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钧被宋知挂那么多门课的消息震惊到了,大学里就算是学渣也几乎没有挂这么多门课的。
他原来还想说些什么,那现在是不是不合适了。
咳嗽渐渐平息下来,宋知退了回去。
甜白葡萄酒清冽甘甜,宋知逐渐当成饮料来喝。
“那你要补考吗?”谢钧平息下来后问。
“是啊,我这几天已经在看书查资料准备了。”宋知说,“没问题的,我肯定不会挂。”
两人又喝了杯酒。
谢钧问,“你为什么当群演?不是很辛苦吗?”
“因为很有意思啊,每天穿不一样的戏服,还有很多很有意思的人。”
“那我算有意思的人吗?”谢钧手肘撑在桌上,手指托着下巴,注视着宋知,问道。
宋知被他看的莫名有些慌乱,掩饰性地给自己倒了杯酒,咕噜咕噜喝完。
谢钧算有意思的人吗?
好像也不是吧。
之前遇到谢钧的那个小姑娘就很有意思啊,跟她一起当群演的时候会聊各种她觉得有意思的事,什么帅哥,哪里有美食,网上火的哪家店其实是雇人排队的,还有什么星座,什么八卦。
可惜她当了这两个月群演,就碰到过一次那个小姑娘。
倒是碰到了小白好几次,她觉得小白也挺有意思的,虽然话不多,但五官是那种阳光型的,让人见到了就觉得很舒服。
还有她碰到的其他人,虽然处境并不好,仍然乐观积极地生活。
谢钧算吗?
他好像不能用有没有意思来说。
宋知一杯酒下去,还是语塞。
谢钧见她一直不回答,心里有些不上不下,他比她口中那些有意思的人和她相处时间更久吧,难道还比不上她们?
他内心翻涌,面上竭力压制,表情显得有些奇怪。
宋知说不出那奇怪的表情,好像也是不开心,又似乎要更多一些。
她向来是直接又坦率的性子,便直言道,“不是。”
谢钧心内一滞。
宋知紧接着又说,“你不一样。”
“你比他们重要多了。”
停顿的心脏恢复了跳动,不断加快。
“这快两个月了又是给我蹭车,又是给我蹭饭的。”
“哦”。谢钧轻声说。
“你是华国最好邻居!”
“对了,你为什么要当演员啊?”宋知将刚刚谢钧的问题反问了回去。
谢钧抿了抿唇,还不是因为你以前说要当影后,进这行是不是可以早点遇见你。
谢钧没有直接回答,他说,“当演员就遇到你了。”
谢钧这话未尝没有试探的意思,近两个月称得上朝夕相对,每天的日常接送,有空就喊她来吃的晚饭,她难道真的觉得只是因为是邻居的关系?
她内心有过怀疑吗?
那宋知怀疑过吗?当然是的。
谢钧住到她对面她就有怀疑了,可谢钧总是一副坦荡的样子,也从来都保持安全的社交距离,她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谢氏唯一继承人,什么样优秀的美人没见过,可能真的只是教养好,有绅士风度,所以才对自己这么好。
宋知听了这话手不知为什么有点抖,她索性一口气怼完了一大杯的甜酒,简直跟喝白开水一样。
“对,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住这种小区。”宋知将酒杯往桌上一放,“我们还成了邻居。”
“你不是也住这?”
“我是家里情况特殊,手头又挺紧,只能住这了。”
谢钧点了点头,不知在想什么。
“你呢?”宋知问,“怎么想到住这的,当演员体验生活吗?”
谢钧倒是不敢说他白天见到人就让助理打听她住处了,又接着租下了旁边的单人间,还有什么请喝饮料要号码的事情,怕把人吓跑。
他又把话题扯到了试探上,“当时感觉这边很有生活气息,所以我们是不是有缘分。”
“是。”宋知呵呵笑了几声,应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今晚的一切,谢钧说的话,看着她的眼神,周遭的气氛,似乎都很不一样。
这种不一样让宋知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埋下的东西蠢蠢欲动,要挣扎冒芽,借着酒意上涌,要一股脑地冲出来。
宋知站了起来,脚步有些不稳,扶着桌子边缘走到对面。
谢钧见状也起身,走了两步,抓着宋知的手臂,宋知直接靠着他的身体维持平衡。
她反手抓着谢钧手臂上的衬衫,拉扯出几道褶皱,黑色的瞳孔定定看着谢钧,“你今晚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这么多奇怪的话?为什么要那样看着我?”
谢钧任由她抓着,一只手无知无觉地扶上宋知的腰,固定住她好像随时要倒下去的身体,“什么样地看你?”
谢钧声音很低,好像在引导着什么,宋知信赖地说出自己的疑惑,“就好像你......你很喜欢我一样!”
宋知大概是真的喝醉了,说出的话没有任何害羞,反而用黑漆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谢钧,似乎不等到他一个答复不会罢休。
谢钧扶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目光没有任何回避,他轻轻笑着,说,“是吗?我以为我表现的很明显了。”
宋知目露疑惑,谢钧大概明白了自己的话对这会的她可能理解起来有些困难,便继续肯定的说,“是,你可以把好像两个字去掉。”
宋知瞪大了眼睛,“可怎么会?你之前明明都那样,很保持距离。”
谢钧无奈一笑,“我为什么保持距离?你说呢?我要是一开始就很明显,我还有机会吗?”
宋知喃喃,“不知道,应该会有的吧。”
“虽然开始觉得你又装又臭屁的,不过又觉得这样还挺可爱。”
宋知忽然感觉腰间一痛,随即就听到谢钧好像在磨牙的声音,“那现在呢?”
“现在没觉得你装。”
“我是问,现在,我有机会吗?”
谢钧话刚问完,肩膀一重,就看到宋知脑袋抵在那,接着就听到了轻微的鼾声。
他心内简直都要跳脚了,她是故意的吧,讲到关键时刻就醉倒睡着了?!
没办法,他任劳任怨地将人送到卧室,自己索性也躺在了旁边。
起码她没有反感,也没有拒绝不是吗?这就是有希望的。
谢钧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宋知还没醒,因为卧室不大,床铺也小,他揉了揉自己被当了一整晚人肉枕头的胳膊,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了。
转场的车已经在等了,他上车后发了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