田之内，下丹田容纳了周天星辰，中丹田装下四象二十八星宿，上丹田却只有两个星辰光点，且那两个光点一个偏蓝一个偏红，想来，自己这两天从上丹田吸进来的灵气只有两股，与那两个星辰有着某种关联……

    不过，更多信息，似乎也无从猜测，要说一个白天起作用，一个夜里起作用，也不好说这是什么星辰，总不能说两个星辰光点是太阳和月亮吧？毕竟，那俩都是发光体，可天上的月亮可不是发光体，仅仅是一颗卫星，反射了太阳光……

    不过，这里是修仙界，明显跟地球那边不太一样。

    想到此处，他干脆停止打坐炼气，走出门，望着天上的月亮。

    月光明亮，是一轮上弦月，罗星目光直视月亮，隐约间似乎还能看见被脚下“星球”遮住太阳光之后的黑影……

    罗星看得仔细，其实也没别的想法，毕竟这事暂时也没法证实，但他想到了一个证实的方法——找一个同时能看见月亮和太阳的清晨或者傍晚，看看能不能同时吸收到两股灵气！

    当然，证明了这个，也无非就是找到自己为什么不能随时吸收灵气的原因，但自己的资质仍然摆在那里，并不会加快自己的修行速度。

    但，知道了总比蒙在鼓里强。

    有些事情，总得弄清楚了，做起来才更有动力。

    怀着这份探求之心，罗星继续回去打坐，直到心神疲累，才再度睡去……

    一觉睡到天快亮，罗星起来一看，月亮落下去了，太阳还没出来，决定再试一试。

    果不其然，天上既没有太阳又没有月亮，自己一丝灵气都吸不到……

    如此说来，自己上丹田两颗星辰就预示着，自己以后只能在有太阳或者月亮的时候修炼了，相比起其他人，修炼的时间自然也就少了许多。

    当然，根据日月交替规律，太阳每天都有，就算是阴天，大不了吸收效率低一些——如果阴天看不见太阳月亮就无法炼气，那也够呛……

    而且，有时候月亮晚上几乎不出来，白天又被太阳遮住，就意味着罗星只能在白天炼气，到了晚上啥都做不了，这么一来，一整天的修炼时间整整少了一半……

    这，大概就是下品天资所代表的修行效率。

    当然，也可能只是上丹田的两颗星辰造成的影响，如果能把灵气留在上丹田并将其填满，后来的灵气顺势流入中丹田，就有对应二十八星宿的灵气，晚上应该就不受影响了……

    这般想着，罗星开始晨练。

    反正炼气得等太阳出来，也只能先打熬筋骨了，毕竟自己不光炼气，还要炼体，不能吸收灵气的时候练武，倒也算是合理利用时间。

    直到太阳出来，罗星去饭堂吃了早点，开始打坐。

    果不其然，气感很快就来了，灵气顺着左眼左脸往下。

    一种令人安心的掌控感，让罗星颇为舒坦，就算留不住灵气，依旧是干劲满满，一口气练到中午也不觉疲惫，直到过了正午才感到心神消耗，才吃了中午饭，回来睡个午觉。

    一觉睡到日色偏西，又练了一阵，太阳落山了，月亮没出来，便开始练武。

    天黑下来，罗星忽然感觉，自己就像是当年一心备考的时候，除了吃喝拉撒和刷题睡觉，就没别的事情做了……

    不过，修行比刷题备考更有意思，大概，是因为刚开始没几天的缘故吧。

    如过是坚持半年一年的，也有点够呛。

    到时候能修出点名堂，留得住灵气，就能修炼那些令人羡慕的小法术了，那倒是比考上大学还叫人高兴的……

    练了一阵，月亮出来了，罗星赶忙开始打坐，果不其然，灵气顺着右眼右脸往下走，相当懂规矩……

    这种确定感让罗星更有信心，继续修炼，直到半夜再次感到疲累，才稍微洗漱一把睡下。

    下半夜醒来的时候，月亮还没落下去，罗星又打坐了一会儿，感觉月亮彻底落下去，再也吸收不到灵气，就直接起来晨练。

    如此一整天下来，感觉整个人完全不受外界干扰，心态都变得飘渺淡泊起来……

    这是罗星在龙泽县兵营修炼内力时最梦寐以求的生活状态——不必关心各种俗务，安心修行。

    简直，有些上瘾……

    难怪修仙无岁月，自己还没入门，在门口徘徊的时候就这么过瘾，要是真修进门了，那就真的是“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了。

    如是三天，罗星自己越练越上瘾，也没人来打扰，吃饭时碰上几个师兄师姐或者唐立轩，也都是打个招呼就走，感觉，大家都挺忙，清闲散漫地忙……

    也就是在第三天傍晚，月亮终于在太阳落山前出来了！

    罗星一见，赶忙跑去打坐。

    这一回，当真就有两股灵气顺着泥丸宫进入体内！

    一种强烈的掌控感油然而生，罗星觉得自己吸收的灵气都变大了些许！

    不过么，灵气顺着双眼双颊一路往下，最终还是消失在下丹田里，但罗星还是感受到了成功的喜悦……

    只要能找到规律，一步步摸索，得出真相，就是成功！

    这般想着，罗星又是干劲十足。

    不过，两倍的灵气似乎需要双倍的心神消耗，没过几次，罗星就感觉到了疲惫，睁眼起身，到院子里一看，太阳也就将将要下山。

    如此看来，就算是太阳月亮同时出现，自己能吸收两股灵气，也坚持不了太久……

    终归，又被下品天资束缚住了。

    但这点小小的挫败，已经完全打击不到罗星。

    精神上虽然很累，但身子还没活动开，罗星又练了足足两个小时的高强度体能，才睡下。

    睡到半夜，也不知是两点还是三点多，罗星又开始专心吸收“来自”月亮的灵气。

    就这么，又过了一天。

    到第四天，罗星又有了新发现——自己的恢复速度，也就是每次睡觉的时间，正在减少。

    这跟在龙泽县兵营的时候差不多，但也更加神奇——罗星留心观察，发现睡下去不到两小时，自己就醒了，精神饱满，可以继续炼气。

    这倒是个难得的好消息，虽然自己还是留不住灵气，心神也很容易就疲惫，但好歹恢复速度加快了，整体效率也提高了。

    第五天，罗星又有了新的发现——就是在中午睡觉起来准备看看太阳确定时间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眼睛，居然能够，直视太阳！

    这是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突变。

    地球上一位哲人说过：“唯有人心与太阳不可直视。”意思是说直视太阳是危险行为，航海时代的船长们为了确定时间，总是要用望远镜去观察太阳，所以很多人都只剩下一只眼睛，因此，海盗船长的经典形象就成了独眼龙，当然，这也侧面说民航海时代的海盗很多……至于人心不可直视，倒不是说人心光明灿烂如同太阳，而是说人性复杂，人心的光明与黑暗，都是不能直视的，经不起考验的。

    话说回来，罗星右眼就没这个本事，看太阳依旧是光芒刺眼，疼痛难忍，而左眼，却能直盯着太阳，一点事都没有，虽然也看不清太阳那明亮到极点的光芒之中有些什么，但至少，没有一丁点的不舒服，转眼去看别的东西，眼里也没有光斑，看得很清楚，说明阳光对左眼是没有伤害的。

    对于这么神奇的异变，罗星倒是隐约能理解——毕竟出太阳的时候，自己吸收的灵气走的就是左眼，这其中，是有些关联的。

    照这个逻辑推测，幻觉梦境中上丹田两颗星辰，莫非就有一颗是太阳？那么，另一颗，也就是灵气顺着右眼的，莫非，是月亮？那月亮，跟太阳差不多大？

    这多少有点不合“逻辑”。

    同时，罗星也想起来，小时候看的神话故事里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之后陨落，化为天地万物，左眼化成太阳，右眼化成月亮，这故事只要是华夏人几乎都听过，但小孩子稍微长大一点就知道，月亮比太阳小多了，总不能说盘古是个大小眼，两个眼球直径相差四百倍……

    当然，这里是修仙界，说不定，月亮确实很大……这个，要到晚上再验证一下。

    到了晚上，罗星等月亮出来，仔细一番观察，发现，右眼看月亮似乎更舒服一些，但左眼也能看，毕竟月亮就算是最亮的时候，人眼也能直视，甚至，配合望远镜，看得更清楚，完全不用担心月光刺伤眼睛。

    只是，右眼看月亮，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适与宁静之感。

    这倒是能说明，上丹田两颗星辰，确实与日月有着对应，但，也仅此而已了。

    除此之外，更多事情，需要罗星继续探索。

    探索的事先不急，趁着月光正好，罗星还是要抓紧时间引气入体，累了再练练身手，然后睡下，睡饱了起来再练……

    直视阳光的“超能力”不知道别的修仙者有没有，不过，罗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亮不起，最多，敌人要是扔出一个闪光弹或者类似的法术，自己可以免疫……这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便没有去请教罗长老他们。

    就这么又过了两天，唐立轩带着齐师兄和其他几个子弟忽然找上门来，原来是罗长老那边派他来，给罗星扩建一下院子。

    罗星这些日子又是炼气又是炼体，在院子里耍得虎虎生风，虽然不影响外面，但罗长老作为师父，还是会关注一下山门之内的动静，觉得罗星可能施展不开拳脚，便叫他们来改造一下院子。

    之前罗星在杂役馆那边练武，岑执事和罗长老他们也是有所关注的，所以才会在罗星突破桎梏那一晚过来，毕竟山门里的大小动静，他们也要随时注意。

    罗星颇为感动，看着几为师兄师姐将院墙轻松拆解，将院子扩大到原来的三倍多，还将地面全部石化成了平整的石板地面，不住感谢。

    唐立轩关心了一下罗星的修行进展，罗星只说基本没变化，但武技有所精进，唐立轩也勉励他一番道：“师弟莫慌，愚兄当初也是练了很久的，修仙，不管是为了修炼灵气法术，也是修炼心性！”

    罗星自然是再次谢过，随即，便有一名师兄提议几人一起去饭堂吃一顿，喝点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