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高歌不禁有些着急起来，他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说道：“哎呀，我哪儿有什么男女之间的故事呀？我压根儿就没有谈过恋爱好不好，到现在为止可是不折不扣的处男一枚呐！”他这突如其来的高声喊叫，一下子吸引了邻桌几位女孩的注意，她们纷纷掩住嘴巴，偷偷地笑了起来。

    看到这种情形，马小曼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她连忙伸手扯了扯高歌的衣角，压低声音嗔怪道：“喂，你能不能小点声啊！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是个处男，也不怕被人笑话吗？”说着，她慌忙将脸转向一旁，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但肩膀却忍不住轻轻颤抖着。

    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后，马小曼又接着问道：“不过，我之前老是听大力提起，说你在大学里不是曾经有过一个初恋女友嘛？快跟我讲讲你们俩之间的事儿呗！”

    高歌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唉，她呀，还有啥好说的呢？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啦，我们毕业后就各奔东西了，听说人家现在孩子都已经生了两三个咯。”直到这一刻，高歌才恍然大悟，原来大力那个家伙的大嘴巴早就把自己的老底给抖搂出去了。

    “讲讲呗！讲讲呗！”女人没有不八卦的，马小曼也不能免俗。

    “那年我上大二，她读大一，是那个学期的最后一天，我有一科考试，考完就准备坐车回家了，当时是在学校办公楼排队办理离校手续，她也在排队，不知道怎么就看好我了，跟着我找到了我们考场的阶梯教室。”

    高歌没有办法，只能尽量简要地叙述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

    “考试开始之前，她通过别的同学传了一张纸条，要我的联系方式，我当时也没多想，就把邮箱给她了。后来考完试回家，有一天打开邮箱接收邮件，才看到她给我写了一封电邮，取得了联系。”

    “都是青春男女，一来二去的就在网络上确立了关系，开学后就直接走到了一起。后来的几年也没啥别的，毕业后她不愿意跟我回到佟江，毕竟她们家那边生活水平要比咱们这边富裕多了，就顺其自然地分手了。”

    马小曼听着高歌讲得完全索然无味，便眨巴着眼睛问，“没啦？”

    “没了！”高歌很坦然。

    “后来没再联系？”马小曼不依不饶，“我怎么听大力说，她结婚的时候你还去了呢？”

    高歌的心里已经把大力五马分尸了十次，“啊，去了。怎么说都在一起那么长时间，结婚我就去看上一眼，也送去一份祝福吧！”

    “哎呦呦，女友结婚，新郎却不是你，啥心情啊？大力说你回来的时候哇哇哭了一路呢！”马小曼继续调侃。

    “你听他在那瞎说，从她婚礼回来，我可能是水土不服，犯了急性肠胃炎，一路上好悬没给我折腾死！”高歌已经按捺不住要去痛殴一顿大力的想法了。

    “你就一点儿都不伤心？”马小曼突然收起了笑容，眼波微荡。

    “说不伤心是假的，有好长一段时间我看到别的情侣走在一起都会触景生情，谁还没有一段儿喂了狗的青春啊？”

    又点燃了一根香烟，深吸了一口，“好啦，就这么一点儿男女故事，被你挖出来了，还要听啥？”

    “她长得漂亮吗？”

    “挺漂亮的，学校里追她的人一大群，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看上我了，说起来还算是她先追的我！”

    “身材好嘛？”

    “个子有点儿矮，挺匀称的。”

    “男人不是都喜欢小巧玲珑类型的女孩子吗，床上比较好驾驭？”

    “还好吧，就是有些姿势做不了。”

    “还说你是处男！”

    高歌这才发现，自己竟然逐渐进入到马小曼的语言陷阱，嘴上叼着的香烟烟灰落在手上，烫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还带你这么玩的？”

    看着马小曼一脸的坏笑，高歌头疼不已。

    “走吧，老处男，姑娘我累了，送我回家。”马小曼率先起身，拿起自己的坤包背在肩上。

    表情比哭都难看的高歌跟在后面，“回谁家啊？你家还是我家？”

    餐厅外的冷风如凌厉的鞭子一般呼啸而过，毫不留情地抽打在人们的脸上。马小曼不禁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紧紧裹住那条鲜艳夺目的大红围巾，仿佛它是抵御寒冷的最后一道防线。她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紧跟其后走出来的高歌身上。

    “我一直坚信，对于自己心仪的事物，必须毫不犹豫、积极主动地去追求，感情亦是如此。”马小曼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清晰。大片大片的雪花如同翩翩起舞的精灵，轻盈地降落在马小曼的头顶和肩头，但瞬间便化作晶莹的水珠，融入她那乌黑亮丽的发丝之中。

    “我的感情，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足以融化世间万物；又似汹涌澎湃的海浪，能够掀起惊涛骇浪。它可以刻骨铭心，让人永生难忘；亦能撕心裂肺，令人痛彻心扉。然而，它未必需要惊天动地般的轰轰烈烈，只要真心实意，便能触动心弦。”马小曼微微仰起头，任由雪花飘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迅速融化成水滴滑落。

    “你能够毅然决然地去参加前女友的婚礼，以此彻底斩断那段过往的情思纠葛，足见你有足够的勇气和力量掌控内心深处情感的猛兽。这一点，让我由衷地钦佩与欣赏。亲爱的老处男高歌先生，从今日起，可否愿意成为我的专属伴侣呢？”说完这番话，马小曼静静地凝视着高歌，眼眸中闪烁着期待与紧张交织的光芒。

    高歌完全被马小曼突如其来的表白惊呆了，他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眼前这个热情奔放且直言不讳的女子，心中一时间涌起千头万绪，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此刻，漫天飞雪愈发猛烈起来，纷纷扬扬地洒落，天地间一片白茫茫，似乎想要将整个世界都深深地埋藏在这片洁白无瑕的冰雪之下。

    “我知道这很突然，但我不想错过。”马小曼眼中满是坚定，雪花落进她的眼睛里，化成水珠，如同泪滴。

    高歌望着漫天飞雪，心中思绪万千。良久，他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缓缓开口：“你说得对，这个冰冷的世界里，能遇到像你这般火热的人不容易。”

    马小曼笑了，那笑容如暖阳般驱散了些许寒意。高歌走上前，轻轻拉起她的手，两人就这样站在雪夜里，周围的喧嚣仿佛都不存在，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和飘落的雪花奏响的独特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