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什么？”陈墨有些明知故问。
曹灵韵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径直来到了小亢身边，只见他手掌轻轻抬起，一道淡黄色的光芒将其包裹。
就在小亢起戒备之心的时候，对方已然将手掌放在了他的红色羽毛上。
下一刻，一向骄傲如雄鸡般的小亢浑身一颤，身子瞬间不动了。
陈墨注视着这一切，他相信以对方的身份和实力，完全没必要对他的御兽下暗手，更何况刚刚对方说的那句话！
“果然是【换血】神通。”曹灵韵一副释然的表情，但看上去似乎又有些无奈，“数十年来，我将全部心血都放在如何凭借革新手段，超脱修行本身来获得强大的能力，可到头来才发现，绕了个巨大的弯路后又回到了原点。”
他的话没头没尾、无始无终，让陈墨听得有些摸不清。
但从字里行间也能听出对方似乎早就已经知晓【换血】神通，甚至有可能也觉醒了这门神通！
“他原来只是一只普通的灵禽吧？”曹灵韵问道。
“对，算是陪伴了我许多年。”
“所以你觉醒【换血】之后，就将他也契约成了御兽？”
陈墨点点头。
曹灵韵嘴角一扬：“看来他也是福缘深厚啊，一次换血而已，竟让他返祖到了这种程度。”
一次换血吗？
陈墨没解释。
灵植一道的【增产】神通已经让他意识到了，他所拥有的天赋神通，与其他修士自行领悟后觉醒的神通，虽然作用几乎一致，但效果却有着很大的区别。
一位化神境的灵植师，增产最多不过五倍。
但他金丹时就已经达到了十倍！
因此，曹灵韵说一次换血，很可能是他理解的换血。
“福缘天定，或许他此世就该如此。”陈墨顺着对方的话说道。
对方莞尔，身上也看不出任何化神境修士，亦或是奇兽院长老的傲气。
“陈将军，御兽一道不同于灵植一道，如果你想在修行道路上还有所精进的话，我建议你还是放弃一个。”
“为什么？”
陈墨反问道。
他并不惊讶对方怎么就看出来他的双金丹，但灵珑学院的楚怡能看出来，曹灵韵肯定也能看出来。
“中州也有一些双真意、甚至三真意的修士，但他们所领悟的真意都是相辅相成、水乳交融的。我也曾经听说过一些天之骄子自命不凡，可以在筑基境停留许久，就为了领悟多道真意，偏偏选的还都是异常强大的真意。然而，他们无一例外，没有一个修炼到化神境的！”
陈墨能明显听出来，对方这是好意的提醒。
所以抱拳点点头，道了声谢。
走哪条道、不走哪条道，还不是现在的他所能取舍和决定的。
“陈将军，请吧。”
“这边请。”
陈墨让小亢将徐孟斌请了回来，三人一同来到了银月山巅。
作为一处秘境，银月山有着它的特殊之处，那108处独立的空间正好是掌教亲自掌控的隐私之地。
哪怕是聂元之，都不知道这些时空中都有着什么？
连续三次跳跃之后，一座巍峨的高山忽然出现在了银月山顶。
徐孟斌愣了一下，尚未反应过来。
倒是曹灵韵不禁又一次看向陈墨：“上古妖兽，负山龟？”
“这也是妖兽？”徐孟斌惊诧莫名。
这完完全全就是一座山啊！
在山上建上百十建筑，住上上千号人完全没问题。
“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能认得老夫，不错不错，既然你我有缘，那我便送你一场造化吧。”
说完，整个山头猛烈的震颤起来。
慢慢的，一片红叶从山顶缓缓飘落，最终落在了曹灵韵面前。
“拿去吧，以后有什么危险，可以用它作为信物，我可出手一次。”
眼前这一幕，陈墨汗颜。
这老乌龟不仅嘴碎，现在居然又学会了装神弄鬼。
“那就多谢前辈了。”
曹灵韵顺势将红叶收了起来，在他看来只当是一个玩笑。
以他对于妖兽的理解，一眼就能看出老乌龟的实力，别看他体型如此巨大，只要他出手，一击就能结果了它的性命。
“曹长老，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这只负山龟有点意思。”
“就是活的久了点而已。”
伴随着二人的话音，深山之中传来了一道君王般的气息。
威压越来越近，猛虎下山般扑了过来。
然而，就在兜即将飞奔而至时，他的口中忽然发出了一阵响彻云霄的怒号。
怒号声穿破了时空，不禁让长歌灵池内的妖兽胆战心惊，甚至连方圆数百里的生灵都生出了臣服的感觉。
曹灵韵眉毛一挑，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
站在他肩膀上的白猫，张开嘴巴打了个哈欠，似乎并不在意。
兜单脚而立，来到了三人面前。
他死死地看着眼前这位身着青色长袍的修士，鼻腔中更是冒出了一阵阵的火焰。
“看来，他还认识你。”
曹灵韵摊开手：“它们当初都是我一手带到这个世界上的。”
“但我感觉他对你很是敌视啊？”
陈墨能清晰的感觉到兜的怒意。
几十年了，哪怕他当初一次次被小亢打倒，但也从未有过任何怒气，更多的是战意。
而现在，他恨曹灵韵！
但这种恨又不是生啖、手撕的恨。
陈墨知道，哪怕没有他在，兜也不可能会向曹灵韵动手的。
这种恨，是复杂的恨、是刻骨铭心的恨！
“他能活下来，倒也不错了。”
“当初，奇兽院没有能换血的人吗？”陈墨问道。
“如果我说有，那你是不是会觉得我太残忍了？明明有办法让他们活下来，可偏偏最终眼睁睁地看他们死去？甚至于将他们流放到吴池国的各大州府。”
一旁，兜的口中不停地发出阵阵低吼。
此时，自山巅蹦下来一只白猫，连续几个起落之后跳在了他的脑袋上。
几乎就在瞬间，原本心中充满了恨的兜，逐渐平静了下来。
而他脑袋上的白猫则歪着脑袋看向曹灵韵肩膀上的另一只白猫，对方也歪着脑袋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