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会想办法
作者:宝姑娘   她的白月光最新章节     
    我没说完,因为他弓下身,把那盆玫瑰从雪水里捞了出来。

    塑料盆已经碎了,叶子只剩一枚还健在,小花苞更是早就被踏成了泥。他已经无法一下将它拉出来,便用手仔细地拨开混着黑泥的雪水,轻柔地把余下的杆子连塑料纸一起捧了出来。

    估摸着也得十万起跳的马球大衣一角因这动作而浸在了雪水里。

    我说:“别捡了,又不值钱。”

    梁墨冬已经站起身,轻轻掸掉玫瑰身上的雪,说:“燕姨说回去栽一栽就能活。”

    我说:“听她胡扯,这种盆栽根儿都不好,再说叶子都掉没了……”

    “这是我的。”他打断了我。

    半晌,又说:“我会想办法。”

    接下来梁墨冬没把这盆花再给我,而是自己拿着。

    他东西也拿满了,没手再拽我了。

    但我还是跟他上了车,因为他跟我说:“我的手机被你拿走了。”

    我俩的手机都是原厂壁纸,外壳一样,区别几乎没有。

    上了车,我把他的手机掏出来:“我的手机在哪儿呢?”

    他接过手机,说:“你包里。”

    我……

    我打开包,这才发现我的手机确实在内兜里。

    还关着机呢。

    我把手机放回去,说:“你刚刚就应该说全啊,折腾得我还跑上来!”

    梁墨冬没说话,划开手机扫了一眼,又丢回储物盒里,发动了汽车。

    无语。

    我居然把人家的手机拿走了。

    跟王晶都转了这么一大圈儿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见的。

    想到这儿我打破了沉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是拿错了,毕竟一模一样,不是想故意制造见面。”

    “我知道。”他说:“只有我会制造见面……你从来都只想摆脱我。”

    “……”

    又要吵架了吗?

    幸好,他沉默片刻,开始换话题:“你买了什么东西?”

    我说:“你不是看见了?”

    他又不说话了。

    我说:“送你了。”

    还是沉默。

    开车。

    一直开。

    开了两个灯。

    突然开始说话:“就捎你回家,不用想太多。”

    顿了顿,又说:“这堆破烂儿太沉,你自己拿不回去。”

    然后又迅速道:“咱俩已经彻底完了,我绝对不会再以任何方式制造见面。”

    “我知道。”之前都说到那份儿上了,我又不是听不懂,我说,“所以那就是个分手礼物。上回就说了,会送你。毕竟我没什么钱,送不了那贵的,就送份儿心意。”

    他不吱声了,开始打方向盘。

    我问:“你要干嘛?”

    他没说话,很快就停到了车位上。

    倾身过来,捏住了我的脸。

    嘴唇贴到了我的嘴上。

    我没抱他,也没闭眼,就这么看着他。

    因为现在我真的懵逼了。

    他又想干嘛?!!!

    他亲了一下,说:“不是想亲我?”

    我说:“不是已经彻底完了吗?”

    “对。”他笃定地看着我,“你不是想最后再亲一下?让你亲。”

    “……”

    “送你的分手礼物。”他居然这么说,“不然显得我多没素质。”

    “……倒也不必非得有这种素质。”

    他立刻不说话了,也不动。

    看着我,眼神儿凌厉。

    算了,人家有素质。

    虽然我一向没素质,但我现在也不能输给他。

    我靠过去,贴住了他的嘴。

    这一吻值八百,我得喝好些酒才能挣回来。

    所以我不能光贴贴,我要撬开他的牙齿,深入地亲,彻底地亲,缠着他,要他必须回应。

    我要亲得他窒息、亲得他沉醉,亲得他崩溃崩塌,浑身颤抖。

    亲得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而且我不但要亲,我还要摸,不但要摸,我还要摸得彻底。

    就像那些老男人一样,占尽小美人儿的便宜。

    毕竟,我真的……完全理解了男人的某些情结。

    当你知道,一个人从身到心完全属于你,最私密的模样、习惯、感受……只有你一个人,见过,抚摸过,拥有过,共振过……

    那独属于你们两人的秘密,那占有欲完全被满足的幸福,足够让人铭记一辈子。

    虽然它很快就要属于别人了,更完全,更加名正言顺。

    但在那十三年里,只属于我。

    只属于……这么潦倒又这么肮脏的我。

    摸着摸着,梁墨冬突然捉住了我的手。

    他还松了口,危险地盯着我。

    我明白,他不知道我又想搞什么。

    我说,半真半假:“要不再打个分手炮吧……这玩意儿一开始跟我要四千,我砍了半天呢。”

    ……汽车重新开动。

    梁墨冬不理我了。

    生气了。

    老这么开不起玩笑。

    路还很远呢。

    我是说到我家。

    沉默很奇怪,还是得找他进行友谊的对话:“你以前总从燕儿姨那买花是送给谁啊?”

    他肯定跟我想得差不多,所以回答得挺平静:“你。”

    “那花呢?”事实上我只收到了一次……就掉在泥里的。

    “拿回家了。”他说完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要是叫个蔷薇水仙什么的,我就能直接送你。但是玫瑰就……会吓着你的。”

    玫瑰的花语太知名又太热烈了。

    我这心里不免有点伤春悲秋,这时又听到梁墨冬问:“大款夫人是什么事?”

    就知道他要问,我说:“就那个混混。”

    那是高一的一天晚上,我放学回家,被我家附近的混混拦住了路。

    我没骗梁墨冬,我平时真的躲着他们。

    但是那天我就被拦住了。

    那群小混混说他们“老大”看上我了,叫我一起去吃夜宵。

    他们说的那个老大正坐在不远处的哈雷摩托上抽烟,那货染着个蓝哇哇的头发,戴着个大黑墨镜,耳朵上戴着一排金属。

    我当然不可能跟这种人吃夜宵,一番推搡争执之后,因为着急回家,摆脱不了,就给了他一巴掌。

    打没打中已经不记得了,反正他拽住了我的胳膊,说:“你这女的……”

    后面的话他没机会说完,因为梁墨冬突然出现了。

    那是我唯一一回见他打架,就这么一个吃鸡都玩不了的人,打起真人时居然拳脚利落、招招狠辣。

    尤其是那个老大,那只拽过我的胳膊愣是让他跺折了——骨头尖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