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问吧!”宋晔止住了哭声。
“我就是想知道……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你让我临死之前也死个明白,好吗?”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宋晔也不知道他到底算什么。
但是现在关键时刻,乔义民很有可能马上就死掉了,宋晔不想让他带着遗憾离开,但又不能违背事实,她只好说道:“我是个失败的女人,一生有过两个男人,一个是我事实上的老公,一个是我儿子的父亲,而你是我所爱的人!”
说到这的时候,宋晔已经哭成了泪人,一方面是因为乔义民那种濒临死亡的虚弱让她忍不住想哭,另外一点也许是让她想起了坎坷的往事,以及对生命的感慨!
“我不信……我再问你,除了我,你肯定还有别的人,我想知道……我是你第几个……”
宋晔哭着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这胡说八道!”
“我……你……要是不告诉我,我……死不瞑目!”
咳咳咳!
说到最后,乔义民虚弱地用手捂着嘴咳了几声,手拿开后嘴上赫然满是鲜血!
宋晔见状吓得慌不迭失!
“你快别说话了,保存体力,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人!”
乔义民一把抓住她的手,摇了摇头,说道:“来不及了……趁着这点时间我们好好告个别吧!”
“你别说这种话了!”宋晔气得想咬他的心都有了。
“你……还没告诉我呢!”
“我不想说这个!”宋晔又急又气。
“好!你不说是吧……那……那……咳咳咳!”
乔义民咳了几声后,长呼出一口气,然后突然没了动静!
宋晔跪在地上,扶着乔义民的肩膀,突然感觉他没了动静,吓得她赶紧大声呼喊:“乔义民!你给我醒醒!”
使劲摇晃了他的头,并且不停地拍打他的脸,一边拍一边喊:“乔义民,你不要睡,醒醒!”
啊!
呜呜呜!
“乔义民!你醒醒!我告诉你!我告诉你,你快醒过来!我遇到你之后就只有你一个人,没有别的男人,你快醒来啊!”
“呼……”乔义民大口喘着粗气,这一口气憋得他可真够辛苦的,“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真的,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骗你!”
“那你为什么还不想说,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有啥不能说的?”
“我……”宋晔已经乱了心神,突然发现乔义民能够正常说话了,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被他给骗了,“你没事了?”
乔义民满嘴是血的咧嘴一笑,然后“咔哒”一声,他自己解开了安全带,然后整个人直接滑了出来。
“谁说我没事的,你看我浑身都是擦伤,你看我的腿,差点就得截肢了,疼死我了!”
宋晔双眼一闭,一股泪水再次奔涌而出!
然后猛地睁开眼,怒视着乔义民,“那你怎么不去死啊!”
说完后便起身离他远远的!
乔义民自己从车窗爬了出来,摇摇欲坠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宋晔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宋晔有点生气,打掉了他的手,然后躲到一旁去,“你去死吧!我现在绝对不拦着!”
“我错了,对不起,刚才我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浑身特别难受!”
宋晔转过身,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你要是再倒挂着一会,我保证你会更难受!明明没什么事,明知道挂着难受,为什么不早点下来,还跟我演起来!”
“不这样的话,我怕你不跟我说,就算说了也不一定是真话!”乔义民喃喃道。
“你以为我刚刚说的就是真的吗?我那是为了让你安心地走,让你的心好受一点,故意那么说的,其实都是假的!”
“啊?你说真的?”
就在此时,一声霹雳划破长空!
宋晔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躲进乔义民的怀里!
紧接着没多久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快走!我们赶紧找个地方先避一避雨!”
乔义民说着便拉着宋晔的手,迅速朝上边的路边爬去,下这么大雨待在下面很危险,至少得先离开此地再说!
“这里距离南溪县城还有多远?”
乔义民拉着她在雨中狂奔,两个人早已成了落汤鸡!
“过了这段下坡路,再走几里地就到了南溪县地界了!”宋晔一只手被拉着,另一只手搭着雨蓬遮在眼上,此时她已经被淋得睁不开眼睛!
在马路上狂奔了百米远,偶尔有车经过,无论乔义民如何招手,人家也不可能停下来拉着他们!
荒郊野外下着大雨,谁也不敢冒这个险!
乔义民把自己的衬衣脱下来,披在宋晔的头上,自己则光着膀子,说道:“看来我们得再往前走走了,你再坚持一会!”
宋晔睁不开眼,摸到乔义民给她的衬衣后,二话不说直接举在头顶上,衬衣尽管不防水,但是也能暂缓雨水直接浇在头上,也可以让眼睛好受了一些,这下终于可以缓口气了!
雷电交加,大雨始终都没有要停的意思!
两个人在雨里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在快要出山林的时候,在马路北面的半山坡上看到了一处亮光!
“那里有人家,我们上去借个宿,避一下雨吧!”乔义民指着前方说道。
宋晔累得够呛,再加上本来就受了些伤,身体有些吃不消,大口喘着气,胡乱地点点头,没说话。
经过一段山路跋涉,两人终于来到亮灯的人家,站在大门口的屋檐下,一边躲着雨一边敲响了门。
没过多久,院子里突然出现了脚步声,然后就是有人踩在泥水里的声音,紧接着大门“吱嘎”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一位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出现在门口,看着乔义民搀扶着宋晔,一身狼狈的样子,那人脸上露出关切的表情,“二位这是……”
“对不起,打扰了,我们的车在前面出了事故,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实在没办法了,大老远就看着你们家亮着灯,希望能够在你这借宿一晚,不知道方不方便?”
乔义民尽量让自己保持谦卑的姿态,也许更惨一点,对方就能动恻隐之心。
对方打量了一下两个人,问道:“你们二位是什么关系?”
“这位是我姐,她叫宋晔,我叫宋晖!”
“快进来吧!”
对方二话不说,直接把乔义民跟宋晔请进了院子,两个人走在他身后,宋晔狠狠瞪了乔义民一眼,没有说话。
乔义民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似乎是在问,为什么要谎称是宋晖!
不过乔义民没法解释,而是借这个机会打量起这个只有二三十平米的小院子,虽然很小,却被收拾得井井有条!
每一个工具、每一块石头、甚至是墙上挂的每一件物品都井然有序!
乔义民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家人肯定是当过兵!
不然就是有严重的强迫症,但就算有强迫症也未必能做到如此规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