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令妃,明明会射箭居然敢骗我们,真是下作!”艳拂狠狠瞪了一眼魏嬿婉的背影。
湄若将弓箭一把丢在地上,“她不过是一个宫女出身的嫔妃,就算讨了皇上高兴得了妃位,我倒要看她能得意几时!”
湄若和艳拂怒气冲冲地往回走嘴里仍然不干不净,完全没注意旁边的一个小太监一溜烟跑不见了。
弘历和魏嬿婉刚用完膳,进忠给弘历上了一壶茶。魏嬿婉一抬头就和进忠眼神对视上了,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皇上,咱们一会儿出去散散步吧。”魏嬿婉挽住弘历。
弘历也想出去透透气便同意了,“刚吃完饭消消食也是好的,朕就陪你走一走。”
魏嬿婉拉着弘历一边走一边聊天,慢慢的就走到了湄若和艳拂的营帐附近。营帐内传来茶盏碰撞的声音,随后两人开始交谈。
“妹妹,你还在生气刚才的事情吗?令妃此人阴险狡诈,你不必放在心上。”艳拂见湄若放杯子声音重了询问着。
湄若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在想,我为什么得宠。因为我的身后,是蒙古巴林部。”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令妃天天盼着生儿子,我从来不盼。”艳拂想起魏嬿婉就来气。
湄若这才高兴起来,“都说令妃得宠,我怎么觉得,她最惶恐啊。”
“一个女人,只有宠爱没有依靠,就像无根的浮萍一样。所以我们不慌,她慌。因为没有底气,才拼了命地争宠。”艳拂脸上的尖酸刻薄都快要溢出来了,“你瞧她下午那样,不就是为了勾引皇上。你说皇上宠我们,会跟宠她一样吗。”
湄若想了想,“皇上跟我们在一起,喜欢喝奶茶,吃烤羊肉,喜欢聊草原上的事。”
“令妃,”艳拂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会唱昆曲。”
二人对视一眼发出阵阵嘲笑,还没等几人笑完弘历拉着魏嬿婉一把掀开了门帘走了进来,两人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弘历左右打量着两人冷笑一声,“还是你们也觉得刚刚说的话上不了台面?”
艳拂看着魏嬿婉带着戏谑的眼神,瞬间回到了当日在雪地里烤肉的时候,“皇上,嫔妾们只是说笑,并没有冒犯令妃姐姐的意思啊!”
弘历带着魏嬿婉坐到了主位上,“没有冒犯?那你们解释一下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湄若强打着精神解释。“皇上,嫔妾只是佩服令妃姐姐没有家世也能走到如今的位置。”
“你这话不错,朕和皇后都是令妃的依靠。不过你们俩一个贵人一个常在,就不用担心令妃的恩宠了。”弘历拍了拍魏嬿婉的手。
弘历转头看向艳拂:“恪常在,你很看不起昆曲吗?”
“恪常在,昆曲是雅乐,本宫喜欢昆曲和皇上一同欣赏有什么不对?”魏嬿婉不明白她们俩的恶意为何这么大。
艳拂连忙辩解:“皇上,嫔妾和颖妹妹是蒙古长大的,没有听过昆曲。”
“嫔妾只是觉得令妃姐姐都已经是妃位了,就不用如戏子一般把身段放的那么低了。”艳拂悄悄瞥了一眼魏嬿婉。
“真是孤陋寡闻,朕偶尔也会唱,你是觉得朕也没体面吗?”弘历都要被气笑了。
艳拂当真不知道弘历也会唱昆曲,只能连连否认。
“真是让朕开了眼界,令妃一下午就能学会你们擅长的射箭。你们两个难不成能一下午学会昆曲?半分才艺都没有,会吃会喝都敢在这里洋洋得意。居然还敢看不上令妃?”弘历言语尖锐,艳拂和湄若没想到弘历会这么说眼圈都泛红。
“颖贵人以下犯上降为常在,恪常在降为答应。进忠,将她们遣送回宫住到围房里去。再派个师傅去教她们昆曲,什么时候能唱上一段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弘历挥了挥手让人将两人拖了下去。
“皇上,皇上,您不能这么对我!”湄若还想挣扎,进忠可没有那个怜花惜玉的心情,一个眼神过去粗使嬷嬷加重了手上的力量几下就给湄若和艳拂带了出去。
艳拂怎么也挣扎不开,破口大骂起来,“疼死我了,放开我,狗奴才!”
“我要告诉父王,等父王知道了,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湄若瞪着钳制住自己的嬷嬷。
粗使嬷嬷们都是弘历的人,做惯了这种扭送贵人的事,完全不把湄若的威胁放在心上,“那就等小主先把信送出去吧。”
湄若和艳拂夜晚被强行扭送回宫,早上刚开宫门就送到了。动静大的整个后宫的人都出来看是怎么回事,二人几乎丢尽了颜面。
如意不敢置信,弘历难道不忌惮蒙古势力吗,怎么会就这么让湄若和艳拂丢人,肯定是魏嬿婉挑唆的,等皇上回来以后自己还是要劝劝,湄若可是有蒙古四十九部撑腰的。
“凌云彻,令妃如今可受宠了。皇上为了她两位蒙古嫔妃说处置就处置了。”如意嘟着嘴看着凌云彻。
凌云彻想起魏嬿婉心里很不痛快:“奴才没想过她竟有如此的计谋。”
如意语气酸溜溜的,“听说魏嬿婉在木兰围场可闹腾了,硬是把恪答应跟颖常在都比下去了。除了骑马射箭的飒飒之姿不说,还有温汤衬着昆曲的袅娜情韵,如何不动人情肠。如今她应该是很得意的。”
如意前去看望湄若和艳拂,二人看见如意顿时大倒苦水。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后,三人又凑在一起说魏燕婉的坏话。
艳拂信誓旦旦的说:“她肯定是故意把皇上叫过来的,不然怎么就那么巧?”
“真是下作。”湄若恨极了。
“令妃为了向上爬,是不择手段的。她的这些谋算,就算告诉我们,我们也不会做的。她私自前往木兰围场又陷害你们,这足以证明她品行低劣。”如意冷笑一声翻了一个白眼。
湄若很不甘心,“令妃轻薄粗鄙,怎么就媚惑了皇上呢。”
如意嘟着嘴眼神刻薄,“宫中嫔妃各有所长,如果以画作为例,我们到了皇上跟前都已经成作。虽各有风貌,皇上大多也是欣赏。可令妃不同,她现在的所知所想,都是由皇后和皇上不经意间一手栽培的。皇后惯会采多皇上的意思,令妃自然也学会了那一套,且她对皇上事事顺从。”
“等着吧,等我父王知道,不会让她如此得意的。”湄若气愤不已。
昆曲师傅来了之后湄若和艳拂并不配合,艳拂狠狠的将茶杯丢在了地上,“出去,我才不要学这种勾引人的东西!”
“小主,您不学就不学。只是皇上说了您不学就不能出去,奴婢没事左右吃苦的是您。”昆曲师傅也不乐意教两个肚中没有墨水的草包。
“你!”湄若气急,她原本想写信给父王,可是她的信没有一封能递出去。如今也只能困在这里,被奴才欺负了。
二人为了出去耐着性子学了一阵,可实在是没有那个天赋。第一关就卡在了识字上,她们连戏文都看不懂。每日头昏脑胀,十分痛苦。
昆曲师傅教的也很痛苦,她就没见过这么没天赋的学生。说话的声音明明好听,一唱起戏来和锯木头一样。
身段僵硬的好像马上要去打虎,最重要的是连戏文都看不懂,随便一个典故都要解释大半天。她真是格外怀念教魏嬿婉的日子,说什么一点就通,完全不费功夫。
湄若学到后来都怀疑是昆曲师傅故意刁难她们,一个月下来二人都瘦了一大圈。湄若和艳拂如今听到昆曲的声音就想吐,但仍然会条件反射站起来跟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