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方唐镜刚才说的那一堆关于“七”的说辞,都是废话。
想到他先前慷慨激昂,把话当子弹攻击莫非的样子,不知道为何,我突然有些想笑。
倒是方唐镜一脸淡定,脸不红心不跳的,丝毫没有装b失败的觉悟。
且不说我的心理活动,北鱼突然说道:“不,这些数字并不是完全不一样,他们是有共性的。”
他指着刚开始发现的那两个棺盖都刻了‘七’的棺材:“刻了‘七’的棺材有两只。”
他又指了指旁边的两只棺材:“这两只棺材,棺盖上面的数字一样。”
“这两只,也一样,还有那两只。”
同样数字的棺材有且只有两只,他一连指了好几对,得出了结论:“也就是说,这里的棺材,都是成对的。”
我顺势看去,果不其然,正如北鱼所说那样,这里的棺材,都是两两成对的。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难道说这是一个巨大的群葬合葬墓,每一对棺材,都是一对夫妻?”
莫非第一时间赞同了我的分析:“有这个可能,这可能是古羌国某个贵族—甚至有可能是王族的群葬墓,可能古羌国有这样的合葬传统。”
他说着说着自己都快信了:“这样说来的话,这些棺材里头的陪葬品,岂不是全都是王室瑰宝?”
北鱼翻了个白眼:“动动你的脑子,有这么寒碜的王族吗?住集体宿舍,连陪葬室都没有。”
“况且这里不过是圣地的入口,哪有尊贵之人的棺材,会放在入口之处?”
一直沉默的花和尚冷哼了一声:“棺材板上的数字,有那么多讲究,那么多花样吗?”
本来已经可以开棺,却被我们打断,花和尚本来就有些不满,见我们还一直在那分析个没完,不由得有些不耐烦:“棺材就是棺材,开了棺不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莫非刚想反驳,却被北鱼拦下,北鱼看了一眼花和尚,又看了一直安静的观察着形势,默不作声的侯瘸子一眼,淡淡一笑:“不好意思,是我们耽误了你开棺,你们继续。”
他说罢拉着莫非往后退了几步,我和陈先生对视一眼,也跟着退去,把位置让了出来。
侯瘸子看了我们一眼,和侯北松也跟在我们身旁往后退去。
方唐镜倒是想冲在开棺第一线,不过他毕竟是打工的,侯瘸子一招手,他便只能满脸不舍的退到了侯瘸子身后。
其实并非我们墨迹,而是这一路过来,我们所遇到的棺材都诡异无比。
光是我参与开过的棺材,就遇到过千年不腐的女尸,尸头虫,尸傀等等,可以说每一次开棺都凶险无比。
也正因如此,我们才会如此慎重。
从先前的接触中,已经可以确定花和尚他们这群人也是盗墓者,但显然他们盗的墓都是寻常古墓,所以他们对棺材的敬畏远不如我们。
棺肯定是要开的,如果一个盗墓者,连棺材都不敢开,那干脆金盆洗手得了。
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跆,如果能在开棺前,花些时间,得到更多关于棺材的信息,那对我们开棺而言绝无半点坏处。
一进门就遇到了百棺阵,而且棺盖上还如此诡异的刻写了数字,明显有蹊跷。
棺材如虎口,宁慢三分,莫争一秒。
作为盗墓者,我们宁愿开棺前多花些时间研究这棺材的来历和底细,在开棺前获得更多信息,而不是急着去开棺。
但很显然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们一样。
既然现在有人主动愿意趟雷,那我们何不顺水推舟,成人之美。
我本以为侯瘸子会想什么馊主意,让我们几人充当趟雷的危险角色,没想到他并没阻止花和尚,这倒是让我有些看不懂这老狐狸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了。
难道是因为他急着开棺,所以也懒得计较是他的人开,还是我们开?
这倒是有可能,一个几十年没下过墓的瘸子,一把年纪了才来找圣地,这其中一定有我们所不知道的隐秘。
又瘸又老,还跋山涉水来这里,说不急也没人信,这倒是可以理解。
花和尚这个发话的人并非莽夫,他虽然发了话,但和我们一样,也退得远远的。
在他们队伍的地位金字塔里,侯瘸子无疑是最上方的,紧接着是侯北松,再然后便是花和尚。
侯北松一直以来都寸步不离的跟在侯瘸子身后,也没见过他发号施令,带着副金丝眼镜,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没什么存在感。
花和尚反倒像是队伍里最常指挥的人,除了侯瘸子以外,他在队伍里的地位最高,像是小队长。
作为队长,自然不会冲在最前线。
他大手一挥,立刻便有六个队员走到了棺材跟前。
黑石棺盖看着不轻,但六个青壮男人猛一发力,轻易的便抬了起来。
从他们的动作和表情来看,这棺盖并不重,是出乎意料的轻。
没有机关,没有暗器,整个开棺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棺盖之下,是一具男尸。
尸体保存完好,丝毫没有腐烂,除了肤色没有一点血色以外,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这男人年纪大概三十来岁,长相普通,身上穿着的服装不像是寿衣,也不像是常服,上面用线勾画出了许多奇怪的纹路和符号,看着有些诡异。
脖颈上、手腕上、脚脖子都戴着刻满花纹的圈形饰品,有点像是镯子。
颜色不是银色,也不是铜绿色,而是有点类似黄金的金黄色,但这颜色看着有些假,像tb9块9包邮的黄金手镯的那种假。
我们早就见识过古人保存尸体的高超技艺,所以对这具尸体的保存程度并没有太过惊讶。
莫非死死盯着男尸身上的饰品,眼睛都要冒出光来:“这镯子,从颜色来看,该不会是金子做的吧?”
他艰难的把视线从那些饰品上挪开,看向其余的棺材,喃喃道:“这回真是升棺发财了,这里这么多棺材,发财了,发财了!”
陈先生的注意力则在尸体的衣服上,他咦了一声:“这男尸身上穿着的,是人牲的服饰。”