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暖阳坐在办公室里,手指不停地敲击着键盘。屏幕上显示着一份份电子病历,每一条记录都让她眉头越皱越紧。
\&这不对劲......\&她喃喃自语。
门突然被推开,陆行之走了进来。
叶暖阳下意识地想要关掉屏幕,但已经来不及了。陆行之的目光落在了屏幕上那些病历记录上。
\&你在查什么？\&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叶暖阳抬头看着他：\&陆教授,这些病历记录为什么会被改动过？\&
陆行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叶暖阳说,\&这些记录都经过了系统性的修改。而且......\&她指着屏幕上的一条记录,\&修改时间恰好是在商悦小姐车祸之后。\&
陆行之沉默了片刻,才说：\&你不应该查这些。\&
\&为什么？因为这里面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叶医生......\&陆行之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反而不好。\&
叶暖阳冷笑：\&就像你父亲一样？\&
陆行之的脸色变了：\&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你父亲是因为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事才会......\&
\&够了！\&陆行之打断她,\&这些事不是你该管的。\&
\&那谁该管？\&叶暖阳站起来,\&那些死去的人吗？商悦小姐?商总的父母？还是你的父亲？\&
陆行之的眼神变得复杂：\&你不明白......\&
\&我确实不明白。\&叶暖阳说,\&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参与其中。这些记录......\&她指着屏幕,\&都是你经手修改的,对吗？\&
陆行之没有否认：\&我别无选择。\&
\&每个人都有选择。\&叶暖阳说,\&只是看你愿不愿意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你以为我不想说出真相吗？\&陆行之突然激动起来,\&但是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什么后果？\&
\&死亡。\&陆行之压低声音,\&知道真相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你以为这是巧合吗？\&
叶暖阳愣住了：\&你是说......\&
\&对。\&陆行之说,\&这些人都知道了'红蝴蝶'的秘密。\&
\&所以这就是你选择妥协的原因？\&
陆行之苦笑：\&不只是为了我自己。\&
叶暖阳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是在保护谁？\&
陆行之没有回答,而是说：\&你最好停止调查。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下一个可能就是你。\&
说完,他转身要走。
\&等等。\&叶暖阳叫住他,\&我还有一个问题。\&
陆行之停下脚步：\&什么？\&
\&那天在墓园找到的铁盒里,到底是什么？\&
陆行之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你不需要知道。\&
\&为什么？\&
\&因为......\&陆行之转过身,表情变得异常严肃,\&那东西已经被销毁了。\&
叶暖阳震惊：\&什么？谁做的？\&
\&还能有谁？\&陆行之苦笑,\&当然是那些不想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的人。\&
说完,他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叶暖阳坐回椅子上,脑子里一片混乱。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商砚辰。
\&怎么样？\&他问。
\&有发现。\&叶暖阳说,\&而且是个大发现。\&
\&什么？\&
\&这些病历记录都被篡改过。\&叶暖阳说,\&而且修改的时间都很可疑。\&
商砚辰沉默了一会儿：\&陆行之参与其中？\&
\&对。\&叶暖阳说,\&他刚刚来过。\&
\&他说什么了？\&
\&他说......\&叶暖阳犹豫了一下,\&他说墓园的铁盒已经被销毁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他们的动作很快啊。\&
\&你不意外？\&
\&不意外。\&商砚辰说,\&因为那个铁盒根本就不重要。\&
叶暖阳愣住了：\&什么意思？\&
\&真正的证据在别的地方。\&商砚辰说,\&这只是个障眼法。\&
\&你是说......\&
\&对。\&商砚辰说,\&我们故意放出消息,就是想看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叶暖阳恍然大悟：\&所以你早就料到他们会......\&
\&销毁证据？当然。\&商砚辰说,\&这正好证明我们猜对了方向。\&
\&那真正的证据在哪？\&
\&等我来医院告诉你。\&商砚辰说,\&电话里不方便说。\&
挂了电话,叶暖阳继续查看那些病历记录。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些记录不仅仅是简单的修改,而是经过了精心的设计。每一处改动都很巧妙,如果不是仔细对比,根本发现不了问题。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要专门修改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白初薇突然出现在门口。
\&在查什么呢？\&她笑眯眯地问。
叶暖阳面不改色地关掉屏幕：\&白小姐有事？\&
\&怎么？不能来看看你吗？\&白初薇走进来,在她对面坐下,\&听说你最近很忙？\&
\&还好。\&叶暖阳说,\&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白初薇说,\&就是想提醒你一句：有些事,查得太深反而不好。\&
叶暖阳看着她：\&这是威胁吗？\&
\&怎么会？\&白初薇笑了,\&我是在关心你啊。毕竟......\&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叶暖阳一眼,\&你和商总的关系这么好。\&
\&所以呢？\&
\&所以我不希望看到你出事。\&白初薇说,\&就像商悦一样。\&
叶暖阳的手微微发抖：\&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白初薇站起来,\&好好想想吧。\&
说完,她优雅地转身离开。
叶暖阳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给商砚辰发消息：【白初薇来了。】
商砚辰很快回复：【她说什么了？】
【变相威胁。】叶暖阳说,【她提到了商悦。】
【果然沉不住气了。】商砚辰说,【你那边继续查,我马上到。】
放下手机,叶暖阳重新打开电脑。这次,她没有看那些被修改过的记录,而是去查当时的用药记录。
突然,她发现了一个异常。
在商悦车祸前后,有一批特殊的药品进出记录。这些药品的名字她从未见过,而且采购渠道也很可疑。
更奇怪的是,这些记录居然没有被修改。
\&为什么......\&叶暖阳皱眉。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叶暖阳以为是商砚辰来了,抬头一看,却发现是陆行之。
\&又怎么了？\&她问。
陆行之的表情很凝重：\&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关于那些药品记录......\&陆行之说,\&我知道你在查什么。\&
叶暖阳警惕起来：\&你想说什么？\&
\&那些记录之所以没被修改......\&陆行之顿了顿,\&是因为根本不需要修改。\&
\&什么意思？\&
\&因为那些药根本就不存在。\&陆行之说,\&至少在正常渠道是不存在的。\&
叶暖阳愣住了：\&你是说......\&
\&对。\&陆行之说,\&那是'红蝴蝶'项目的实验药品。\&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记录没被删除？\&陆行之苦笑,\&因为删不删都一样。没有人会相信这些药品的真实性。\&
叶暖阳突然想到什么：\&但是你父亲相信了？\&
陆行之的表情变得痛苦：\&是啊,他不仅相信了,还找到了证据。\&
\&什么证据？\&
\&实验记录。\&陆行之说,\&详细记录了每一个实验对象的反应。包括......\&
\&包括白初薇？\&
陆行之点头：\&对。她是最早的实验对象之一。\&
\&所以她现在......\&
\&药物依赖就是后遗症。\&陆行之说,\&那些实验药品的副作用太大,必须靠其他药物来维持。\&
叶暖阳震惊：\&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在你的诊所看病？\&
\&对。\&陆行之说,\&因为只有我知道该怎么控制剂量。\&
\&那商悦呢？她是怎么发现这些的？\&
陆行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她是在拍纪录片的时候发现的。本来她想借此收集证据,但是......\&
\&但是被人发现了？\&
\&对。\&陆行之说,\&然后就发生了车祸。\&
叶暖阳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当时改动病历的原因是......\&
\&为了掩盖她体内的药物成分。\&陆行之说,\&不然验尸的时候会发现异常。\&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这次是商砚辰。
看见陆行之在这里,他明显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陆行之站起来：\&我该走了。\&
\&等等。\&商砚辰拦住他,\&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陆行之看了看叶暖阳,又看了看商砚辰：\&该说的都说了。\&
\&包括'红蝴蝶'的事？\&
陆行之点头：\&是的。\&
\&为什么突然决定说出来？\&商砚辰问。
陆行之苦笑：\&因为我累了。这些年,压在心里的秘密太多了。\&
\&所以你想从良心谴责中解脱？\&
\&不。\&陆行之说,\&我是在赎罪。\&
说完,他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商砚辰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说的都是真的？\&
叶暖阳点头：\&而且我查到了那些药品记录。\&
\&在哪？\&
叶暖阳把电脑屏幕转向他：\&这些。虽然名字很陌生,但是从采购记录来看,数量不小。\&
商砚辰仔细看着那些记录：\&时间都对得上。\&
\&是的。\&叶暖阳说,\&而且我发现一个规律：每次白初薇住院,这些药品的使用量就会增加。\&
\&有具体数据吗？\&
\&有。\&叶暖阳调出另一份表格,\&你看这里。这是按时间顺序整理的用量变化。\&
商砚辰看了一会儿,突然说：\&等等,你看这个日期。\&
\&怎么了？\&
\&这是我姐姐车祸前一天。\&商砚辰说,\&用量突然增加了很多。\&
叶暖阳仔细看了看：\&你是说......\&
\&对。\&商砚辰说,\&他们是不是发现我姐姐已经知道了什么,所以......\&
\&所以提前做了准备？\&
商砚辰点点头：\&现在证据都有了。\&
\&但是不够。\&叶暖阳说,\&这些记录虽然可疑,但是没法直接证明什么。\&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内部证人。\&
商砚辰的眼神变得锐利：\&而我们已经有了。\&
\&陆行之？\&叶暖阳明白过来，\&你觉得他会作证吗？\&
\&会的。\&商砚辰说，\&因为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乐乐的主治医生。
\&叶医生！\&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焦急，\&你快来儿科！白小姐......\&
叶暖阳和商砚辰对视一眼，立刻起身往儿科赶去。
到了儿科病房，发现白初薇正在和护士发生争执。
\&我要看病历！\&白初薇的情绪明显不太稳定，\&凭什么不给我看？\&
\&白小姐，按规定......\&护士为难地说。
\&什么规定？我是病人家属！\&白初薇的声音越来越大。
\&发生什么事了？\&叶暖阳走过去问。
看见她来了，白初薇突然冷笑：\&来得正好。叶医生，你是不是把我的病历给别人看了？\&
叶暖阳皱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白初薇逼近她，\&那你为什么一直在查我的用药记录？\&
叶暖阳心里一惊，但面上不动声色：\&这是正常的医疗检查。\&
\&放屁！\&白初薇突然爆粗口，\&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告诉我！\&
\&白小姐，请你冷静。\&商砚辰上前一步。
白初薇看见他，笑得更加讽刺：\&怎么？你们串通好了是吗？\&
\&没人串通。\&商砚辰说，\&只是在查该查的事。\&
\&该查的事？\&白初薇突然安静下来，\&你确定要查下去吗？\&
商砚辰直视着她：\&为什么不？\&
白初薇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好，那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这里面，是所有的实验记录。包括......\&她看了商砚辰一眼，\&你姐姐的。\&
商砚辰的手微微发抖：\&你......\&
\&想要吗？\&白初薇晃了晃U盘，\&很简单，停止调查，这些就是你的了。\&
\&你这是在谈条件？\&
\&不。\&白初薇说，\&我是在救你们的命。\&
叶暖阳冷笑：\&就像你救了商悦小姐一样？\&
白初薇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你以为你知道真相？你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说说看。\&商砚辰说，\&真相是什么？\&
白初薇看着他，突然笑了：\&真相就是，你姐姐是自己撞上去的。\&
\&你说什么？\&
\&她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事。\&白初薇说，\&但是她不知道，她查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什么意思？\&
\&'红蝴蝶'项目，从来都不是单纯的药物实验。\&白初薇说，\&它背后牵扯的东西，足以毁掉整个商家。\&
商砚辰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所以你们就......\&
\&不是我们。\&白初薇打断他，\&是她自己选择的。\&
\&你撒谎！\&
\&不信？\&白初薇把U盘递给他，\&自己看吧。\&
商砚辰接过U盘，手有些发抖。
\&记住我说的话。\&白初薇转身要走，突然又回头看了叶暖阳一眼，\&有些事，不是你们能承受的。\&
说完，她离开了病房。
商砚辰握着U盘，神情复杂。
\&你真的相信她说的？\&叶暖阳问。
商砚辰摇头：\&不知道。但是......\&
\&但是什么？\&
\&这个U盘。\&商砚辰说，\&为什么她会这么轻易给我？\&
叶暖阳也觉得奇怪：\&会不会是陷阱？\&
\&一定是。\&商砚辰说，\&但是里面的东西，应该是真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她太慌张了。\&商砚辰说，\&她怕我们查到什么，所以想用这个来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叶暖阳明白了：\&所以真正重要的东西......\&
\&一定在别的地方。\&商砚辰说，\&而且......\&
话还没说完，手机突然响了。是陆行之。
\&商总。\&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促，\&我要见你。\&
\&现在？\&
\&对。\&陆行之说，\&我有东西要给你。是关于你父母的。\&
商砚辰愣住了：\&什么东西？\&
\&我父亲留下的笔记。\&陆行之说，\&里面记录了所有的真相。\&
\&在哪见？\&
\&还是老地方。\&陆行之说，\&不过......\&
\&不过什么？\&
\&小心白初薇。\&陆行之说，\&她给你的U盘有问题。\&
商砚辰看了看手里的U盘：\&我知道。\&
挂了电话，叶暖阳问：\&又有什么发现？\&
\&陆行之要见我。\&商砚辰说，\&他说有他父亲的笔记。\&
\&你相信他？\&
\&不完全相信。\&商砚辰说，\&但是值得一试。\&
叶暖阳想了想：\&要我一起去吗？\&
商砚辰摇头：\&你留在医院，继续查那些记录。\&
\&好。\&叶暖阳说，\&你小心点。\&
商砚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病房。
看着他的背影，叶暖阳总觉得心里不安。
她拿出手机，给陆行之发了条消息：【为什么突然要见他？】
陆行之很快回复：【因为时间不多了。】
【什么意思？】
【他们要对商总下手了。】陆行之说，【就像当年对他父母一样。】
叶暖阳的心猛地一跳：【你确定？】
【确定。】陆行之说，【因为白初薇已经联系了那个人。】
【谁？】
【整个事件的幕后主使。】陆行之说，【也是真正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