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词的手骤然缩紧,指节泛白,手背上更是青筋暴起,好似要将手机捏碎。
一旁的小沫被这气势逼得不自觉后退。
她心里忐忑。
这模样,不像是来合作,反倒像是来找事的。
自己不会好心办坏事了吧?
男人加重了语气,狭长潋滟的桃花眼里此刻阴云密布,浑身散发出的气场更是让人心惊胆寒。
“我最后说一遍。”
“让姜纪许接电话。”
而面对季延词的威胁话语,陆沥深则只是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眸,用轻飘飘的三个字堵回去。
“不可能。”
“啪——”
脑中那根名叫“理智”的弦彻底崩断,季延词咬牙切齿道:“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替她回答?”
陆沥深看着不远处的女孩,她似乎在和姜妄争最后一块煎饺的归属,虚晃一枪得手后,笑得眉眼弯弯,让他也忍不住跟着微微扬起唇角,周身冷冽的寒意散了不少。
“合法同居,持证上岗。”
“季先生觉得这够格么。”
季延词感觉喉间涌起股腥甜:“你——”
陆沥深懒懒掀下眼皮:“季先生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我夫人还等我用饭。”
“夫人”两个字,像抽干了季延词身体里最后的力气,他身形微晃,差点摔一趔趄。
小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你没事吧?”
他青白的手扶着墙壁,才让自己站直身体,抬头,猩红的眼尾看得女孩眼皮一跳。
她咽了口唾沫,“季总,你……”
季延词没搭理她,将手机重新贴回耳边,却只听见“嘟嘟”的忙音,男人才发现对方早就已经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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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沥深挂断电话,长腿迈开步伐。
他今天穿了身衬衫西裤,宽肩窄腰,比例逆天,袖口微微卷起,露出截紧实的手腕,无形中透着抹禁欲感。
见他回来,姜纪许献宝似的将手中的碗往他那边推了推,圆润的杏眼里亮晶晶的,像是有星星在扑簌闪烁。
“最后一只煎饺。”她说,“我抢到了。”
陆沥深指尖微动,眸光从她软乎乎的蓬松发顶上轻轻划过,唇角微弯着:“真厉害。”
坐下后将手机还给她,语气慵懒的:“应该没什么事。”
姜纪许点点头,接过手机放到一旁。
陆沥深瞧见,轻挑眉梢:“这么信我?”
姜纪许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你有骗我的理由?”
陆沥深动作一顿,支起一条胳膊,修长的手指屈起,撑着脸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万一有呢。”
对面的姜妄狂翻白眼。
让他帮个忙别让季延词来骚扰他姐,结果这人还演上瘾了。
他伸手去拿盛着煎饺的碗:“再不吃饺子都凉了。”
姜纪许下意识去护。
“不行。”
姜妄哀嚎:“为什么?姐你不爱我了!”
“你都吃好几个了。”姜纪许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把碗往陆沥深手里塞:“快吃,我好不容易抢到的。”
男人微顿,有些惊讶。
“给我的?”
姜纪许自然地点点头:“是啊,刚才听路过的几个学生说今天食堂的煎饺特别好吃,我们尝了一下觉得味道是很不错,结果再去买的时候都卖完了,这是最后一个。”
陆沥深用筷子夹起饺子,送入口中。
鲜香酥脆。
“怎么样?”姜纪许期待地看着他。
“嗯,好吃。”
“对吧对吧!”女孩不知想到什么,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可惜你们马上就要毕业了,以后可能没什么机会再来吃了。”
男人顿了顿,目光懒散地耷在她脸上:“有机会的。”
姜纪许茫然不解地抬头望他。
什么意思?
陆沥深却没再说话了。
吃完早饭后,姜妄他们几个有去图书馆的有回寝室的,陆沥深则准备开车送姜纪许回工作室,去拿车的路上碰到了几个认识的老师,男人带着她淡定从容地和对方打招呼。
“李教授,王教授,张老师,早上好。”
姜纪许刚想跟着喊,却听见陆沥深接着道。
“几位老师,这位是我夫人,姜纪许,曾经也是A大的学生,纪许,李教授是生物工程学院的老师,王教授和张老师则是我们计算机系的。”
女孩刚开始愣了一下,但她反应很快,立马礼貌地朝几位老师问好。
李教授岁数最大,一脸和蔼,看到陆沥深旁边的姜纪许时,脸上的笑意更盛。
“哎呀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结婚了,之前你们付导还总跟我说担心你的终身大事呢,要我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孩给你介绍一个呢。”
“没想到你自己的动作倒快,看看,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多般配。”
姜纪许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和脖颈都染上层淡淡的瑰色。
她今天穿了件淡粉色针织毛衣开衫,里面搭了件奶白色打底,下半身是条杏色纱裙,一头青丝垂落肩头,看起来又乖又甜,和周围的大学生没什么两样。
陆沥深唇角微弯:“李教授,我夫人害羞,您再说下去,她怕是要不敢出来见人了。”
“陆沥深!”姜纪许拽了拽他的袖子,水润的眼眸微微瞪大。
“夫人我错了,再也不敢了。”陆沥深垂着眸低声道。
两人的小举动看得几个老师一乐。
“哎呀,年轻就是好啊,想当年我跟我夫人那也是……”
“哎哎老王,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说多少遍了,别说我,学生们现在都能倒背如流了!”
“嘿你个老李头,自己妻子出差还不让别人提老婆了?”
姜纪许忍不住抿唇一笑。
旁边的陆沥深适时开口解围:“几位教授都是我要学习的榜样。”
“好小子。”
王教授拍拍他的肩膀,对着姜纪许道:“小姑娘我告诉你,以后对他不用太客气,这男人啊就是嘴上好面子不愿意说,实际上就喜欢被老婆管着的感觉!”
姜纪许耳垂发烫,但还是顺着气氛点点头道:“谢谢教授指点,我以后一定对他严加管教。”
“哎就是这样!这就对了!”
陆沥深无奈地笑:“您这是在给我挖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