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生右手断然挥下，倚靠在护墙旁弩手，露出弓弩。
对准扛梯奔跑魏楚联军，一阵急射，
眨眼，数千只箭矢从城头飞从，向底下魏楚联军扎下去，穿过楚兵皮制大恺，攮倒正在奔跑中楚兵。
卧倒在地上楚兵挥动右臂，“橹盾，橹盾兵哪里去了！”
后面橹盾兵慢吞吞推着四轮推车，目光不时向上瞟，生怕上面漆黑铁疙瘩再咆哮。
上面樗里子拍拍他肩头，
“橹盾只要挨上一下就粉碎，铁炮怎么还不攻击？！”
他转过头来，“铁炮攻击是有射程的。”
“这我知道。”
“橹盾现在位置太近了！”
“再说铁炮和弹丸造价不菲，橹盾太便宜了！”
眼看着魏人也举着橹盾逼近，樗里子心里猜这到他肯定，
又要出奇招了！
武关城大门咣一声敞开，五十头牛，尾巴涂满油脂，点上火，迎头撞上去，
橹盾倾覆，压倒后面魏楚兵，向前面魏楚本阵横冲直撞！
楚人大将景行大呵，“劲弩手，射掉疯牛。”
劲弩半蹲着，瞄准疯牛，正要射时。
武关城头接连发出咆哮，连前面挡攻击铁铸立盾，
与后面楚劲弩通通炸翻上去。
铁铸立盾被双，无形大手扭成麻花。
后面盾兵铁铠，劲弩手皮铠，通通被这双手撕烂。
人飞上了天，武关城下天空染成一片泼天血红。
各种肠子，肚子，各种散碎零件在空中停滞住，
赤裸裸悬在楚兵头上，没有兵勇不面色煞白的。
伏在地上，身体发抖，惊恐说出同一个名号，“大司命！”
李铁生领着两万步卒，从敞开武关城门杀出去，直扑向楚军营地！
“立功晋爵机会来了！”
奔着冲入楚军营地时，景行正慌张，到处找巫问求噬，
没想到李铁生拿着楚国徒戈，向他啄拽过来，
景行身边短将芒，拔出随身短戈，咣！硬生生磕在李铁生徒戈上，
“将军，快走！”
谁知，对面秦人并不急，左手向回缩。
露出藏在袖筒里袖弩，箭矢嘣的一声，弹射出去，
迎面冲着景行飞来，芒跃身飞扑，把他扑倒，箭矢正中芒胸部。
景行瞪大双眼，面无血色，汗毛竖立，手上黏黏的，
全身颤抖，肩膀僵硬，大吼着，头也不回向回跑！
李铁生举起右边袖口，楚景行短兵扑向他，他双手抡起徒戈，向前挥砍，
旁边短兵脸色煞白举起短剑，跳起来刺向他。
秦短兵赶到，手里短戈勾住，“公乘，你要有好歹，我们全都要陪葬！”
李铁生嬉笑， “富贵险中求！”
“楚军主帅已经逃走，剩下都是现成军功。”
“这个时候你尽快多立军功，下回再征召时。
好歹是个不更，大夫，身边也有短兵，
比你一个人，独自作战安全多了！”
他身边短兵，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
“可现在挂了，就全完了！”
“这么好打的仗你都能挂，以后遇上比这还难打的，你不是必死无疑了！”
“可……”
“要不你干脆回去种地好了！”
李铁生望着短兵，手捂着嘴，’我是不是太有点伤他了！？’
羞耻感席卷这名短兵全身，他浑身颤抖着。
握紧手中短戈，胡乱挥舞着，倒也割到几名景行身旁短兵。
更多士卒涌上来，把楚营地篱笆墙拽倒，
潮水般闯入营地，随意把帐篷撕扯成条，
里面人早跑了！
前面有士卒举起手臂，“这里有好多珍宝！”
李铁生忙领着短兵短将把帐篷围起来。
斜乜着士卒兜里鼓囊囊的，也当做没看见。
秦国不反对劫掠无主物品，只要别动价值连城重器就好。
他一头扎入帐中，迎头目睹称量真金砝码，全是真金的。
“军法吏！”
军法吏跑过来，他指着帐篷里几子上摆放的贵重物品，“登记，造册。”
军法吏少见露出笑容，“公乘，您不拿几样？”
他笑骂道，“你可是代表秦律，竟然怂恿公乘偷拿……”
军法吏脸上红彤彤一片。
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
公乘一说，自己反而有些害臊，就像小时候偷动，同桌墨盒感觉。
“老规矩，先公后私，不耽误事！”
军法吏低头，“明白！”
把真金砝码，和一套编钟，几份地图，
一些沉甸甸足有几十镒真金，甚至还多金块收入国库后。
军法吏笑着退出去，“剩下都是公乘及麾下将士们的。”
他最想要一套称量真金砝码，终究是和他失之交臂。
在把上面稀碎金饼收拢到一起后，又在榻下面拽出一个沉甸甸大箱子，
麾下士卒见到，没有不摩拳擦掌的，“这里面要是金饼……”
李铁生呵阻，“这么重一箱子金饼，你竟然也敢拿！”
短兵觉得受了委屈，竟眨巴下几滴眼泪来，“可军法吏……”
“他只是没有想到，榻底下还有东西，
只有樗里子认可，才算真不违背秦律。”
“啊……”
短兵傻眼了。
他笑着说，
“国君命令樗里子，在武关城假节钺，也就是他说等于国君许诺。”
众人心思都被这个大箱子牢牢牵住，没有什么心思再去搜散金，
“别太贪心，散金再少，也是自己的。”
他俯身爬在榻上，又再被褥里搜出一两块小金饼。
最后有短兵把枕头划破，里面竟然掉出来一小堆碎金饼。
与一些黑黑，散发着异香的药末。
把碎金收拢到一起，按各自爵位分，最少也能分到几十文秦半两。
按五百秦半两兑换一枚金饼来算，他独得四枚金饼。
扭头望着哭鼻子短兵，“怎么样，还哭不哭鼻子。”
在袍泽哄笑下，哭鼻子短兵低下头，喃喃，“公乘，就饶了我吧！”
李铁生领着几名短兵，抬着沉重木箱，不时抬头向魏营地张望。
他现在竟隐约担心起魏兵动向了。
却看到，刚才还鼓足勇气攻武关魏军，此刻竟都不见，仅剩下空落落营地，
像是候鸟飞走留下硕大空巢，蒙上一层灰蒙蒙，像是有蜘蛛网在上面罩着。
咚！
沉重木箱落在，樗里子脚边地上。
他吃惊望着，“这是什么？”
“从楚人主帅榻下搜出来的，想请樗里子做个明证……”
“证明这个木箱里面，东西我们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