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来得突然而猛烈。

    商砚辰第三次拨打叶暖阳的电话，依然是无人接听。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蔓延。

    \&查到了吗？\&他问站在一旁的助理。

    \&查到了。\&助理递上一份文件，\&确实是陆行之的诊所在提供那些药物。\&

    商砚辰快速翻看文件，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些药......\&

    \&都是'红蝴蝶'项目的试验品。\&助理说，\&而且......\&

    他顿了一下：\&根据配方显示，这些药物的研发时间，要比白初薇说的更早。\&

    商砚辰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个项目可能真的和商夫人有关。\&

    商砚辰沉默片刻，突然问：\&我母亲生前最后一次去的地方是哪里？\&

    助理查了查资料：\&是陆行之的老诊所。\&

    \&老诊所？\&

    \&就是现在已经废弃的那个。\&助理说，\&在城郊。\&

    商砚辰站起来：\&备车，我们现在就去。\&

    \&可是记者会......\&

    \&来不及了。\&商砚辰说，\&叶暖阳失联了。\&

    助理一愣：\&您是说......\&

    \&我总觉得这一切都不是巧合。\&商砚辰快步走向电梯，\&陆行之的出现、白初薇的死、医院的变故，还有那些药物......\&

    电梯门关上时，他低声说：\&我母亲当年，也是在下着这么大的雨时失踪的。\&

    与此同时，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叶暖阳被两个人押着前行。为首的男人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一把黑伞。

    \&你们想干什么？\&叶暖阳问。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示意她上一辆黑色商务车。

    就在这时，叶暖阳突然用力挣脱，转身就要跑。但还没跑出两步，就被人抓住。

    \&叶医生。\&男人终于开口，\&别让事情变得更麻烦。\&

    \&你们到底是谁？\&

    \&朋友。\&男人说，\&想请你去见一个人。\&

    叶暖阳冷笑：\&朋友？那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因为时间紧迫。\&男人说，\&而且，我们不想打扰到某些人。\&

    正说着，远处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男人皱了皱眉：\&走吧。\&

    叶暖阳被推进车里。车子启动的瞬间，她看见另一辆车正从拐角处驶来。

    那是陆行之的车。

    车子在雨中疾驰。叶暖阳注意到，他们并没有往市区开，而是朝着郊区的方向。

    \&要带我去哪？\&

    \&一个你应该去的地方。\&男人说。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栋破旧的建筑前。

    叶暖阳认出这里是陆行之的老诊所。她曾在医院的档案里看到过相关记录。

    \&请。\&男人打开车门。

    走进诊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角落里堆满了灰尘和蜘蛛网，显然已经荒废很久。

    男人带着她穿过走廊，在一扇铁门前停下。

    输入密码，门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间实验室。

    与外面的破败不同，这里的设备看起来都很新。明亮的灯光下，各种仪器整齐地摆放着。

    \&这是......\&

    \&'红蝴蝶'项目的发源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叶暖阳转身，看见陆行之正站在门口。

    \&果然是你。\&她说。

    陆行之笑了笑：\&看来你早就怀疑我了。\&

    \&从你突然出现在医院开始。\&叶暖阳说，\&特别是那些转诊的患者......\&

    \&很聪明。\&陆行之走进实验室，\&不过你猜错了一点。\&

    \&什么？\&

    \&我不是在帮白家。\&他说，\&恰恰相反。\&

    说着，他打开一个保险柜，取出一叠文件。

    \&这是当年商夫人的研究笔记。\&他说，\&你应该看看。\&

    叶暖阳接过文件，仔细翻看起来。

    越看，她的表情越震惊。

    \&这......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陆行之问。

    \&因为......\&叶暖阳看着手中的资料，\&这些配方，完全不是用来害人的！\&

    \&没错。\&陆行之说，\&商夫人研发这些药物，是为了治疗儿童重症。\&

    他指着文件上的数据：\&你看这些临床试验的结果。起效快、副作用小，而且价格低廉。\&

    \&可是白初薇......\&

    \&白家篡改了配方。\&陆行之说，\&他们在里面加入了致幻剂和成瘾性物质。\&

    叶暖阳明白了：\&所以那些实验对象......\&

    \&都是白家的罪证。\&陆行之说，\&这也是为什么商夫人会死。\&

    \&她发现了真相？\&

    陆行之点头：\&不仅如此，她还发现白家在暗中收购医院，想要垄断药品供应。\&

    \&所以他们制造了那场车祸......\&

    \&对。\&陆行之说，\&但他们没想到，商夫人留了一手。\&

    他打开电脑，调出一段视频。

    画面中，是商夫人录制的遗言。

    \&如果你们看到这段视频，说明我已经遇害了。\&她说，\&我要告诉你们的是，'红蝴蝶'项目的真相......\&

    看完视频，叶暖阳久久无法平静。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这些？\&她问。

    \&时机未到。\&陆行之说，\&白家的势力太大，我必须等到收集够证据。\&

    \&那商砚辰知道吗？\&

    \&他马上就会知道了。\&陆行之看了眼手表，\&他应该快到了。\&

    叶暖阳一惊：\&你......\&

    \&我故意放出消息，就是要引他来。\&陆行之说，\&这里还有一样东西，他必须亲眼看见。\&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脚步声。

    商砚辰冲进实验室，看见叶暖阳后松了口气：\&你没事吧？\&

    叶暖阳摇头：\&我没事。\&

    商砚辰这才注意到陆行之：\&果然是你......\&

    \&别误会。\&陆行之说，\&我请叶医生来，是想给你们看这个。\&

    他走到实验台前，按下一个隐藏的按钮。

    墙壁突然转动，露出一个暗格。

    里面放着一个保险箱。

    \&这是......\&

    \&你母亲留给你的。\&陆行之说，\&密码是你的生日。\&

    商砚辰输入密码，保险箱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份文件，和一支药剂。

    \&这就是'红蝴蝶'项目的原始配方。\&陆行之说，\&你母亲临终前托付给我保管。\&

    商砚辰拿起文件，手微微发抖：\&这些年......\&

    \&我一直在按照她的意愿继续研究。\&陆行之说，\&现在，终于有了突破。\&

    他指着那支药剂：\&这是最新的试验品。效果比原来提高了30%，而且完全没有副作用。\&

    \&所以你一直......\&

    \&在完成你母亲未完成的事。\&陆行之说，\&只是不能让白家知道。\&

    商砚辰沉默良久，突然问：\&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车祸现场？\&

    \&因为你母亲给我打了电话。\&陆行之说，\&她说发现了重要证据，要交给我。\&

    \&但我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叹了口气，\&只来得及看见白初薇开车离开。\&

    \&原来如此......\&商砚辰喃喃道。

    正说着，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助理发来的消息：\&不好了！白家召开了记者会，公布了一些资料，说是证明商夫人参与非法实验的证据......\&

    商砚辰脸色一变。

    \&我知道。\&陆行之说，\&他们果然等不及了。\&

    \&现在怎么办？\&叶暖阳问。

    \&反击。\&陆行之说，\&用真相。\&

    他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文件：\&这是我这些年收集的所有证据。包括白家篡改配方的过程，还有他们收买医生、威胁病人的记录。\&

    \&够吗？\&商砚辰问。

    \&再加上你母亲的视频，足够了。\&陆行之说，\&只是......\&

    \&只是什么？\&

    \&公布这些，就意味着要和白家彻底撕破脸。\&陆行之说，\&你准备好了吗？\&

    商砚辰看了眼叶暖阳，又看了看手中的资料。

    \&准备好了。\&他说，\&为了我母亲，也为了那些无辜的孩子。\&

    陆行之点点头：\&那就开始吧。\&

    他按下回车键，一份份文件开始上传。

    窗外，雨势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