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光瀚昨天晚上刚得知了抚康县那边的消息,还没来得及惊讶,便听到了魏家着火的一事。
他在魏家那条街上站了一夜,眼看着魏家的大火越烧越大,心里也是越来越害怕。
他知道,乔修远这是在灭口,也是在给他一个警告。
他若是敢说出这一切,下场定然是会和魏家一样的。
即便是他不怕死,为了家人,也是定然不敢说出乔修远的。
更何况他即便是供出了乔修远,也摆脱不了罪责,终究难逃一死。
所以唯一的活路便是死守秘密!
只要他坚称不知贾仁和魏家做下的事,便不会有生命危险,大不了就是个失察的罪名,被罢官免职。
当然,除了他要管好嘴以外,但凡知道整件事的人,都要管好嘴!
而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苏醒一行人是在日暮时分走进的晋州城,当得知了魏家着火的消息后,众人也是吃惊不小。
“好端端的,魏家怎么会突然着火?这是知道罪行暴露,畏罪自杀吗?”
“我们才刚回来,怕是这城中之人还不知道抚康县那边的情况,魏家又何必着急畏罪自杀?依我看,应该是被杀人灭口才对!”
“杀人灭口?那我们会不会也有危险啊?毕竟我们知道的也不少…”
“我们应该不会有事吧,背后的那人即便是再手眼通天,也不可能一口气杀死我们这么多人吧…而且抚康县的事,即便是我们什么都不说,早晚也是会传开的。”
“对,我们应该不会有事,魏家之所以会被灭口,是因为魏家知道那背后之人的身份!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
众人议论纷纷,苏醒却是焦急的不行。
“多谢诸位前去抚康县帮忙,也多谢诸位帮苏某脱困,待此事一了,苏某必有重谢!苏某多日未回,免家父担心,所以这便先告辞了!”
苏醒抱拳说完,在一群人客气的道别声中离开。
魏家出事了,也不知苏家现在如何了。
苏家中
苏宏硕叫来了族中所有能说得上话的人,聚集在了老宅的大厅中。
作为苏家二房最杰出的苏灵薇,自然也在其中。
苏宏硕一改之前的病态,腰杆挺得笔直,眸中泛着精光,在场的都是些聪明人,自然能看出这是为何。
原来苏宏硕之前是在装病!
“看来家主的病这是好了?”
三房的苏宏泉最是沉不住气,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事,他却是非要挑破,再加上他刚刚那阴阳怪气的语气,明显就是想让苏宏硕下不来台。
苏宏硕看着眼前一个个准备看热闹的人,心中是又生气,又无奈。
事到如今,这些人竟然连一个开窍的都没有!
“我之前确实是在装病!”
此话一出,苏宏泉便是直接冷笑出声:“呵!家主,枉我们一直那么担心你的身体,结果你却是在装病!既然家主今日坦白此事,定然是要给我们一个解释的吧!”
四房的苏宏觉面露讥讽地说道:“三哥,这你还看不出吗?家主这病啊,是装给亲儿子看的!不然亲儿子不回来,这家主之位该传给谁呢?”
苏宏泉闻言,重重地拍了一下椅子扶手,随即起身说道:“苏家一向都是将家主之位传给有才能的人,却从未提过一定要家主传给自己的亲生儿子!
苏醒对经商之事一窍不通,如今还给苏家捅了一个这么大的娄子,怎么好意思当下一任的家主?!
家主,你这是想要将苏家百年基业一招全毁了么!”
苏宏硕举起手中的拐杖,作势就要往苏宏泉的身上招呼。
苏灵薇见状,直接上前阻拦,却是不小心被苏宏硕的拐杖打到了肩膀。
“啊!”
苏灵薇惨叫一声,身子还适时地向后踉跄了几步。
面露痛苦地捂着被打的肩膀,好似被打得多狠一般。
苏宏硕见状,心中是说不出的失望。
苏灵薇是他从小看到大的。
苏灵薇聪敏好学,他也从来不觉得女子就应该困在后宅相夫教子,所以他也乐得去教苏灵薇经商之道。
看着苏灵薇无论是在医术上,还是在经商上都有着不小的天赋,他也觉得十分欣喜,所以一直将苏灵薇当做是亲孙女一般教导。
却从没想过苏灵薇竟然是如此有野心的人。
苏灵薇在他面前,一直是懂事乖巧的模样,可几日前,看到永安王府的侍卫将她狼狈地押回府中,他才知道苏灵薇都做了什么。
居然跑到驿馆门口生事。
苏灵薇察觉出了那药方是解毒的药方,没有先来找他,而是直接去找苏穆兮。
若说苏灵薇如此是为了不让苏穆兮连累苏家,他是万万不信的。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苏灵薇想要揪出苏穆兮的错处,让苏穆兮失了人心,从而让苏家人都反对苏醒继承家主之位。
如此狭隘的想法,难当大任,若是与其说出所有实情和苏穆兮的计划,怕是会误事。
所以那日麦坤将苏灵薇送回苏府后,苏宏硕并没有和她说什么,而是直接将人关在了院子里,不许出来半步。
今日他要将抚康县瘟疫的真相,以及眼前的形势都说出来,所以才会让苏灵薇过来,毕竟在年轻一辈之中,苏灵薇算得上是优秀的,所以他准备再给苏灵薇一次机会。
没想到苏灵薇却再次让他失望了。
他刚刚根本就没有用力,只是用拐杖做个样子。
可苏灵薇却表现出这般模样…
呵!
和他孙女苏穆兮比起来,还真是差远了!
“家主,三爷爷也只是说了句实话,您身为家主,理应为苏家的未来考虑,又怎可这般自私?!
大堂叔在送去抚康县的药材中掺了假药的事,如今已经传开。
大堂叔这般行事,连累苏家,家主可是万万不能将下一任的家主之位传给他才是啊!”
苏灵薇义正言辞地说道,在看向苏宏硕时,眼中带着一抹失望之色。
苏宏硕见状,并没有急忙解释,而是冷笑道:“呵!那依你之见,这下一任的家主之位,应该传给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