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刚想去找你,你就来找我了,我们真不愧是一母同胞的好姐妹。”
“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薛沉鱼回过神来,抬手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一下,纠正她。
与此同时,心里也是狠狠松了口气。
落落没有出去,没有乱跑,也没有出事。
谢天谢地,谢谢三清六御,谢谢诸天神佛!
先前不知落落下落的那一刻,她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阿姐,给你看个好东西。”
正当薛沉鱼心里还在谢个没完时,薛落雁突然伸手就往兜里掏。
下一刻,便见一张白纸黑字的信笺在眼前一晃而过
薛沉鱼眼尖,匆忙间看见了“县丞……怀歹意……救我”的字样。
她急忙捉住薛落雁的手,“落落,这东西能给我看看么?”
“给。”小姑娘二话没说就塞薛沉鱼手里了。
她拿过来仔细看,发现上面也只写了两句话。
一句为:吾乃县令何元驹,如今自身难保,难救海城百姓,愧对苍天厚土,更愧对师命皇恩。
第二句则是:县丞吴方身后势力错综复杂,心怀歹意,几次三番欲置我于死地。若有朝一日我身陷囹圄,望有重明为我高声鸣,救我于水火。
这两句话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海城县县令何元驹留下的。
“你这是在哪里发现的?”薛沉鱼忍住激动的心情,缓声问道。
“公堂上啊。就在那个放令箭的盒子底下压着呢。”薛落雁朝着前衙等方向指了指。
“今天你们都在忙,也顾不上我,我又怕自己乱走,给阿姐添麻烦。所以我就自己去那玩了。”薛落雁对着手指头,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生怕被骂。
她肯定是不会承认,她见到县衙的椅子就是想上去坐一坐的。没想到一下就发现了那个纸条。
她以前只见过那个京兆府的大人坐在大堂上,而且每次那个胖胖的京兆尹梅大人只要坐上去,就会板着腰很正经的样子。
她就想看看那个椅子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力量。
但是阿爹说,那把椅子只有皇帝封的人才能坐,小孩子不能随便乱坐,所以……
见薛沉鱼没有骂她,又大胆的道,“阿姐,你们是不是在玩什么猜谜游戏啊?”
猜谜,游戏?
薛沉鱼有些愣,“什么猜谜游戏?”
“早的时候我本来想去找你的,但我听见你跟秋华姐姐和夏荷姐姐说什么,若是能找到,一切谜题,自然都迎刃而解。”
“而且你看这上面写的,好像我们在玩那个官兵抓贼的游戏,大家抽签决定身份,然后每个人看了自己的之后就盖起来,然后写一张纸条,让别人来判断自己是兵还是匪。”
“……”薛沉鱼狠狠地长松了一口气。
好险。
还好落落还小。
这要是被别人看到听到,难免一场风波。
薛沉鱼这口气没松下去,随即转换成了心虚的笑容,“……对呀,阿姐是在跟鸢姐姐他们玩猜谜游戏呢,落落要不要也参加?”
“猜谜?我才不参加呢,每次我都猜不中。”薛落雁骄傲的仰起小脸道,“要是玩,让我当官兵我就去。”
薛沉鱼灵机一动,“可你不是说了么,大家都要写纸条,你不写就想当官兵,对别人可不公平。”
“可我是小孩!”薛落雁脱口而出。
“你说,你是小孩?”薛沉鱼便似是听到了什么令她兴奋的内容,笑眯眯的问道,“你确定?”
薛落雁确定的道,“我确定啊,我才十岁,我就是小孩。”
“哦……”薛沉鱼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尾音。
小姑娘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但已经晚了。
下一刻,便听见薛沉鱼吩咐夏荷道,“夏荷,二姑娘承认她自己是小孩了,从今往后任何小孩不能做的事情都不许她去,敢违抗就打屁股。”
说完,就带着那张纸条往外走。
一只脚都迈出门槛了,又忽然顿住,回头说道,“对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这纸条的,你肯定是做到了县太爷的椅子上,还动他令箭盒子了是不是?”
薛落雁眼神一缩,毕竟还是个孩子,七情上脸,一下就暴露了她的心虚。
“……没,才没有呢。我,我我我,我肯定是没有的。我我……”
“你没有动令箭盒子,怎么会发现底下压的纸条?”薛沉鱼笑眯眯的打断她心虚的辩解。
“薛落雁,你向来不擅长说谎的,而且,你不是一直想坐坐看大堂上的椅子是什么感觉么?”
薛落雁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自己的心思,怎么会被阿姐发现?
难道阿姐会算命么?
小孩子的心思都写脸上了,薛沉鱼一眼就看穿了她:“是啊,阿姐就是会算命,所以你以后乖乖的,我没让你出去的时候,不准你往外跑,否则。……”
“从今往后,我去哪里都不带你了!”
“啊!……”小姑娘发出了惊悚的叹息,冲过来保住薛沉鱼的腰,“我一定乖乖听话!阿姐,你不要不带我!”
不带她,那就要带薛淮了,她怎么能输给薛淮呢?!
那是绝对不行哒!
“好吧,那你要乖乖听话,不乱跑。”
薛沉鱼摸摸她的小脑袋,语重心长的“你也知道的,这里到处都在玩猜谜一下和官兵抓贼的游戏,要是你不小心跑进别人的陷阱了,那就……”完蛋咯。
薛落雁只犹豫了一息,随即扭头跑回了床上去。
“我哪儿都不去!”
“嗯,这才是阿姐的好落落。”
得到了夸奖的小姑娘还高兴的冲她挥挥手呢。
薛沉鱼暗暗松口气,揣着纸条离开了。
纸条的真假,还有待甄别验证,但这就是个线索。
县丞吴方么?
薛沉鱼便也顾不上休息了,步向前衙。
……
“吴方?衙门里确实有此人,不过根据衙役们所说,这人早在半个月前就被县令何元驹给撵走了,原因是此人向何元驹提议开官仓放粮。”
无论哪朝哪代,私开官仓放粮都是重罪,是要掉脑袋的。
君子不救,海城县令何元驹不愿意也正常。
但是,这未免太过巧合了。
半个月前吴方因为提建议被撵走,而大堂公案上令箭盒子的底下就压着以何元驹名义写的纸条。
薛沉鱼眉头紧锁,思来想去,还是把纸条递给了司徒祯。
“世子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