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叶暖阳睁开眼,一时有些恍惚。纯白的天花板,淡雅的壁纸,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薰气息——这里不是她熟悉的小屋。

    昨晚从医院急诊回来已经很晚,她第一次住在了商家。躺在这张柔软得过分的床上,她竟有种不真实感。

    \&叮咚\&——手机响起提示音。是商砚辰发来的消息：\&早餐7点开始,不要迟到。\&

    叶暖阳看了眼时间,6:30。她迅速起床洗漱,换上准备好的米色西装,算是对这个家族第一顿正式早餐的尊重。

    下楼时,张妈正在餐厅忙碌：\&叶医生,您来得正好。这是您的座位。\&

    餐桌很大,但只在一头摆了四副餐具。主位自然是商砚辰的,他对面是乐乐的位置,而她被安排在商砚辰的右手边。

    \&张妈,我能帮什么忙吗？\&叶暖阳问。

    \&不用不用。\&张妈连忙摆手,\&您是家里的医生,不用做这些。倒是要跟您说一下家里的一些规矩。\&

    叶暖阳认真听着。

    \&首先是用餐时间。早餐7点,午餐12点,晚餐6点半,绝不能迟到。\&张妈说,\&特别是早餐,这是商家的传统。\&

    叶暖阳点头：\&明白。\&

    \&其次是活动区域。\&张妈压低声音,\&一楼的会客厅、餐厅、厨房都可以自由进出。二楼除了医疗室和乐乐的房间,其他房间没有允许不能进。三楼您住的那一侧随意,但西侧的书房和储物室是上了锁的。\&

    叶暖阳若有所思。这些禁区,似乎都在刻意隐藏着什么。

    \&还有会客制度。\&张妈继续说,\&如果您要见客人,必须提前报备。客人只能在一楼会客厅,不能上楼。\&

    \&那如果是医院的同事找我讨论病情呢？\&

    \&这个......\&张妈犹豫了一下,\&最好还是去医院谈。商先生说了,家里的事不能让外人知道太多。\&

    叶暖阳正想追问,楼上传来一阵欢快的脚步声：\&叶医生！\&

    乐乐穿着整齐的校服跑下来,脸上洋溢着笑容。商砚辰跟在后面,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手工西装,衬得整个人越发挺拔。

    \&慢点。\&叶暖阳笑着说,\&早上好,乐乐。商先生早。\&

    商砚辰点头示意,在主位坐下。张妈立即开始上早餐。

    \&叶医生,你昨晚睡得好吗？\&乐乐一边吃着麦片,一边问。

    \&很好。\&叶暖阳说,\&你呢？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乐乐兴奋地说,\&我昨天晚上做梦都梦到你了！\&

    商砚辰放下咖啡杯：\&乐乐,吃饭的时候要专心。\&

    乐乐吐了吐舌头,乖乖低头吃饭。叶暖阳注意到他的麦片和自己这边的不太一样。

    \&这是特制的无麸质麦片。\&张妈解释道,\&厨房有专门的营养师根据乐乐的情况调配的。\&

    叶暖阳点头：\&考虑得很周到。不过我建议再加点新鲜水果,维生素c对预防哮喘有帮助。\&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张妈转身要走。

    \&不用这么急。\&商砚辰开口,\&明天早上再安排。张妈,你把营养师的联系方式给叶医生,以后乐乐的饮食你们直接沟通。\&

    \&是,先生。\&

    早餐后,商砚辰亲自开车送乐乐上学。临走前,他对叶暖阳说：\&你先熟悉一下环境,中午我带乐乐回来用餐。下午他有钢琴课,你要在场观察。\&

    叶暖阳点头。等他们走后,她开始仔细检查医疗室的设备。这里几乎是按照小型急救室的标准配置的,不仅有呼吸机、心电监护,连便携式x光机都有。

    正在清点药品时,她发现一个上锁的抽屉。

    \&那是乐乐的特效药。\&张妈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每次用药都要记录在本子上,本子在商先生那里。\&

    叶暖阳觉得奇怪：\&为什么要这么严格管理？\&

    \&这是老爷定下的规矩。\&张妈说,\&自从......\&她突然打住,\&总之您只要记住,给乐乐用药一定要请示商先生。\&

    叶暖阳若有所思。这个家族对乐乐的保护,似乎有些过度了。

    上午,她抽空整理了一下乐乐的病历。正准备联系营养师讨论饮食方案,手机响了。是陆行之。

    \&暖阳,你在商家还习惯吗？\&

    \&还好。\&叶暖阳说,\&这里的医疗设施很完善。\&

    \&那就好。\&陆行之顿了顿,\&医院这边,江主任让我转告你,数据库的事已经开始准备了。\&

    \&太好了。\&叶暖阳精神一振,\&等我安顿好这边,就去和大家详细商量。\&

    \&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陆行之突然说,\&商家......\&

    \&叶医生。\&张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陆行之的话,\&商先生和乐乐回来了。\&

    叶暖阳看了眼时间,才11点。她匆匆和陆行之道别,下楼迎接。

    \&不是说中午回来吗？这么早......\&

    话没说完,她就看到乐乐苍白的小脸。商砚辰抱着他快步上楼：\&他在学校运动课上有点喘。\&

    叶暖阳立即跟上去。到了医疗室,她快速检查了乐乐的情况。

    \&不要紧,只是轻微发作。\&她一边给乐乐用药,一边安抚他,\&可能是运动量太大了。\&

    乐乐点点头,却突然说：\&叶医生,我不想再上体育课了。\&

    叶暖阳愣了一下,看向商砚辰。后者的表情有些复杂。

    \&为什么不想上体育课？\&叶暖阳轻声问。

    \&同学们都觉得我是怪物......\&乐乐低下头,\&他们说我动不动就喘,一定是装的......\&

    商砚辰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告诉我是谁说的。\&

    \&别这样。\&叶暖阳打断他,\&乐乐现在需要的是理解和支持,而不是报复。\&

    她蹲下来,平视着乐乐的眼睛：\&乐乐,你一点都不奇怪。哮喘是很常见的疾病,我们医院就有很多和你差不多大的小朋友。只要坚持治疗,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乐乐眼睛亮了起来。

    \&当然。\&叶暖阳笑着说,\&而且,适当的运动对哮喘是有帮助的。我们可以从一些简单的运动开始,慢慢增加强度。这样不仅能提高你的体质,还能让同学们看到你的进步。\&

    商砚辰在旁边听着,眼神逐渐柔和下来。

    \&那......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好不好？\&乐乐跃跃欲试。

    \&现在不行。\&叶暖阳摇头,\&你需要休息。我们先吃午饭,下午再说。\&

    午餐时,乐乐的精神已经好多了,一直缠着叶暖阳问运动的事。叶暖阳耐心地解释,并制定了一个循序渐进的计划。

    商砚辰一直没说话,但叶暖阳能感觉到他在认真听。

    吃完饭,张妈送来一份文件：\&叶医生,这是您的工作合同和保密协议。商先生说让您看看有什么问题。\&

    叶暖阳接过来仔细阅读。合同内容很详细,除了基本的薪资待遇,还包括了房产赠与条款。但保密协议更加严格,几乎涉及商家的所有信息。

    \&张妈。\&她突然问,\&为什么连乐乐的病情也要保密？这不会影响治疗吗？\&

    张妈神色一变：\&这个......这是商家的规矩。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

    叶暖阳觉得更加困惑了。但她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下午,乐乐的钢琴老师如约而至。是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中年女性,自我介绍姓林。

    \&我听说您是乐乐的新医生？\&林老师打量着叶暖阳,\&那就好好看着,千万别让他太激动。上次......\&

    \&林老师。\&张妈打断她,\&开始上课吧。\&

    叶暖阳注意到张妈的眼神有些慌乱。她坐在一旁,一边观察乐乐的状态,一边欣赏他的琴声。

    这孩子的钢琴水平很高,但她发现他弹到某些曲子时,呼吸会变得急促。特别是那首《月光》,他甚至出现了轻微的咳嗽。

    课后,她把这个发现告诉商砚辰。

    \&这首曲子......\&商砚辰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以后的课程表上删掉它。\&

    \&为什么？\&叶暖阳追问,\&这和乐乐的病情有关系吗？\&

    商砚辰没有回答,转身上楼去了。

    晚饭后,叶暖阳送乐乐回房间。帮他测了体温和各项指标,确认一切正常后,她准备离开。

    \&叶医生。\&乐乐突然叫住她,\&你能给我讲个故事吗？\&

    叶暖阳看了眼时间：\&好啊,不过只能一个哦。\&

    她坐在床边,正要开始讲故事,突然发现床头柜的抽屉虚掩着,里面似乎有什么在闪光。

    \&那是妈妈的项链。\&乐乐说,\&每次我睡不着的时候,就偷偷拿出来看看。\&

    叶暖阳凑近一看,是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一个小小的音符。

    \&真漂亮。\&她说,\&你妈妈一定很喜欢音乐吧？\&

    \&嗯！听说妈妈以前是......\&

    \&乐乐。\&商砚辰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该睡觉了。\&

    乐乐吓得赶紧把项链塞回抽屉：\&舅舅,我......\&

    \&叶医生,你先回去休息吧。\&商砚辰的语气不容置疑。

    回到房间,叶暖阳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商家的规矩,乐乐的反应,那条神秘的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