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一身便捷的黑色劲装,披上白猿大氅,陈长帆提着复合弓便出了营帐。
此时此刻,上百军士已然集结完毕,齐刷刷地列队肃立,目光齐齐看向陈长帆。
上百军士,每人都穿戴皮甲,手握长弓,昨夜抢来的马匹也都拉了出来,这不是普普通通的上百军士,而是一支百人骑兵。
“稍息,立正!”
一道高亢的指令声响起,队伍整齐划一地动作起来,发出海浪般的哗哗声。
陈长帆的目光扫过队列,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看来这些日子的练兵效果不错,这些昔日的散兵游勇,已经成了有组织有纪律的军士了。
想不到将上一世的军训科目照搬过来,训练效果居然出奇的好。
可陈长帆总觉得好像还差点什么。
回忆了一下上一世的抗战片,甚至回想起了一些经典片段,他立刻意识到了关键的一个问题。
气!
对,就是一股气!
这支队伍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基本上已经成型了,但还差一口气。
这股气可以是杀气,霸气,甚至是匪气。
而陈长帆最需要的,就是匪气。
因为这才是战胜山匪的致胜法宝。
只要比土匪更像土匪,甚至土匪见了都要害怕,那这支队伍也就达到了完全体了。
到时候,剑锋所指的,都是老子的。
这些山匪们一个个的可都是肥羊啊!
马匹、兵器,金银财宝,还有大小山头,可比地主老财有钱啊!
他作为除贼校尉,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抢……呸!是收缴,收缴山匪的不义之财!
“嘿嘿!”
越想越爽,陈长帆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可还是被眼尖的方长看见了。
“大人,你笑啥?”
这样肃杀的场合,方长都觉得手心有些出汗,大人居然在那自顾自地笑起来了。
他顿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我没笑。”
“你笑了。”
“……一会打完仗,你去领五十军棍。”
“……是,大人。”
方长立刻老实了。
这个方长,也就是一身横练功夫比较抗揍,不然在柴家堡估计早被打死了。
瞪了一眼方长,陈长帆将目光看向众人,
“弟兄们,我问问你们,皮甲穿着舒不舒服?战马骑着带不带劲?食堂里的红烧肉香不香?”
话音落下,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自家大人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犹豫了一下,还是又胆大的回应道:
“这皮甲轻便又结实,还能御寒,俺老稀罕了!”
“俺骑过马,这样的好马还是第一次骑!”
“红烧肉也忒香了!香掉舌头了!”
有些幽默的话语逗得众人一阵哄笑,陈长帆也跟着笑了起来,可下一刻,他就收敛起笑意,声音也变得锐利起来: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皮甲是怎么来的?这战马是怎么来的?还有,为什么外面的人连口饱饭都吃不上,你们却能天天吃肉?”
话音落下,众人笑声渐渐变小。这些皮甲,马匹,还有肉食,他们有的人或许知道一些,有的人确实不知道,于是众人又把目光投向陈长帆。
“这皮甲都是抢来的!”
话音落下,众人面露不解,许多人亲眼看到女工们缝制皮甲,这分明是一针一线缝制的,怎么就成了抢来的?
“这皮甲珍贵,主要是因为原料稀缺。你们身上这些皮甲,有一些是牛皮,但更多的是用野狼皮野猪皮制成。可这青山里就这么多猎物,除了猎户跟我们抢,还有山匪跟我们抢,我们抢到了猎物,就有了肉食和兽皮,所以我说你们身上的皮甲,可不就是抢来的?”
“大人说得有理,皮甲来之不易,我等必定好好珍惜!”
军士们纷纷点头。
“还有这些马匹,个个都是快马,在外面花银子都买不到!这是我跟三个排长昨夜抢回来的!”
“还有粮食,棉花,也是你们这几日从山匪手里抢来的!”
“我之所以说这些,是要跟你们强调一点,这个世道,你不抢别人,别人就要来抢你!我问问你们——”
陈长帆扯着嗓子问道。“想不想吃饱穿暖?”
“想!”
“想不想请功受赏?”
“想!”
“想不想跟我一起,干翻这帮狗日的山匪!”
“想!!!”
陈长帆翻身上马,追风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
“那就随我一起,干他娘的!”
上百军士齐刷刷上马,一个个只觉得热血沸腾,扯着脖子高喊道。
“干他娘的!”
除了留下几十青壮守山外,上百军骑浩浩荡荡出了山,直奔艿头山而去。
这支队伍气势之盛,惊得沿途野兽远远避开,一群群惊鸟飞出山林。
沿途上有数个山寨的巡哨,远远地观望到这支队伍,吓得慌忙回寨禀报。
“报——”
“从小风山下来了一队骑兵,浩浩荡荡直奔北方而来,带头的是陈长帆那狗官,他也不知道给军士们喂了什么,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叫!”
一听到对方有上百骑兵,这些寨主们惊得也有些坐立不安,惊疑道,
“他娘的,不会是冲老子来的吧?还愣着干嘛?再探再报!”
上百骑兵,足以横扫众多小山寨,也不怪这些寨主们听了之后瑟瑟发抖。
不过幸运的是,这支骑兵队伍对于沿途的小寨子根本不理不睬,一路奔袭杀向了艿头山。
这一次,他们没有戴面罩,也不是背后偷袭,而是光明正大地杀了过来。
上百军骑围住马帮的山寨大门,一脸的肃杀之色。
陈长帆给了方长一个眼神,后者深吸了一口气,中气十足地大声喊话:
“马帮的都给我听好了!除贼校尉陈大人今日亲率百与军骑出山剿匪,尔等是乖乖将寨门打开,就地束手投降,还是等爷爷们拆了你这破门,进去砍了尔等的狗头?”
“速速开门!”
“马帮的听见没有!”
交战之前,骂战必不可少。
可却只听见方长等人喊话喝骂,马帮寨子里的人却连一个屁都不敢放,更是连头都不敢露。
早就听说那陈长帆是个百步穿杨的神箭手,谁也不愿逞一时口舌之快而凭白丢了性命。
营帐内,屁股还没坐热乎的新晋帮主洪有义急得额头见汗。
“这个该死的陈长帆,你杀了马成也就算了,偷了战马也就忍了,可这才刚过去不到半日,你他妈的又来?”
洪有义的嘴里不停咒骂着,可表情却像是死了爹一样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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