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暖阳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已经看得有些模糊。自从乐乐出事后，她就开始彻查所有相关的用药记录。
\&你该休息了。\&陆行之端着咖啡走进办公室，\&都两天没好好睡了。\&
\&不行。\&叶暖阳摇头，\&这些数据很奇怪，我总觉得漏掉了什么。\&
陆行之在她旁边坐下：\&有什么发现？\&
\&你看这个。\&叶暖阳指着屏幕，\&这是五年前'舒乐宁'第一期临床试验的数据。按理说新药研发应该有完整的记录，但这里......\&
她翻出一份文件：\&前后的数据对不上。而且有些病例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消失？\&陆行之皱眉，\&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叶暖阳说，\&有些参与试验的病人，资料突然就断了。包括......\&
她顿了顿：\&包括商悦小姐。\&
陆行之表情凝重起来：\&你的意思是......\&
\&对。\&叶暖阳点头，\&她很可能发现了什么，所以......\&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商砚辰走了进来。
\&乐乐怎么样？\&叶暖阳赶紧问。
\&好多了。\&商砚辰说，\&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叶暖阳松了口气：\&那就好。\&
商砚辰看着她疲惫的样子，眉头皱了起来：\&你该休息了。\&
\&我没事。\&叶暖阳说，\&这些数据......\&
\&数据可以等。\&商砚辰打断她，\&你的身体更重要。\&
叶暖阳还想说什么，陆行之适时站起来：\&我去病房看看乐乐。这里就交给商总了。\&
等陆行之离开，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下来。
商砚辰走到叶暖阳身边：\&查到什么了？\&
叶暖阳把发现的问题说了一遍。商砚辰听完，脸色变得很难看。
\&所以悦儿......\&
\&很可能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些。\&叶暖阳轻声说，\&白初薇他们害怕真相泄露。\&
商砚辰握紧拳头：\&这些人......\&
\&但是还有一件事很奇怪。\&叶暖阳说。
\&什么？\&
\&你看这个。\&她调出另一份文件，\&这是最新一批'舒乐宁'的实验数据。和五年前完全不一样。\&
商砚辰凑近看了看：\&有什么问题？\&
\&疗效数据太完美了。\&叶暖阳说，\&完美得不真实。而且......\&
她打开一个表格：\&这些参与试验的病人，很多都查不到真实身份。\&
商砚辰皱眉：\&你是说......\&
\&他们在造假。\&叶暖阳说，\&用虚假数据掩盖真相，好让新药尽快上市。\&
商砚辰沉默了一会：\&所以白初薇才会......\&
\&对。\&叶暖阳说，\&她想在新药上市前解决所有隐患。包括......\&
\&包括乐乐。\&商砚辰接过她的话，眼神变得锐利，\&因为他是最早的试验对象之一。\&
叶暖阳点头：\&而且他的反应很可能证明这个药有严重问题。\&
商砚辰突然想到什么：\&等等。\&
他拿出手机翻找着什么，然后递给叶暖阳：\&你看这个地址。\&
叶暖阳接过来一看，是之前那条神秘短信上的地址。
\&白氏的老厂房。\&商砚辰说，\&'舒乐宁'最早就是在那里研发的。\&
叶暖阳眼睛一亮：\&会不会......\&
\&对。\&商砚辰说，\&真相很可能就在那里。\&
\&那U盘......\&
\&我和陆行之去过了。\&商砚辰说，\&但什么都没找到。\&
叶暖阳有些失望，但随即又想到什么：\&商悦小姐为什么会选择那里？\&
\&什么意思？\&
\&她既然要藏重要证据，肯定会选一个特殊的地方。\&叶暖阳说，\&而且是只有你们知道的地方。\&
商砚辰愣住了：\&你说得对。\&
他开始回忆：\&悦儿小时候很喜欢画画。在那个厂房里，她最喜欢......\&
突然，他的眼睛亮了起来：\&我知道了！\&
\&什么？\&
\&顶楼！\&商砚辰说，\&那里有个废弃的画室。以前她经常在那里画画。\&
叶暖阳也激动起来：\&我们现在就去......\&
\&不行。\&商砚辰按住她的肩膀，\&太危险了。\&
\&可是......\&
\&听我的。\&商砚辰直视着她，\&我不能让你冒险。\&
叶暖阳还想争辩，但看到他眼中的担忧，终于点了点头。
\&好，但你要小心。\&
商砚辰正要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是陆行之。
\&乐乐要见你们。\&电话那头传来陆行之的声音，\&他说......有重要的事。\&
两人赶到病房，看到乐乐正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什么。
\&暖阳阿姨，舅舅。\&他看到他们，眼睛亮了起来。
\&怎么了？\&叶暖阳在床边坐下，\&有什么事吗？\&
乐乐犹豫了一下，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盒子：\&这个......是妈妈留给我的。\&
商砚辰一下子站直了：\&什么？\&
\&妈妈说，等我长大了就给我。\&乐乐说，\&但是我一直不敢打开。直到这次......\&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些照片，还有一个......U盘。
\&这是......\&叶暖阳倒吸一口气。
商砚辰的手有些发抖：\&悦儿她......\&
\&妈妈说，这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乐乐的声音很轻，\&要等到合适的时候再拿出来。\&
叶暖阳和商砚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可以给我看看吗？\&商砚辰轻声问。
乐乐点点头，把U盘递给他：\&舅舅，妈妈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好的事？\&
商砚辰蹲下来，摸着外甥的头：\&是的。但是你放心，这一次，我们一定会查清楚。\&
叶暖阳拿出笔记本电脑，插入U盘。屏幕上很快出现了一系列文件。
\&天啊......\&她看着那些内容，\&这些都是......\&
\&实验真实记录。\&商砚辰接过她的话，\&包括所有的副作用报告。\&
陆行之也凑过来看：\&这么说，白家一直在......\&
\&对，他们一直在隐瞒真相。\&商砚辰说，\&为了利益，不惜牺牲病人的生命。\&
正说着，护士突然跑进来：\&不好了！白小姐带人闯进医院了！\&
商砚辰脸色一变：\&她怎么知道......\&
话没说完，白初薇已经出现在门口。
\&找了这么久，原来在这里。\&她冷笑着走进来，\&商砚辰，把U盘给我。\&
\&休想！\&商砚辰挡在病床前。
白初薇看了看周围的人，突然笑了：\&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新药上市吗？\&
\&白初薇。\&叶暖阳站起来，\&你难道不怕真相大白于天下？\&
\&真相？\&白初薇嗤笑，\&你以为这些证据真的有用？\&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看看这个。这是国家药监局的批文。'舒乐宁'马上就要上市了。\&
\&不可能！\&陆行之说，\&按程序不可能这么快......\&
\&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白初薇得意地说，\&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什么都可能。\&
商砚辰冷笑：\&你真以为自己赢了？\&
\&当然。\&白初薇说，\&现在，把U盘给我。否则......\&
她的目光落在乐乐身上，意味深长。
\&你敢！\&叶暖阳挡在病床前。
白初薇笑得更加灿烂：\&叶医生，你真的很像一个人。那个人也是这样，总喜欢管闲事。结果......\&
\&够了！\&商砚辰吼道。
白初薇缓缓走近：\&商砚辰，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是不能公开的。为了商家的利益......\&
\&商家的利益？\&商砚辰冷笑，\&你觉得我会为了利益，牺牲自己的亲人？\&
白初薇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镇定：\&那好，我们走着瞧。\&
她转身离开，但在门口停下：\&对了，新药发布会在后天。到时候，希望你们能给个明智的答复。\&
等白初薇走后，病房里一片沉默。
乐乐突然开口：\&舅舅，我们真的要输吗？\&
商砚辰看着外甥坚定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
\&不会的。\&他说，\&这一次，我们一定要讨回公道。\&
叶暖阳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
商砚辰看着她，轻轻点头。他知道，该做出选择了。
为了悦儿，为了乐乐，也为了......眼前这个同样勇敢的女人。
而在医院外面，白初薇坐在车里，拨通了一个电话。
\&准备好了吗？\&她问，\&明天，就按计划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