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手电的时候,我偶尔尚且还能在发现自己快要撞到岩石的时候,勉强的转一下方向去避开。
没有了手电周围陷入了黑暗中,我只能完全的随波逐流,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也无暇去顾及背后的陈先生。
我现在还没割断绳子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至于他能不能活下来,只能听天由命,我能做到的只有双手抱头,尽可能的护住脑袋。
我不知道自己被撞了多少回,只感觉身体似乎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一样。
在黑暗中随波逐流了不知道多久,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脱力,撑不下去的时候,身侧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撞击。
猝不及防之下,我当即就被撞到了岩壁上,那股撞击的力道极大,即便是抱着脑袋也无法抵消,我只感觉手臂一痛,接着便脑袋一黑便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就恢复了知觉,我迷迷糊糊的能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但是我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声音忽远忽近的很是朦胧,我下意识的循着声音的方向追了过去,追了好久也没找到声音的来源。
而且因为跑了太久的缘故,我只感觉自己肺都快要炸了,喘不过气来,我张大嘴想要呼吸,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是徒劳,咽喉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一样,空气根本进不来。
我想要去挠喉咙,却感觉不到了手的存在,我想要喊,却怎样给都喊不出来。
眼前也陷入了一片黑暗,触觉,嗅觉,视觉,听觉,就像是被剥夺了一样全都离我而去。
就在我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突然嘴唇一暖,好像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接着喉咙一松,堵在器官里的东西消失了,久违的空气瞬间充盈了我的肺部。
我只感觉自己就像是重新活了过来一样,猛地睁开双眼,剧烈的咳嗽起来,不断有水从嘴里溢出。
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全部都回来了,我只感觉脸颊一片冰凉,身上也黏糊糊的非常难受。
“醒了?”
身旁一个声音响起,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地上,侧头一看,陈先生正坐在我身侧,脸上居然挂着一丝担忧,只不过这一丝担忧在我看向他以后便迅速收敛了起来,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而在他身后则是一片星空,一轮弯月高高的悬在他的头顶上方。
我们出来了!?
我下意识的就要坐起身,手刚一发力便传来一阵痛,这一阵痛就像是一个信号,把我身体各处的疼痛全都给唤醒了,尤其是脑袋,就像是要裂开一样。
我本能的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挣扎着坐了起来,才刚坐起身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一股呕吐感直冲上喉咙,差点就要吐了出来,
“你还是别乱动的好。”
陈先生按住了我捂住脑袋的手,“你的头受到撞击,导致了脑震荡,躺着别乱动,很快就没事。”
果不其然,正如他所说的那般,只是一小会的工夫,那股眩晕感便慢慢开始减退。
只不过痛感并没有消失,这种痛感跟刚才源自于脑袋里面的痛感不一样,是来自于外部的。
我轻轻摸了一下痛感传来的地方,手刚碰到后脑上便传来了一阵刺痛。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才知道后脑勺上有一个伤口,应该是先前在河里被撞的那一下导致的。
我没再敢多碰,安静的坐在原地,等到那种眩晕感彻底消失,才站起身,轻轻扭动了一下
“谢谢。”
“你没必要谢我。”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我也没太在意,环视了四周一圈,发现我们虽然已经从地下暗河出来了,但依然还在山野之中,旁边就是一条河。
“这里是哪里?”
陈先生没说话,转头指向我身后。
不远处,一座高山耸立,正是麒麟山。
看来我们沿着地下河并没有被冲出多远。
我突然想起石中玉墓的经历,那一次也是掉到了地下河里。
我都要怀疑到底是古人都喜欢把陵墓修建在地下河附近,还是我运气特别糟,所以才会两次进墓两次都是从河里出来。
“你已经昏迷两个小时。”陈先生拎起他那把长刀, “你在暗河里被浮木撞到了脑袋,也正是那根浮木,我们才能撑到这里。”
“你的脑袋够硬的,换做其他人,撞那一下,不死也得变植物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虽然无法证实,但我把这功劳归给了天赐。
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便岔开了话题,让他给我说说我昏迷以后得事。
他三言两语便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那根浮木在撞到我以后,便被他用最后的力气给抱住了,一直咬牙坚持漂到了这里。
他力气恢复了一些,水流又平缓了许多,便在这把我给弄了上岸。
要不是那根浮木,我们可能已经死了。
他说得轻巧,但我却深知这其中的艰险。
我在水里背着他都差点被淹死,以他当时站都站不起来的身体状况,背着我这一百多斤肉,在汹涌的暗河里漂了半个多小时,居然最后两个人都没死,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我才发现他的身体好像已经恢复了许多,之前他还连站都站不起来,现在不但能站起来,居然还能提刀了。
我不由得有些疑惑,北鱼不是说他受了不轻的内伤么,怎么看他那轻巧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如果真的受了内伤,那他的恢复能力有够牛b的。
“你的身体没事了?”
我话音未落,他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黑血,整个人再也站立不住,单膝跪倒在地,靠着手里的长刀撑住才不至于跌倒。
我一看不由得大急,连忙扶着他坐了下来:“你身体不行就别勉强,没事擦什么刀。”
我边说边去拿他手里的刀,手刚一碰到他的手刀便掉了下来,这才发现他已经昏了过去,显然支撑到现在已经是他的身体极限。
我一开始还没怎么在意,以为他只是累的,但一碰到他的手便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这么冰?
我伸手往他额头上摸去,一股灼热感传来,他在发烧!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又是发烧。
上一次北鱼从石中玉墓里出来以后也是发烧,那一次要不是有女树的果实,我估计他已经交代了。
现在什么都没有, 陈先生能撑过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